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晉崤握著妹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心房有力急促的跳動傳遞掌心,好像連皮肉都跟著震動,讓阮沁陽的手有些麻。
“你覺得我說這些不是自私還沒開始就擔心以後,想要儘情壓榨你,而是在心疼你?”
阮晉崤悶笑了聲,身體震動:“沁陽打算如何壓榨哥哥。”
阮沁陽推了他一把,真奇怪,她本來是想把自己沒安全感,覺得未來難以想象的不安感傳遞給阮晉崤,但他看她的目光反而更篤定了。
“沁陽,我不是臨時起意,你早就成了我血肉的一部分,我割舍不了你,也不願意割舍你。”阮晉崤握著她的手不準她抽離,雙眸直勾勾地瞧她,“彆怕我對你的好,也彆覺得我的感情用在你身上是浪費,用得其所你不知我有多高興。”
阮沁陽眨了眨眼,瞧著阮晉崤俯身還以為他要吻她,閉眼隻感覺到額頭一溫。
摸了摸妹妹纖長乖順的睫毛,阮晉崤覺得胸口緊脹,那股迫切想擁有一切的心思倒是淡了些。
“哥哥不逼你。”
話雖那麼說,手指順著鼻尖觸到妹妹的唇,揉捏了一會軟嫩的唇瓣才戀戀不舍的鬆手。
阮沁陽離了將軍府,坐在車上還在想阮晉崤說得話。
按著阮晉崤的意思,她其實是個絕頂好姑娘吧。
怕他太愛自己,自己不能回應相等的愛,竟然就愧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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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家府邸出行,怎麼會有那麼多行李?”
“看著不像是出行,倒像是搬家另過,你們看看那車碾過路的道子,車上沉成這樣,不知道是帶走了多少家什。”
那麼一說,紛紛去看車道子,連連點頭。
後頭傳出來這車是從將軍府駛出來的,又是議論紛紛,阮晉崤的身世眾說紛紜,阮家人搬出將軍府這算不算是著實了謠言。
“之前還傳什麼兄妹相/奸,我還道鎮江阮家沒倫理到這個程度,現在看來人家根本不是一家人嘛。”
“這還沒定著呢,誰知道是不是阮侯爺發現兒女醜事,使出的障眼法……”
百姓們議論紛紛,阮沁陽坐在馬車裡都能聽到零星半句,也怪她挑的時辰不好,吃完早膳這個時辰是街上最熱鬨的時候,她帶了那麼多東西。
“主要是衣裳用具,許多大件的都沒拿。”
瞧主子看向自己,青葵連忙答道。
明知道過沒多久又要搬回去,她自然不會吩咐下頭的丫頭拾掇太多東西。
阮沁陽還未說話,馬車猛然停下,海棠的聲音從外頭傳來:“你攔在大馬路中央做什麼?”
“小女子……想求縣主幫幫我……”攔在馬車前的姑娘麵容哀戚,聲音顫抖,阮沁陽掀開半麵簾子看過去,容貌也漂亮的很,楚楚動人,此時梨花帶雨,看著就叫人憐惜。
海棠見那姑娘衣服破破爛爛,像是被人為撕壞的,看著有些可憐,回頭看向主子,聽主子吩咐。
阮沁陽俏眸微眯,才想著阮晉崤多好,立馬就出現了因為他而引來的麻煩。
“遠處幾裡就是府衙,若是不耐煩去府衙,我記得不遠處就有巡城官兵的哨所,我既沒在馬車上貼我是安平縣主,也沒讓侍女大張旗鼓說是我出遊,你怎麼找上了我?”
阮沁陽一說完,周圍的侍衛將馬車護的更為嚴實,忌憚地看著堵在路上的女人。
尋常貴人遇到這事,看著那麼多百姓路人,就是裝也會裝作大方讓人把人扶起來再說話,但阮沁陽不下馬車,連臉都隻露一半,開口就是質問。
趴在地上的女人聽到阮沁陽不緊不慢的開口心中就有些慌,就在此時人群中衝出幾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拖著她就往外走。
“還以為你這婆娘跑哪裡去了,回去就餓你幾頓,看你還敢不敢跑……”
“縣主救命,縣主救命,他們都不是好人,他們把我抓去,是要逼我去青樓接客……”
被拖拽的女人雙眸含淚,神情恐慌,可憐的模樣引來周圍百姓紛紛的議論。
阮沁陽示意侍衛拉住了那幾個男人:“給本縣主掌嘴。”
無緣無故被幾個侍衛壓住,聽到阮沁陽要打他們,幾個漢子連忙大吼:“她家人欠我們銀錢,把她遞給了我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有沒犯法,縣主你憑什麼打我們!這世上難不成沒有天理公道了!”
阮沁陽懶洋洋地支起胳膊,看向青葵。
得了主子示意,青葵道:“我們家縣主不管什麼欠不欠銀子,你們當著我家縣主的麵,嘴裡說著汙言穢語,又是罵人又是拉人,按著什麼律法你們都當打。”
說完,侍衛抬手打到幾人臉腫如豬,阮沁陽才喊了停下。
“把他們送到府衙,查查案底,沒案底念他們初犯就算了,要是案底就按律處罰,我怎麼也是陛下親封的縣主,在我麵前口出狂言,這心思往大了說可是不得了的事。”
阮沁陽做事雷厲風行,那群潑皮沒說幾句話就被打的鼻青臉腫開不了口,周圍百姓看得目瞪口呆。
滿京城都是貴人,卻沒見過阮沁陽那麼風風火火的。
說是野蠻但又有道理,說是有道理這手段又不像是世家姑娘那般輕柔軟和。
阮沁陽掃了眼在旁等著期期艾艾等著的女人:“至於這位姑娘,一道送到衙門,請大人決斷,我一介內宅女流不曉得那麼多的彎彎道道。”
“縣主,那些銀錢都是小女子的哥哥欠的,並非小女子所欠,求縣主行行好,幫幫小女子……小女主願意為奴為婢伺候縣主……”
邊說,女人邊猛磕頭,額頭都撞出了紅印。
海棠瞧著就疼,道:“你彆磕了,想當侯府奴婢不是容易的事,祖上三代都要查清楚了,學規矩也要學上許久,再者如今的大戶人家大多都是要家生子,你這般看著像是為難我們家姑娘,要是我家姑娘收了你,那其他人有樣學樣我家姑娘不就都得收了。”
本來有百姓看不過眼小聲討論阮沁陽心狠,但海棠那麼一說就啞然了。
“好歹是一條命,同為女流,阮縣主就不能可憐可憐這位姑娘,你這車壁上鑲嵌的寶石就夠救她了。”
人群中傳來一道憤慨的聲音,讓百姓們注意起了阮沁陽的馬車。
阮沁陽馬車雖不到富麗堂皇,車輪金造,但在大道上也是閃閃發光,教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