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有兩位太後,一位是東太後,是如今皇後的姑媽,皇帝的嫡母,另外一位是西太後,是皇帝的親母。
東太後這幾年病重,不愛出現於人前,阮沁陽接到的是西太後的口諭。
“你不必害怕,西太後和善不過,再說你又不是惹人厭的人,隻要守規矩不說錯話,一定是領著賞賜回將軍府。”
因為臨鶴受傷的事,楚媏覺得對不起阮沁陽,進宮前還特意上門安撫。
阮沁陽點頭,她不是多怕,就是不想跪來跪去行大禮。
“臨公子最近如何?手好些了嗎?”
“好了許多,隻是閒不住,想要拿畫筆,臨夫人天天與我娘抱怨,恨不得拿繩子把臨鶴給綁了,叫他老實不要亂動。”
楚媏表情無奈,不知道臨鶴那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般幼稚,顧前不顧後。
“臨公子這般應該是心裡害怕,所以想拿起畫筆,證明自己的手沒大礙。”
“嗯……”楚媏應了聲,她看著臨鶴一步步出名,知道他多在乎繪畫,“所以就是抱怨也是背著他抱怨,麵對他的時候我們都是說些好聽話,安慰他不叫他著急。”
兩人說說笑笑,楚媏無意掃到了阮沁陽掛在牆上的丹青,驚訝地站起身近看,瞅到了畫像的背景:“這是在太佛寺畫的?最近畫的?”
阮沁陽點頭:“你要不要猜是誰給我畫的?”
掃見阮沁陽臉上的笑意,楚媏愣神,本來以為阮沁陽是找了有名的畫師,但看她的態度,竟是身邊熟悉的人?
楚媏細端畫卷,這畫的意境韻味,不像出自無名之輩。
可是她們認識,又不是無名之輩的人?
臨鶴受傷不可能給她畫,而且她也認得臨鶴的畫感,與這個不同……“難不成是我二哥給你畫的?”
阮沁陽:“……”
“棲霞縣主說笑了,楚二公子好端端的怎麼會給我們家縣主畫丹青。”詩薇插話道。
“我二哥也是師承梅大師,我想著是不是臨鶴畫不了,心裡氣悶所以托了我二哥。”
楚媏也是實在想不到人了,才說了她二哥,說完又仔細地看了畫卷:“的確不像是我二哥畫的,他雖然有個好師傅,卻不是個好學生,畫不出這樣的韻味。”
“是我大哥畫的,就在前幾日。”
楚媏怔了怔,口氣十足的驚訝:“阮大人?”
“怎麼?覺得我大哥不會畫畫?”
楚媏表情怪異:“我的確沒想到,阮大人看著不像……”
在她心中阮晉崤拿刀拿槍可以,但拿起畫筆,總覺得有點奇怪。
不過畫得是阮沁陽好像又不奇怪,感覺阮晉崤為了阮沁陽就沒有不會的事情。
“阮大人可真厲害。”
楚媏真誠誇讚,比起臨鶴與她二哥,阮晉崤在她看來就沒一點不好的地方。
隻可惜她每次來阮家的時間都不巧,總遇不上阮晉崤,找不到機會與他多說說話。
大概真是紅鸞星動,好事將近,楚媏那麼一想,機會就來了。
進宮那日,楚瑾不等楚媏說,就說要送她跟阮沁陽進宮,她為此還說了他一頓,說他太閒不去都察院做事,每日白領俸祿,比起阮晉崤差遠了。
然而到了阮家門口,楚媏就發現阮晉崤也在,騎著純種白馬,高高在上,目光睥睨,氣勢十足。
“這就是你跟我說得廢寢忘食,日夜顛倒的楷模阮晉崤?”
楚瑾靠近楚媏耳邊,輕聲調侃,“胳膊肘淨往外拐,現在覺得丟醜打臉了吧。”
楚媏看著阮晉崤,壓根就沒聽見楚瑾說什麼。
之前聽著阮晉崤在遼東的那些事跡,她就跟聽傳說似的,後麵阮晉崤到京城在兵部大刀闊斧,向不少人證明了他不是隻懂舞刀弄槍的莽夫,而她現在又知道了他畫一手好畫。
與阮晉崤打了招呼,楚媏才緩緩轉頭看向楚瑾:“彆說了,我都嗅到你嘴裡的酸味,同是世家公子,看看彆人,再看看你自己。”
楚瑾嘁了聲,不過看到阮晉崤扶著阮沁陽上馬車,兩人站得親近,阮晉崤另一手虛扶在阮沁陽的身後,嘴裡倒是真覺得有點酸。
阮晉崤那麼努力,大白天的不去當值,來這裡送什麼妹妹。
不過這酸見阮沁陽側臉與他點頭示意又變成了甜,隨後阮晉崤看向他,他笑的春花燦爛:“阮世兄。”
語氣聽著親熱的像是叫大舅子。
阮晉崤眉梢微挑,覺得他比曾經的魏伯彥看著還叫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