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裡?我當然在寢室裡。”阮萌又說了次謊,她可不敢告訴李若非,她和彆的男人在一起,哪怕他們正在追查靈異事件,要是被他知道,恐怕這次要把沈牧洵的四肢都砍了,一想到這,她心抖了下。
“寢室?”電話那邊的李若非微蹙著眉,“那為什麼我聽到有男人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阮萌心驚肉跳地回頭看沈牧洵,他一句話都沒說啊。總不會是中介小哥講電話的聲音傳進來,被他聽到了,那他的耳朵是多尖啊。
“可能是寢室樓外的吧。”阮萌打著哈哈。
“不是。”李若非的語氣不由加重了些,他神情變了,緊張地說道:“阮萌!快離開那裡!你快回來!”
“你說什麼?你到底聽到什麼聲音了,沒有男人在講話啊。”阮萌盯著沈牧洵,他一個字也沒說,嘴唇動都沒動。
總不會是旁邊有人……阮萌手指一動,不小心按掉了電話,眼神無聲地恐懼著,內心動搖不止。
從電話裡不斷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男人們講話的聲音混在一起,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電話掛斷了。
李若非轉身跑了幾步,從陽台跳下,他穩穩地落在地上之後,對雙腳施術,一下子躍到了她的學校。
“喂喂?”阮萌看了看手機,她奇怪地說道:“他說有男人的聲音,是不是誤會了?”瞧見沈牧洵冷漠的神情,她心虛地說道:“我會向他解釋的。”
“恩。”沈牧洵輕點下頭。
他指著地麵說道:“黑氣就是從這裡發出來。”
阮萌緊張地咽口水,她驚悚道:“總不會像恐怖片裡一樣這裡麵埋了屍體吧,要砸開看嗎?”那房東不得把他們揍死。
她正這麼想的時候,從地板中突然出現一個黑色的漩渦,非常小,緊接著變大,沈牧洵的腳一下子消失在其中,她驚恐地睜大眼睛,“你的腳!小心!”
伸出手去拉沈牧洵,那個黑色漩渦一下子變大了,他的雙腿陷入了黑色之中,她慌忙伸手去拉他,觸碰到了他的手。
他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下,抬起頭來,厲聲喝道:“不要碰我!你快離開這裡!”
可是來不及了!阮萌心慌意亂。
當她的手碰到他後,他試圖甩開她的手,就在這時,整塊地板變成了一片黑色,將二人直接吞噬進去。
中介小哥打完電話,推開門,“兩位看得怎麼樣了?有沒有興趣租下來?”
他抬頭看看二層,再看看洗手間,納悶地說道:“奇怪,人呢?走了也不說一聲,真討厭。”
中介小哥退到門外,將門鎖了起來。
簡潔溫馨的loft公寓裡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片風平浪靜。
阮萌驚恐地尖叫著,緊接著她重重地跌在一個地方,好在身下的觸感很柔軟,緩衝了下,她頭暈目眩,站起身來,腳像是踩了棉花一樣,她一下栽倒,扶著旁邊的櫃子才不至於跌倒。
這什麼鬼地方?她環顧了下四周,雕花大床,帶著銅鏡的梳妝台,古樸卻精致的家具,她頓時倒吸一口氣,這特麼不是穿越必備嗎!
