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
張氏在第一天的時候,沒有發現自己送去的油渣餅子被大房兩口吃了。
不過在第二天就發現了。
因為第二天,當孩子送去以後,她實在不放心,便又去看看乾活的丈夫,這一看,一下就看見了自己親手的油渣餅子被大房兩口吃著的模樣。
在當時,楊氏的臉色真的難看透了。
楊氏可不是什麼講道理的人,她直接衝過去把張氏手裡的餅子抓過來丟在地上對著吐唾液,又踩了幾腳,一邊踩,一邊道,“你怎麼這麼狠心?怎麼有這麼狠心的做娘的人?你知道他乾活多累大夥辛苦嗎?分家你們不分給我們糧食,也不分給我們銀錢,我們挨著扛著,我們沒有餓死,我們掙紮著活下來,你叫他來乾活,明明罐頭作坊磚瓦作坊那麼賺錢,他什麼都不做就來幫你們乾活,憑什麼你們要這樣對待他?誰家請人乾活不給錢?誰家請人乾活不給吃好喝好?你
們什麼都不給就罷了,還把我做給他填肚子的餅子都搶了,你們怎麼那麼狠的心啊!至親骨肉,他是你們的孩子,他的女兒也是你們的孫女,你們怎麼能這樣?你們怎麼能這麼惡毒?”
想起女兒的遭遇,新仇舊恨湧入心頭,楊氏不敢對著老兩口和小張氏動手,畢竟她還有一個兒子,她隻能瘋狂的踩餅子,瘋狂的踩,好像通過踩餅子,就踩在了這些欺負他們一家人的身子上了,就報了仇了。
楊氏的這番撒潑,一旁的幾人都變了臉色。
張氏惡狠狠的道,“三兒,還不趕緊把這個潑婦打回去?我們傅家這樣的人家,怎麼有這樣的媳婦?”
傅禮臉色蒼白,道,“娘啊,這不是你給我娶的媳婦嗎?”
張氏聽了這話,心裡慪得很,陰沉的道,“三兒,把這婆娘休了,娘再出錢給你娶個年輕貌美的。快,快把這個不孝順的女人給我休掉。”
傅禮搖頭,道,“娘,我是人,不是你手裡的體現木頭,既然娶了她,我肯定不會休掉她的。”
張氏聽了這話,臉色都變了,道,“好,好,好啊,長大了,膽子肥了,娶了媳婦忘了娘了,我打死你這個不孝順的東西,我打死你,打死你!”
傅禮像塊木頭,站著不動,任由她打。
一旁的楊氏看得心疼,又不能對老兩口做什麼,隻能朝著小張氏撲過去,一口惡狠狠的咬過去,道,“惡婆娘,一窩子的壞心眼,你的心怎麼能夠這麼狠毒呢?你怎麼能這麼毒?怎麼能?怎麼能?”
又撕又咬,很快就把小張氏撲倒在地上惡狠狠打下去。
這一番的鬨騰,很快驚動了村人,村人紛紛前來勸架。
傅禮一家子自是不能說出自己兩個女兒被張氏這個親奶奶和小張氏這個親伯娘騙到鎮子上,讓男人給睡了,這也導致兩姐妹的淒慘生活。
儘管村裡沒什麼密不透風的強,之前楊氏愚蠢,基本已經泄露出去,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可是日子還得繼續不是嗎?
楊氏隻能說起讓自己丈夫割稻子,大房卻飯和水都不舍得,自己做的餅子給丈夫填肚子的,還讓老兩口搶走了。
這番話說出來,村子裡的人自然對大房的人指指點點。
傅有德覺得臉麵都丟儘了,冷哼一聲,轉頭離開了地裡,地裡的莊稼他也不管了。
最終,還是傅禮一個人把這些收割的稻子全部挑回了傅家大房,直挑得天黑透,才回了家裡。
而即便這樣辛苦勞作,也沒有得到大房的一丁點好臉色。
晚上,累極的傅禮躺在床上,臉上充滿了疲倦。
楊氏張了張嘴唇,什麼都不說,轉頭睡了。
這個晚上,睡到半夜,傾盆大雨“嘩嘩”下來。
儘管傅禮很努力的乾活,傅家大房的稻穀還是沒有收割完便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