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有人!不,有鬼,有鬼啊!”阮萌抱著李若非,慌不擇言道。
“是這樣嗎?”
阮萌抬起頭來,麵前的俊秀男人直勾勾地盯著她,咧嘴笑了下,這一笑,嘴巴直接開到下顎,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下顎像是脫臼般,整個頭顱從中間打開,她張大嘴巴發出害怕的嗚咽聲。
“鬼,鬼啊!”阮萌騰地坐起來,驚魂未定地喘著氣,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坐在床上。這間臥室整的像是自如那種極簡風樣板間,除了床就隻有一個衣櫃,空空蕩蕩的。
“你醒了。”李若非下|身圍著一條白色浴巾,裸|著上半身走了進來,他拿著另一條毛巾擦著頭發,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阮萌見到他的半|裸|體,內心受到不小衝擊,他看著瘦,該有的肌肉都有,屬於精瘦精瘦的那一類,隻不過他皮膚白的沒有血色,像是吸血鬼一樣慘白,她低下頭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浴巾掉了下來,慌忙拉過浴巾擋住身體。
“浴室裡……”阮萌緊張到咽口水,李若非和她靜靜對視著,她接著說道:“是不是有臟東西?我看到有人在鏡子裡笑。”
“那是你的錯覺,你今天太累了。”李若非淡淡地說道,他的聲音帶著某種不可違逆力量。
阮萌不自覺被他說服了,她喃喃自語著,“對,一定是我太累了。”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既然你答應嫁給我。過去的你是怎麼樣的,我不在乎,也不追究,隻不過從現在起,你得記住一條。”
什麼?阮萌緊張到胃痛。
“我絕不原諒背叛。”
難怪時隔多年,人家女方找了新男朋友談婚論嫁,這人還要追殺過去。
阮萌膽寒,她點點頭,用委婉的語氣詢問著,“除了這一條,是不是其他的事情可以商量下。”
“你想商量什麼?”李若非輕聲問道。
“比如說,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麵,立刻就坦誠相見,這發展是不是太快了,我想是不是可以慢慢來,感情先培養起來。”見他看了過來,阮萌後背一陣發涼,她攏緊了胸前的毛巾,雙腿交疊在一起跪坐著,“你看,我們都不了解對方,就因為祖先的事情綁在一起……”
“你知道?”李若非那雙淺褐色的眼睛眯了眯,“傳聞你的祖先救了我的祖先,他們定下一門親事,若是同輩中出了一男一女,這兩人就結為夫妻。”
知道知道,這兒戲一般的設定,阮萌剛要擺出不屑的表情,瞧見李若非的臉色後,立馬收了起來。
“你說我們要互相了解下,可白天是誰說要三年生倆的?”他淡笑著,伸手解下浴巾。
阮萌連忙轉過頭,看向旁邊的衣櫃,臉上不自覺地發燙,她怕的是眼前這人不是人,小老弟,他們可能有生殖隔離啊!
當然這話她是打死不敢說出來的,等她回過頭,看到李若非穿好了褲子,他挑了下眉,“讓一讓,我要睡覺了。”
阮萌這次連同被子一起抱下去,麻溜地下床,李若非側躺下來,手枕在腦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聲音涼涼的,“被子留下來,人可以走了。”
阮萌趕緊捏著被子一角放到他床上,離開時順便替他關上燈關上門,當室友到了這地步,體貼至極。
兩室一廳的房子,還有一間房間空著,經過洗手間時,看到她衣服放在那,可她不敢再進去,拖著行李箱來到另一間房間。
這間房間和剛才那間一樣,裝修的像樣板間,床單被子都沒有,這些無所謂了,她可以自己去添置,重要的是她不用和那男人睡一起了。
她把行李箱攤開,找出內衣和棉質長T恤套上,擦乾淨頭發,現在是盛夏,頭發沒一會就乾了。
她繼續整理行李,除了重要的證件在身上,她在夾縫中找到銀行卡,打開手機app一查,裡麵有幾萬塊錢。
還好,還好,她不是一貧如洗。
再往下翻,翻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一看報到的時間,不就是明天嗎?阮萌心裡大喜,年輕10歲不說,可以再上一次大學,還能暫時擺脫那可怕的男人,這也太棒了吧。
她仔細看了看,報到的專業是藝術係美術學專業,她不由笑起來,她從小就喜歡畫畫,可是爸媽嫌她學畫畫太花錢,家裡供不起,就不讓她繼續學下去。
高三的時候她班裡好多個同學去學素描進行藝考,她羨慕不已,她也想讀藝術。可她隻能按部就班的高考,考入一所普通大學,念了公共關係專業,畢業後進了家公司做公關人員,時常出差。
換了個年紀學想學的東西,對阮萌來說,這真的是天賜良機。
她一下把穿過來的焦慮和恐慌暫時淡忘了些,沒高興多久,一陣冷風吹來,她身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站起來搓了搓手臂,關上門,她趕緊默念幾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防身。
往床上鋪了條毛毯,把坐高鐵帶的U型枕當枕頭,她靠在床頭,拿著筆記本電腦上起網來,這裡的網站和從前的沒什麼區彆,她點開一部經典美劇看了起來,邊看邊笑,很快把剛才經曆的恐怖事件忘得一乾二淨。
阮萌打了個哈欠,看看時間,快到夜裡十二點了,困意席卷而來,她把視頻按了暫停,合上電腦準備睡了。
就在這時,她耳邊出現一個細微聲音,非男非女,就像是在她耳邊講話一樣。
【再看一集】
救命——
是錯覺嗎?阮萌完全清醒了,身體僵住了,她膽戰心驚地轉過頭,床旁邊沒有人,那就是……
耳旁邊像是有人在吹氣,阮萌心臟發緊,她腿發軟,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她顫抖著手把筆記本電腦再次打開,按了播放鍵,她就這樣僵住脖子盯著電腦屏幕,不敢有所動作。
這房子有古怪,真的有臟東西。
第二天,外麵天大亮,刺眼的陽光穿過薄薄的窗簾照射進來,阮萌費力地睜開眼皮,發現筆記本電腦放在一旁,黑屏了。按了按開機鍵,開不了,看來是沒電了。
一切都很正常。
她扶著僵硬的脖子坐起來,整晚上以一個怪異的姿勢睡覺,不落枕才怪。
阮萌走出房間,她對進入洗手間心生恐懼,不想跨進去,可是她想上廁所,她彆扭地站在門口,看看外麵的大太陽,狠狠心,不管了,就算有鬼,也不能打擾彆人上洗手間吧!
上完洗手間,她神色放鬆下來,閉著眼睛去洗手台洗手。回到房間翻出了化妝包,裡麵有旅行用的洗漱用品,她不由高興起來,幸好她私奔把所有該帶的,不該帶的都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