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從一片白光中走了出來, 她發現自己站在車站中, 看見了謝飛舟, 他身旁的女孩正在慢慢消失, 她忍不住懷疑,難道是讓一切回到原點,就像是梅比烏斯環一樣, 大家再將以往的事情做一遍,永遠走不出去,無限循環在這個世界中,構成一個死循環?
幸好場景開始飛速變化起來,她站在原地,發現這裡是彆墅區附近的街道上。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那些惡魔呢?他們都回到地獄了嗎?
阮萌她身上沒有手機,不確定時間,要了解現在社會的情況, 毫無疑問是上網,她經過街上的便利店,有個女孩子坐在靠窗位置上刷手機吃便當。
她湊上前一看,時間又回到了兩年前, 被沈牧洵加速的時間回到了他們身上, 太好了, 她不由露出一個笑容。
女孩子打開微博,刷起了熱搜, 熱搜上麵十條有八條是關於當紅明星的, 隻有兩條是社會熱點, 並且和邪|教沒有關係。
這麼說,一切都恢複原樣了?
熱搜的第一條突然變成了超級富二代肖之然有了新女友,女孩子點進去看了下,嘀咕了句,“長得也不怎麼樣。”
阮萌對他的新女朋友倒是不好奇,她繼續盯了會那女孩子的手機屏幕,感覺自己的行為特怪,她裝模作樣地轉過頭,又轉過去看看,正好和女孩子對視了一眼。
她訕訕地笑了下,女孩子沒什麼表情,低下頭繼續刷手機。
幸好沒被當成怪人。
阮萌繼續觀察了下,熱搜真的沒變化,這麼說,危機真的解除了!所有的一切都回歸了正常。
她高興地跑了起來,跑到那幢彆墅前,跑到家門口,敲著門高聲喊道:“若非!若非!你在嗎?我回來了,沒事了,我回來了!”
銀發的青年冷漠地盯著門外,等了一會後,將門關上了。
阮萌走在他身旁,不敢去拉他的手臂,怯生生地道歉著,“你生氣了?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我真的不能坐視不管……”
她跟在他旁邊好一會,他當她空氣,理都沒理,連個譏誚的眼神都沒給她。
阮萌不由泄氣了,她躺在沙發上,尋思著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消氣。
過了一會,樓上傳來腳步聲,他手裡抱了兩本書,拿上手機,麵無表情的,她揚起頭,開口道:“你要出門?”
李若非停了下腳步,他再次上樓,這次拿了車鑰匙。
阮萌眼睛都瞪大了,“你不是說你不會開車嗎?你騙我?”
他真的是騙她的,車庫裡停著他的跑車,阮萌猶豫了會,打開車門坐到後麵,她要看看他到底去乾什麼。
幸好對於她的自作主張,他沒生氣,她的視線落在了他的書上,封麵上幾個大字——民俗學概論。
她陷入了沉思中。
等車開到大學教學樓下,阮萌真的驚訝了,他竟然去上課?等走進教學樓,人流量變多了,她一下跟丟了。再次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教室門口,麵前有個漂亮女生。
女生的表情看上去很嗲,抬著頭,眼神中充滿期待,那是小女生愛慕的眼神,阮萌不由心裡發酸,再看看李若非,幸好他麵無表情的。
上課鈴聲響了起來,兩人走進教室,阮萌踩著點走進去,第一排有個位置空著,她坐下。
李若非走到講台上,開始講起課來,她吃驚地張大嘴巴,他不是學生,而是老師,他什麼時候當起大學老師了?
一節課上的雲裡霧裡,她側頭觀察著其他人,他們的表情大多如此,根本不清楚課程內容,隻不過眼睛都盯著前麵的老師,時不時有女生感慨,“選修課的老師好帥。”
女生們大多發著花癡……
下課後,他正在低頭關投影儀,阮萌走到他麵前,甕聲甕氣,“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說嗎?”
“李老師,聽說你下學期要開一門神話學的選修課,這門課是針對大幾的?”
“大二、大三。”李若非淡淡地說道。
“神話學大概是什麼內容?”
