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2 / 2)

心肝肉(穿書) 棠眠 9833 字 10個月前

彆院比起將軍府要小上許多,連奴仆也少,倒是侍衛挺多。

“都是陛下指派,保護我們的安全。”

阮沁陽:“陛下聖明。”

院子雖小但五臟俱全,隨便讓海棠她們收拾了下,阮沁陽就躺在了床上,至於硯哥兒則被阮老爹帶去思想教育了。

“這床太窄了,而且也硬了點。”

見主子換了寢衣上床,卻遲遲不閉眼而是靠著枕頭不知道想什麼,海棠以為她是睡不慣,忍不住說道,“這兒離將軍府不遠,要不然派人去將軍府帶幾個丫頭過來,還有把姑娘用慣的東西取過來?”

之前進宮不好帶太多東西,幸好西太後體貼,東西都備的好好的,但是換到這兒,侯爺可不擅長處理這些內宅的事,隻管飯菜好不好吃,不會餓著她們家姑娘,其他都不懂得。

“不必了。”

阮沁陽翻了個身,海棠不說她不覺得,這會還真聞到這床有股不新鮮的木頭味。

好木頭是越陳越香,就像是她之前睡慣了那張架子床,而一般木頭舊了就有一股陳舊的味道,像是融入了砂石泥土,躺著都覺得把身上躺臭了。

阮沁陽暗罵了自己嬌氣,從床上起來去了榻上躺著。

海棠看主子那麼翻來覆去的,忍不住跟青葵小聲叨念:“姑娘明明不舒服,怎麼不準我們去將軍府拿東西,真是奇怪。”

青葵是知道怎麼一回事的,不敢開口,隻能用對海棠從未用過的殷切眼神看著她:“若是不忍心讓姑娘不舒坦,你就多勸勸她。”

海棠不明白地盯著青葵:“怎麼覺得你怪怪的。”

不過得了“聰明夥伴”的鼓勵,海棠又進了屋子:“姑娘熏慣的合香恰好用完了,那些香都是特製的,在街上也尋不著,但將軍府還留了不少。”

阮沁陽斜眼看她,真不曉得她是不是收了阮晉崤的好處,來她這裡裝傻充楞。

她腦子裡本都在想西太後說得那些話,她又一直來跟她說好東西在將軍府,讓她下令去拿東西。

怎麼拿?讓人一箱子一箱子的抬出來,連著床和家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家夫人和離帶東西回娘家。

阮晉崤被罰禁足,一定就在將軍府養著他的傷。

阮晉崤疼得在床上翻不了身,然後看著她派人去要回自己的丫頭跟東西?

光是想想,阮晉崤的神態就浮現在她腦海。阮晉崤明明是個強硬人,連東太後和皇後都能踩在腳底,但不知道她腦海裡怎麼就儲存了那麼多他脆弱的神態。

“我哪有那麼嬌氣,不用香就是了。”

阮沁陽看向蒙了玉皮紙的雕花窗欞:“把窗打開,日光曬出的味道最新鮮最好。”

海棠依言打開窗,外頭電閃雷鳴,是傾盆大雨的前兆,窗戶一開外頭泥土的腥味就湧進了屋子。

味道不算太臭,隻是阮沁陽的臉臭了。

出宮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怎麼暗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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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身上有傷,還是回屋歇息吧。”

弓藏愁著眉,主子的身份高了幾倍,但是他苦命的差事依然不變。

看著天色越來越暗,青雷在烏雲中穿梭閃動,但是他的主子就坐在正對二門的地方,背靠壁影,一看就知道在等些什麼。

而主子這等待,他一想就覺著就是暴風疾雨都會坐在雨下等。

“姑娘已經出了宮,要不然奴才去請姑娘過來?”

阮晉崤冷眸掃過弓藏,弓藏覺著這眼神算淡不算太拒絕,剛想著有戲,就見主子啟唇:“閉嘴。”

弓藏苦著臉,不止是老天爺要下雨,他這臉上也要下雨了。

主子到底是怎麼想的,既然是等人卻不讓被等的人知曉,二姑娘又不是有千裡眼,知道主子宛如一尊望婦石立在這兒。

想到主子背上的傷,弓藏真的要落淚了,要是傷口沾了水傷情變得嚴重,他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可要是他把主子硬拖回屋子,現在他脖子上的腦袋就能分家。

蒼天啊,大地了,求求神明了,就不能隻打雷不下雨嗎?

就讓主子吹吹冷風就行了,千萬彆落雨滴子下來。

心中不斷祈求菩薩,但見著天邊的雲已經變成赤黑濃墨,弓藏吩咐侍衛拿了不少把傘,等會雨下下來,就是拚上半條命不要,也得讓主子打上傘。

仿佛感覺到弓藏悲戚的心情,老天想教他更傷心難過,仿佛一瞬間豆子大的雨點瞬間就落了下來。

劈裡啪啦,砸屋簷地麵,弓藏顫抖著手為主子打著傘。

“滾。”

迎著主子充滿煞氣嗜血的目光,弓藏覺得死亡也不過如此,顫巍巍地道:“這風那麼大,傘擋不了多少雨……”

所以主子你就將就打著吧。

“我說滾。”

阮晉崤捏住傘架直接扔了在地,看向其他想上前的侍衛。

一時間竟然沒人敢上前為阮晉崤撐傘。

雨珠子漸漸變大,猶如一個個圓潤的小石子,能聽到砸在皮肉清脆的響聲,阮晉崤低眸翹了翹唇,感覺著水慢慢滲透全身,甚至能融入他的骨血。

倏然,水流的觸感乍停。

阮晉崤還未抬頭,眼裡就布滿了笑意:“沁陽。”

阮沁陽舉著傘本來一肚子話想說,對上阮晉崤欣喜雀躍的眸子,思維一頓,忘了本來要說得話。

“沁陽。”

阮晉崤伸手握住了她握傘的手,沾滿雨水的手,既濕又冰,還帶著點粘,粘膩的感覺在不斷擴大,就像要生生把什麼黏住一樣。

“西太後與我說了很長一番話,我知道她那番話是想讓我來看你,我隻是侯府姑娘,開罪不起天家所以我來了。”

阮沁陽淡淡道,“還有彆院的床太硬了,我睡不慣。”

“沁陽。”

阮晉崤知道自己滿身是水,不抱妹妹,隻是壓著手把傘往她方向推了推,“我無礙。”

因為這句“我無礙”,阮沁陽心中升起了一絲火氣,擰眉看向他:“看來這雨水可能是仙露,不會讓你身上的傷加重,還能讓你‘無礙’。”

阮沁陽話裡的火氣並沒有讓阮晉崤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唇角依然帶笑,隻是手掌略微用力把兩人相握的傘扔在了一邊,踉蹌地把妹妹擁入懷中。

這下濕漉漉,黏糊糊的觸感直接接觸全身。

臉被雨珠砸上,全身被雨水打濕,阮沁陽神態都還是愣的,阮晉崤竟然讓她淋雨了?

這是什麼混賬哥哥!

“沁陽,我很高興。”

高興你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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