馬上就會有個丫鬟模樣的人推門進來,衝她大喊:“小姐,你終於醒了。”
她剛這麼想著,木門一下就從外打開了,阮萌緊張地往後退了些,那些個仆人魚貫而入,為首的一個急匆匆地說道:“誒呀,小姐怎麼還沒梳妝打扮,這要誤了吉時了。”
媽呀,真的被她猜中了,阮萌膽戰心驚地被她們拖到了梳妝台前,有人給她描眉,有人給她梳頭。
“小姐怎麼一動不動啊。”
“真奇怪。”
奇怪的明明是你們!阮萌在心裡大喊,要是見到四五個無臉丫鬟,穿著古代服飾往她身上招呼,她敢動嗎?她當然是嚇得不敢動了。
她內心戰戰兢兢,不知道是該配合她們演戲,還是哭出來,這麼想著,她真的害怕地哭出來了。
這裡實在是太詭異了,沈牧洵在哪裡啊?她偷偷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好了,這裡連訊號都沒有,直接變成無服務了。
“快,快換上衣服,再耽誤就來不及了。”
兩個無臉丫鬟替她穿上青衣,戴上一頂帷帽,視線被遮擋,阮萌被無臉丫鬟領著往前走,周圍都是穿著古裝的無臉人,這也就算了,她還被門欄絆了兩三次。
往前走,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她聽到不少人的催促聲,似乎是在催促新娘子快點出來。
她偷偷抬起帷帽的紗布,想看一眼到底是怎麼情況,立刻被旁邊一人按下。
“這可不行,不能讓外人看見。”
被丫鬟一碰,阮萌身體僵硬,接著被扶上了一輛馬車,外麵哄鬨的聲音更大了,哄鬨過後,馬車向前行駛。
到底是怎麼回事?阮萌心急如焚,還沒等她想清楚該怎麼辦,馬車停了下來,她被人攙扶下去,從僅有的視線來看,她踩著青布穿過前廳,來到了大堂一類的地方。
她就這麼站著,然後隻聽到拜堂這個詞,她心一驚,人還是站著,沒人脅迫她跪下,旁邊身著紅衣的男人重重地跪了下來,雙膝跪地。
阮萌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她著青衣,男的穿紅衣,紅男綠女,紅配綠,這搭配真是精彩。
結束這詭異的禮儀之後,阮萌被帶進了一間房間,她不敢摘掉帷帽,怕一抬頭,那些無臉人齊齊望著她,她豈不是以後做夢都要被嚇醒。
喧鬨的情況戛然而止,無臉人們退出了房間,她隻聽到另一人的呼吸聲,有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到她眼前,她決定自己動手,摘下帷帽,瞧見對麵的人是誰後,眼睛瞪大了些。
沈牧洵站在她跟前,一臉糾結。
“你在這裡就好了,幸好沒走散。”阮萌鬆了一口氣,她看看周圍火紅的裝飾,打了個寒顫,“這裡到底是哪裡?我們是不是不小心來到了影視城?”
“影視城?”沈牧洵從桌上拿起一個瓢。
阮萌見狀,拿起另一個,“什麼東西,葫蘆?”
“是合巹酒。”沈牧洵剛要放下,沒想到被一股力量牽扯住,他拿起酒壺往裡倒酒,往另一半的葫蘆裡也倒了酒。
“古人成婚時要喝的酒。”阮萌眼看著他往自己杯子裡倒酒,她奇怪地看他一眼,他臉色難看,眼神掙紮。
兩人身體自發地動了起來,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人擺弄著,阮萌不敢喝這裡的東西,要是喝了這酒,永遠留在這裡怎麼辦了,恐怖電影都是這套路。
他們驚愕地對視著,酒從唇邊滑落,紅蠟燭流下了淚。
好不容易以為這茬完了,阮萌又被控製著坐到了梳妝鏡前,她的麵前是一麵菱形銅鏡,赫然和之前看到的沒兩樣,她拿起梳子梳著頭發,手上覆蓋著另一隻大手,她驚恐地說道:“到底怎麼回事!”
“不知道。”梳完頭發,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拿起一把剪刀,剪了一束阮萌的頭發下來。
接著抬起手,剪了自己的頭發,沈牧洵接著將兩撮頭發纏繞在一起,放入一個紅色布袋之中。
“我們明明是在那間loft公寓了,這裡到底是哪裡?”阮萌欲哭無淚。
結束了這一係列詭異行為,沈牧洵精疲力竭,他搖頭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這裡應該是異世界,那個公寓的床地板下麵是異世界的入口。”
“你的學姐所遇到的怪東西,是從那裡出來的,對方也許認為她是他的室友,拍照確認過後,一直跟著她。”
這室友可沒人敢要,阮萌無語地想著。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那股力量暫時消失了,阮萌能自由活動,她轉過身問他。
沈牧洵冷靜地思考著,他環顧著四周,“找出口,找這個世界的出口。”
出口會在哪裡?這裡根本不是正常的世界,要是被留在這裡,光是想想,阮萌就不寒而栗,眼眶紅了些。
沈牧洵察覺到後,低聲說道:“不要害怕,我和你在一起。”
雖然知道這是安慰人的聖經文,但至少有個人和她一起,不是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被扔進異世界。
門外忽然又響起了嘈雜的聲音,隻聽一聲響亮的銅鑼聲,有人喊道:“二位新人,該洞房了——”
紅蠟燭上的火猛地熄滅了,兩人再次對視了一眼,麵色驚悚,齊齊被推入大床上,紅帷帳落了下來,自動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