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興賬上的資金不夠購買這批設備。
之前打過去的一億多, 八千萬贖回股權,還了一千多萬的欠款,還剩下不到三千萬。
蘇然跟賀雲朝說好打款的時間, 上網查設備的用途。
要買的這批設備是電子元件研發、生產中,比較關鍵的核心設備, 按彙率價值四千萬左右。
搜索結果中,還帶了幾條關於這套設備的新聞。另外一家科技公司也想買這套設備,交貨合同簽訂前一天,賣方忽然拒絕出售。
外媒大肆報道,聲稱這家公司有華**工背景。
報道的時間是今年4月份。
5月初也有一篇同樣的報道,都是賣方在簽訂合同前一天,忽然拒絕出售。
兆興去買其實也會被懷疑。
係統設置的這個隱藏任務, 估計是想用自己的明星身份, 打消對方的疑慮,給兆興加點buff?
娛樂明星投資科技公司,很難讓人不聯想到割韭菜。
在另外一個世界,她就看到不少這種事。
蘇然關了窗口,打開微博。
京市南橋分局接力, 發布了第二個安全宣傳短片, 熱搜已經到了第三位。
她彎了彎唇角, 搜索《嘿, 來種田吧》綜藝官微。
關注官微後, 第一條看到的,就是上一期的剪輯版精選鏡頭。
八位嘉賓真各顯神通,直播帶貨,跟網友求助如何種地手忙腳亂。感覺就像地主家的傻兒子,忽然掙紮要自立, 畫麵特彆喜感。
這是第一檔以扶貧為主,真實種田的綜藝。沒有撕逼,網友的熱情反而越來越高漲,並且在網上各種出小作文。
怪不得幾個上星頻道聯播也要買。
這個綜藝真的下飯,氣氛很歡樂。
最大的競爭就是——
誰先把地種好。
蘇然翻了一會,退出窗口給何華川和謝秋蓉發消息:綜藝看到剪輯版了,直播的時候放開一點,不用在意形象。
兩人很快回複了開心轉圈的表情包過來。
蘇然彎著唇角點開時鬱的微信,給他發消息:大帥哥,你看下《嘿,來種田吧》,我覺得你的農莊可以搞一個長期的項目,帶動自己的農莊,又能幫助當地的百姓。
時鬱:我看了,八個嘉賓都是戰五渣,沒我厲害。
蘇然:……您老是不是太驕傲了?
時鬱:看附件。
蘇然笑著打開他發來的附件,見是一份農莊運營企劃,不由的認真起來。
時鬱跟當地政府合作,將農莊附近幾個行政村,納入自己的農莊一起管理。
附近可以自駕過去的遊客,可以租一塊地自己動手種菜,或者是支付一定的費用,請當地的百姓幫忙種植。
成熟采摘後,快遞直接送到家。
也可以在成熟期,親自飛過去采摘,享受自己的勞動成果。
最最總要的一條——
代養豬羊、雞鴨、兔子。養豬的年底還幫殺幫製作臘腸,幫忙將各部位精細處理。
這個誘惑對於喜歡吃臘腸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蘇然看完企劃,給時鬱回過去:可以做。你們家有牛逼的物流係統,你的農莊今後出產的果蔬,也要國內一日達,先把係統搞起來,完全可行。
農莊有住宿的地方,還有湖可以垂釣劃船,可以野外燒烤可以夜觀星辰。
附近的村子可以種地,整個服務都可以配套起來。真弄好了,當地留守的老人和孩子,每年就能有多出來的一筆收入。
時鬱:我的天賦隻是沒有被激發出來,相信我,五年後我的時空農莊,會成為國內知名的果蔬品牌。
蘇然:我一直都相信你,劇本什麼時候改好?
時鬱:……姐姐,你讓我再吹一會牛成嗎?
蘇然:年後就要籌備,等你的劇本呢。
時鬱:修完了馬上發給你,我去看我的小苗苗了。
蘇然:……
忽然有點同情他的粉絲了,再熱烈的愛,也比不上他的小苗苗。
……
第二天早上7點,雪比頭天晚上大了一些,地上鋪了一層白。
光替的工作完成,蘇然跟著霍時遠進了屋子,開始拍準備回學校的鏡頭。
教授還是那副乾乾淨淨的樣子,一雙手卻布滿了裂口,皮膚粗糙。
他坐在火堆旁,映著火光的麵容有些凝重,目光幽遠地看著門外的雪,喃喃出聲,“跟我回來後悔嗎?”
“不。”柳葉端起桌上的水遞給他,眼神明亮,“跟著老師可以識字,可以堂堂正正做人。”
教授收回目光,深深注視她片刻,啞著嗓子說,“那好,我們回學校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活著。”
侵略者的大部隊沒出現,軍閥繼續把持政府部門,外逃的百姓陸續回城。
他最惦念的是那些學生。
“好。”柳葉抿著唇點頭。
兩人簡單吃了一點可以果腹的白薯,走出沒被炸毀的屋子。
街上到處都是哭聲,從城外回來的百姓清理被炸毀的房子,給過世的親人收殮,愁雲慘霧沉沉壓在城市上空。
柳葉和教授並排走著,地上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
兩人沉默走到學校,跟著他們一塊回來的學生,靜默如雕塑一般,站在被炸成的廢墟的教室前。
“齊老師,學校沒了。”高個子男生哽咽出聲,“都炸平了。”
他們當時在一層,聽到爆炸聲就衝了出去,樓上的沒來得及下來。
另外一棟辦公樓也成了廢墟。
幾位受了傷的老師看到齊銘清,一下子蹲到地上嚎啕大哭。
柳葉彆過臉,用力把眼淚逼回去。
“活著的,還能動的跟我把資料挖出來。”齊銘清嗓音乾啞,“學校還要開下去。”
所有人默默點頭。
大家去找來各種工具,找到圖書館的位置,一點點開始清理廢墟。
鏡頭拉遠,風雪中的身影漸漸模糊變小。
“過!”副導演克製住激動,從監視器上的抬起頭。
一鏡到底!
蘇然和霍時遠的演技簡直神了。
“這段戲總長十幾分鐘,實際上剪輯後最多保留幾分鐘。”袁建安小聲給謝欽州上課,“你寫的時候一定不能,直接到他們開始搶救資料。”
謝欽州點了下頭,老實做筆記。
道具準備完畢,蘇然和霍時遠也換了妝容,兩人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全弄濕弄臟。
室外氣溫不到10°,棉衣是真打濕了,不是隻噴了一層水。
造雪機啟動,再次開拍。
清理出來的資料被送到屋簷下,雪太大,大家不得不停下來,抱著資料跟教授離開。
走出校門,巷子口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四周的百姓在一瞬間躲到可以藏身的地方,緊張屏住呼吸。
“不是開槍。”教授解釋了一句,帶著雙腿發軟的柳葉,一起走進巷子。
四周的百姓麻木伸頭看了眼,又繼續手上的事情。
倒下的女人身上染著血,壓在她身下的白雪被血水染紅。教授和柳葉把受傷的女人扶起來,迅速掉頭往回走,神色凝重。
把女人帶回他們落腳的地方,柳葉拉了簾子給女人檢查傷口。
“過!”副導演再次出聲。
霍時遠走到監視器後,調看剛才的鏡頭。
開拍後,蘇然就進入了狀態。
她的眼神特彆亮,跟他說可以識字可以堂堂正正做人時,沒人懷疑她的真心。
“拍完了?”封弘盛打著一把油紙傘,穿著一件卡其色的羽絨服,慢悠悠踱過來。
霍時遠回頭看他,“很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