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姑娘……”
彆吵……
阮沁陽覺著一直有隻蟲子在她周圍嗡嗡,怎麼躲都躲不了, 阮沁陽覺得渾身沒一處是舒服的, 格外不想睜眼,嗯嗯唧唧,朝旁邊揮手:“阮晉崤!”
“姑娘?姑娘,你醒了。”
小梨聽到阮沁陽的聲音,驚喜地道, “姑娘你在說什麼?你在叫誰?”
手撲了個空,阮沁陽摸索了空空如也的旁邊,睜開了眼看到小梨放大的臉愣了愣。
“小梨?”
阮沁陽皺著眉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覺得腦子那麼混亂,看著小梨覺得陌生又熟悉。
“姑娘是我!”小梨驚喜地應了聲,“姑娘你都昏迷三天了,大夫說你沒事, 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沒醒。”
小梨先跑出去叫人通知了大夫過來,回來見阮沁陽皺著眉坐在床上揉頭,上前接了過去,替她揉捏輕按。
小梨比她按得有章法多了, 阮沁陽眯了眯眼:“阮晉崤呢?”
“姑娘, 阮晉崤是誰?”
阮沁陽問出口,自己就愣了愣, 聽到小梨回問更是覺得莫名。
不過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小梨的茫然, 阮晉崤認祖歸宗之後, 就棄了阮家的名字,而下頭伺候的人大約都不曉得他在阮家叫什麼。
可想明白了小梨的茫然,阮沁陽卻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
腦海中的片段似乎越來越清晰,隻差一個引子就能串聯起來,解答她心中的那些疑惑。
“就是我哥哥,他人呢?”阮沁陽動了動腳,覺得有些奇怪,掀開被子就見她的右腳踝帶了銀環,銀環配了把小巧的鑰匙,留了可以掛鐵鏈的地方,銀麵簡簡單單刻了“趙崤”二字。
看到這個阮沁陽下意識摸了摸脖子,幸好鐵鏈已經不在了,看來趙崤是把脖子上的東西轉移到了腳上。
阮沁陽動了動腳,重倒是不重,但是個人怎麼會喜歡身上掛個這東西。
“殿下才出的門,聽管事說可能要幾日才回來。”小梨見阮沁陽看銀環,“這是殿下給姑娘戴的,鑰匙在殿下那兒。”
小梨一臉為難,阮沁陽搖了搖頭:“我自是知道是他做的,比起脖上帶狗鏈,掛在腳上已經好了不少。”
“姑娘……”
小梨不知道怎麼安慰阮沁陽,之前她不願意跟阮侯爺走,殿下又讓她深夜留宿,下麵伺候的都說殿下是看上阮沁陽了,被她的美貌所惑,不介意之前的事了。
她聽著還為阮沁陽慶幸,哪裡想到不過一夜,阮沁陽就病倒了,而且還病的那麼重,要是再不醒來恐怕命都沒了。
“對了,他怎麼把我放出來了?”
阮沁陽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她雖然是昏迷中,但現在回想隱約記得趙崤一直把她鎖在籠子裡。偶爾會打開籠子摸摸她,看她死了沒有,還會抱著她給她喂幾口藥。
不過喂完還是把她往籠子扔。
“好像是姑娘不張嘴喝藥,殿下生氣……把藥灑了姑娘一身,奴婢正好被叫去給姑娘換衣裳,聽到殿下怒斥王大夫,然後王大夫說姑娘可能是太害怕所以不敢醒過來,然後殿下就讓人送姑娘回來了。”
阮沁陽聽著小梨描述不知怎麼腦海好像能浮現當時的畫麵。
好像是她覺得渾身難受,一直擠在一個小地方翻身都翻不了。
而有熟悉感的手一直戳她,戳了許久也不救她,她脾氣來了就不想搭理,還感覺那人似乎把她抱在懷裡,一直摩擦她的臉。
她意識得到他是想讓她磨蹭他,但她偏偏不。
既然都不能讓她睡得舒服,她乾嘛要討好他。
“所以說是他前腳走我後腳就醒了?”阮沁陽問道,見小梨點頭,阮沁陽鬆了口氣,那她醒的時間恰好,終於能逃幾天,不受趙崤的摧殘。
“醒了就好。”
提著藥箱的大夫匆匆趕來,見阮沁陽已經清醒鬆了口氣,給她把了脈,“姑娘你這是鬱結在心,藥石是外物,主要還是要你自己……”
大夫說著對上阮沁陽無奈的眸子,漸漸沒了聲,大夫想到他之前看到的畫麵,阮沁陽想要不鬱結在心估計有些難。
如果換做他遭受這屈辱,估計還沒阮沁陽那麼鎮定。
“話老朽不多說,這藥姑娘多服幾天,這幾日好好用膳,莫壞了身體根基……姑娘的親人還等著姑娘。”
阮沁陽點頭,知道大夫是好意。
大約是趙崤走之前吩咐過,或是下頭的人看又生病又請大夫的,也不敢在飲食上再折騰阮沁陽,小梨去端的飯食總算不像是以前一樣有各種紕漏。
用了飯,阮沁陽站了會就又回榻上躺著。
睡了幾天她骨頭鬆軟,應該看到床就怕才對,但她覺著自己就像是沒睡飽,或者說是還沒理清楚大腦裡時不時閃過的記憶碎片,要借助睡眠弄清楚她到底遺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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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趙崤的皇子府平靜無波,阮沁陽每天吃好喝好,補回了一些肉,臉色也比之前多了幾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