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阮晉崤的用詞,阮沁陽選擇性忽略,她夢裡麵的確是挺疼。
“因為大哥說我們不是親兄妹,所以我就做了一個相關的夢,夢到我因為嫉妒大哥喜歡的人,帶著硯哥兒把那人殺了,然後大哥氣惱親手把我們給殺了。”
硯哥兒開始還在聽,後麵就用“我二姐怎麼那麼任性”的眼神看著阮沁陽:“二姐這個噩夢無根無據,沒有一點是有可能的事情,彆說醒來就該忘了不害怕。”
說完,硯哥兒想著女孩子本就嬌氣,認真補充:“但還是該讓廚房熬一碗安神茶,好生喝了。”
阮沁陽見硯哥兒老成的樣子,故意逗他:“硯哥兒的意思是,若是二姐想殺人,你隻會在旁邊看著,不會幫我埋屍?”
硯哥兒搖頭:“我會勸誡二姐不要殺人。”
“那我非要殺呢?”
阮沁陽收起了臉上笑意,精致妍麗的臉龐爬上了一絲冷意。
海棠在旁忍不住多看了主子兩眼,覺得此時的主子有些叫人害怕。
“自是幫你。”
聽完阮沁陽夢境,微怔的阮晉崤,開口輕笑道。
與此同時,硯哥兒搖頭:“我不信二姐會因嫉妒害人性命,若是要殺人,也是有其他正當緣由,那人非死不可才動手。”
硯哥兒沒有因為二姐的表情跟大哥的話動搖,認真板著小臉:“若是那人非死不可我會幫二姐,但若是那人隻是犯了小錯,我覺得不至死,一定會攔著二姐,不叫二姐做往後會後悔的事。”
阮沁陽滿意一笑,麵上如百花盛開,雖然她覺得硯哥兒跟夢中硯哥兒相距甚遠,但沒聽他認真說過這些,她還是會覺得心中不安,現在知道他價值觀正常,阮沁陽就放心了。
夾了個小菇包放進硯哥兒的碗裡:“說得不錯,獎勵你。”
解決了小的,阮沁陽看向阮晉崤。
阮晉崤掃過硯哥兒碗裡包子,他是猜到沁陽要考他,才故意插了句,沒想到並未起作用。
“沁陽動手自然是那人有非死不可的緣由,我隻管殺人埋屍,不叫沁陽累了手。”阮晉崤神色淡淡,說得十分隨意,就跟再說什麼約定俗成的道理一樣,“至於夢……哥哥做過跟沁陽相同的。”
阮沁陽一怔,還以為阮晉崤做了預知夢,就聽到他道:“夢見沁陽不與我好,隻一心關注旁人,我嫉妒的不成樣子,最後沁陽不高興,不要我了。”
阮晉崤是笑著說完,但阮晉硯在旁邊聽著,卻覺得心裡麵酸酸的,忍不住道:“夢與現實都相反,大哥與二姐做了類同相反的夢,正是因為大哥與二姐看重彼此,二姐不會不要大哥的。”
瞧大哥看過來,眼裡還有未褪的澀意,硯哥兒想起孫小胖與他說得話,急切地套用了下:“大哥和二姐天下第一好。”
阮晉崤揉了揉他的腦袋,也如沁陽般在他碗裡放了個包子。
阮沁陽:“……”這兩個人能不能關注一下她這個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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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阮晉崤沒直接說她的夢完全不可能,但他說出他類同的夢境,不得不說叫她心安了不少。
不過見阮晉崤煞有其事地拿了藥膏要給她揉脖子,阮沁陽茫然地看著他:“大哥難不成把夢當真了,要是當真也該拿金瘡藥給我擦。”
她的脖子可是被劃了個碗大的疤。
“我當初做那夢時,就想著睜眼後第一眼能見你,知曉你不會如夢中般對我不理不睬,這會你做了夢,我想我該給你塗了藥,叫你心裡記著我舍不得對你脖子做什麼壞事。”
阮沁陽眨了眨眼,覺得阮晉崤說得有幾分道理,聽著他一直提夢,問道:“大哥是什麼時候夢到的?”
“剛回侯府那會,恰是病中夢多覺少,昏昏沉沉難以分辨現實與夢。”阮晉崤的嗓音藏著絲寂寥,阮沁陽聽著心中一揪。
怪不得他分辨不了現實與夢境,因為那時候她情緒不對,對他的態度不一定比夢中好多少。
心中愧疚,阮晉崤手指粘了藥膏覆上脖頸,沁陽也忘了推開。
指腹覆在溫熱跳動的動脈,阮晉崤輕柔的把藥膏推開:“沁陽彆怕,大哥不會傷害你。”
低啞沉穩的聲音柔如一攤春水,桑娥在外聽到,忍不住一抖。
出了屋子忍不住跟詩薇感歎:“我想有個哥哥。”
詩薇沒理她,輕手輕腳的去屋裡換香,轉身時望了眼瑪瑙珠簾裡頭,阮晉崤低著頭,湊的離阮沁陽的脖頸極近。
阮沁陽低眸,纖長的睫毛被光拉出濃密的影子,眼下泛著淡淡的薄紅,她瞧著阮晉崤的眉眼的模樣,像是信賴歡喜。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阮晉崤就像是在親吻阮沁陽脖頸……
“沁陽夢中‘妒忌’的女人是什麼模樣?”
阮晉崤看著近在遲尺的脖頸,動作克製,開口問道。
“嗯……”阮沁陽沒想到阮晉崤會好奇這個,自然不可能說是阮姀,敷衍道,“是個看不清容貌的女人。”
“說明沁陽想嫉妒都尋不到嫉妒的人。”而他夢中可是有不少人出現。
不過就是這般,沁陽的夢也讓他愉悅高興。
收起了藥膏,阮晉崤沒用水擦手,隻是用帕子隨手把手上沾著的藥膏抹去,見沁陽瞧著看,神情不讚同,阮晉崤抬起手:“要不然沁陽幫哥哥洗手?”
阮晉崤勾起唇,看著像是開玩笑,沁陽在他手上一彈:“臟的是你,又不是我,你不洗跟我有什麼關係。”
阮晉崤猛地抓住了沁陽沒收回的手,用力的捏了捏,讓她手上也沾上了藥膏油膩:“這會有關了。”
阮沁陽瞪了眼,阮晉崤怕她真生氣,端著琺琅瓷盆在桌前,阮沁陽洗了手,阮晉崤就著她用過的水把手給洗了。
“要是沁陽知道哥哥有件事瞞了你,日後知道會不會生氣?”雖然昨日沁陽說了有無血緣他都是她最親近的人,但他卻不想冒險,若是要說這事也不該簡單說出來,得讓沁陽更偏向他,才是合適的時機,他怕了剛回侯府時她對他的生疏。
阮沁陽正想叫青葵換盆水,聽到阮晉崤的話,猜想他指的是身世的事情,他不說自然是跟明帝有所安排。
雖然覺得像是被排外,但不是不能理解。
“若是對我不好的事,我當然計較,但要是無關,我相信哥哥自有安排。”
阮晉崤頷首,神態與剛剛玩笑時不同,阮沁陽見了更確定他是有所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