他一直跟著主子,許多事自然也比彆人看得清楚。
主子這般就像是“病”了。
他偶然無意見過主子叫著二姑娘的名字醒來,那時他還想兩人是兄妹情深,但現在現在卻無法把一切推到親情上麵去。
主子對二姑娘的占有欲太過了……以前二姑娘同主子好的時候這份占有欲還不明顯,自從回到鎮江,二姑娘稍微疏遠之後,主子的占有欲有時讓他見了都膽顫心驚。
主子這個病恐怕得擁有了二姑娘才會好……真是要命不過的病。
察覺到這個,弓藏抖得比之前在屋裡還厲害,隻求主子千萬彆發現了自己的心思,免得做出什麼萬劫不複的事情。
/
阮晉崤壓抑著情緒,在屋中坐了半晌,腦子一直浮現沁陽站在楚瑾與臨鶴中間的模樣。
作畫……
阮晉崤撿起了摔在地上的石塊,緊緊捏在手裡,尖銳的石頭劃破皮膚,嵌進肉裡,阮晉崤恍若不覺,血流了一地,才若無其事地把血肉模糊的手掌包紮上藥。
疼痛的感覺讓他暴躁的情緒稍微的平複,阮晉崤抿唇出門,就見著了等著他的硯哥兒。
硯哥兒繃著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此時的大哥有些讓人害怕。
麵容仿佛被黑氣籠罩,一雙沉黑的眸子站在羊角燈下也沒染上絲毫光澤。
“大哥……硯兒今夜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覺著大哥跟平時不一樣,硯哥兒更堅定要陪大哥的想法。
瞧見大哥低眸,用發寒的目光掃向他,硯哥兒又怕又覺得要堅強,咧著傻笑。
“沁陽叫你來的?”
阮晉崤聲音不大不小,平淡不過的語氣。
硯哥兒本來想說是自己的想法,下意識地點了頭:“二姐擔心大哥。”
“嗯。”
阮晉崤輕應了聲,並未再費時間處理公務,比平日早上了床榻。
就是阮晉崤提早了時辰上榻,也超過了硯哥兒該睡時間的一大截,他強撐著等大哥,見著人來了,小胖身子往內側拚命挪,怕擠著了大哥。
“你與沁陽睡過?”
阮晉崤掀被時想到了這事,掃了眼硯哥兒滾圓的身體,“可有壓著你二姐?”
雖然很崇拜大哥,但聽到這話硯哥兒忍不住鼓了鼓臉,大哥和二姐是怎麼肥四!為什麼總覺得他的睡姿不好。
“我小時好做噩夢的時候跟二姐一同睡過,就是一兩次而已。”硯哥兒特意申明,他男子漢怎麼能因為害怕,光往自家二姐的懷裡躲。
“二姐雖然很愛撒嬌,但是真的很溫柔。”
硯哥兒見大哥躺平,也躺正了在自己的小枕頭上,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
他記事早,自然記得住二姐抱著他做事的模樣。
“大哥沒回來的時候二姐經常與硯兒說起大哥,說大哥跟硯兒完全不一樣,還說大哥不愛吃東西,有時候會追著大哥,叫大哥多吃一口食物……二姐說得是真的嗎?”
他怎麼想都想不出大哥還有那麼個時候。
“她會喂我。”阮晉崤淡淡地道,不是不愛吃,隻是有時候覺得沒必要吃,然後看著她忙前忙後的哄他,拿著勺子喂他。
那時候幾歲?她不過三四歲,身高不過他的胸口,勺子都拿不穩,卻想著喂他。
“二姐也會喂我,可是覺得不自在。”硯哥兒皺了皺鼻,覺得大哥跟他一樣,一定都是被逼無奈,滿足二姐投食的欲/望。
阮晉崤斜睨了他一眼:“還有呢?沁陽還說過我什麼?”
“很多……”硯哥兒回想,“為了叫我聽話,說得最多的就是大哥你小時候,說大哥你小時候任性但是聽她的話,有些我知道是二姐哄我的,大哥你明明比二姐大四歲,怎麼可能事事都聽二姐的。”
硯哥兒打了個小哈欠:“二姐是在意大哥的,大哥彆想太多了……”
年紀話說著說著就能睡著,硯哥兒聲音斷了下,過了片刻又驚醒眯瞪瞪地睜眼,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看著大哥的側臉,好像是忘記親大哥了。
但是沒力氣動,又默默閉眼睡覺。
硯哥兒睡著許久,阮晉崤還是睜著眼睛,手心隱隱作痛,可妹妹的臉依然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曉得若是睡了,夢裡恐怕還是有她,那些齷齪的褻瀆心思卻沒讓他恐懼,而是讓他全身發熱,期待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