她們太沒禮貌了,沒看到她先過來的嗎?阮萌被擠出了女孩子的包圍圈,她忿忿不平地看著他。
“講世界各地的神。”
李若非抱著書,離開教室,他看了眼手機,抬起頭,迎麵走來一個男人,他表情尷尬,渾身不自在,“在大學裡被盯著真奇怪,找你有事呢,彆裝作沒看見。”
是施雨澤,阮萌見他沒事,不像被惡魔纏身的模樣,為他高興起來。
她跟在兩人身後,來到了一幢彆墅前,彆墅被警戒線圍了起來,施雨澤出示了證件,跨過去,“昨晚有巡警在這裡解救了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孩子。”
他頓了下,表情不忍,“真的太慘了,身上沒一處是好皮,肋骨都斷了幾根,差點就插|進肺部,現在還在ICU躺著。”
“她不斷地說彆墅裡還有其他人,讓人去救她們,等人一進去,情況……”他呼出一口氣,嚴肅道:“非常糟糕。”
走進彆墅,彆墅裝修大氣豪華,外觀上看不出什麼不對勁,施雨澤打開一扇暗門,沿著階梯走下去,下麵有很空曠的空間,漆黑一片,陰森恐怖。
血腥味撲麵而來,經過一間被血糊滿的房間後,阮萌開始害怕了,她感到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適,“若非,我想上去了。”
李若非沒有回答她。
她表情暗了下,隻得跟著他。
地下室被分隔成一間間小房間,門口有鐵欄杆,鐵籠子般的構造,囚禁了很多年輕女孩。
來到走廊儘頭,陰暗逼仄的小房間裡,一把血淋淋的鐵椅擺在那,背部和扶手上豎著鐵釘,血的顏色已經變成了暗紅色,正在往黑色發展,不知道在這把椅子上處決了多少人。
“女巫的椅子。”李若非淡淡地說道。
阮萌心裡發抖,她想起沈牧洵的話,魔鬼在人的心中,真的一點都沒錯。
施雨澤臉上像結了層冰,“砍頭、割喉都算是體麵的死法,有開膛把腸子取出來的,還有刑具——”
麵對著一具以人體為模型製作的刑具,打開內裡,內壁上布滿尖銳鐵釘,這是臭名昭著的刑具鐵|處|女。
“都是歐洲中世紀的刑具,他們在這裡折磨女孩。”
鮮血如同衝刷般從牆壁上下來,耳邊好似有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阮萌心裡發毛。
“那個女孩子不知道怎麼逃出來的,反正等我們過來後,就看到了這些,太發指了。”施雨澤深吸一口氣,請求道:“我想請你幫忙看看,可以的話,進行通靈。”
讓鬼魂附在李若非身上,再告訴他凶手是誰?阮萌不滿地看著他,這怎麼可以?但是看看這恐怖的場景,警方一定是毫無所獲,才會想到找李若非。
李若非皺著眉,不想做這件事,他問道:“那個存活的女孩子呢?”
“還在ICU啊。”施雨澤乾巴巴地說道,眼神懇切。
“能夠綁架這麼多女孩子,並且沒有走漏風聲,再加上這些刑具,犯人肯定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利益集團,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李若非自言自語著。
他走到其中一間房間,畫下了一個符,他表情嚴肅,施雨澤不好打擾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有線索了嗎?”
李若非閉上眼睛,幾個畫麵在他腦海中閃回,他冷聲道:“我看到了有個女人在受折磨。”
“誰在折磨她?”
“一個男人,戴著黑色麵具,看不清楚長相。”李若非皺眉道。“折磨完後,會有人來治療她,給她喂吃的,等好一點後再折磨她,折磨得越來越狠了,到最後最嚴酷的刑罰了。”
施雨澤罵了一句,變態!
李若非好似感覺到什麼,“那個男人在問受害者,感應到了嗎?”
感應到什麼?阮萌頭上直冒問號。
他睜開眼睛,眼前忽然出現一個白色身影,極其模糊,他臉色一變,轉頭看向施雨澤,再回過頭,沒有影像了。
施雨澤盯著他這一串舉動,奇怪道:“怎麼了?”
“沒什麼。”李若非斂神,“總而言之,他們不斷綁架年輕女孩,囚禁在這裡接受非人折磨,為的是感應某樣東西。”
回去的路上,阮萌思忖著,他們讓女孩子們接受痛苦,難道是要召喚惡魔嗎?這個方法阿加雷斯就試驗過,他不斷給沈牧洵施加心理上的痛苦,最後成功複活了魔王。
總不會……他們也在做這件事。
阮萌看向窗外,果然是不太平,邪|教的影響還在。她轉頭看旁邊的李若非,他垂著眼眸,睫毛很長,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著,神色冷峻,怪不得那群女學生爭著要上他的課。
他察覺到什麼,抬起頭來,和她對視了一眼,阮萌趕緊把嫉妒的表情收起來,不想讓戀人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麵。
回到家,她漫無目的地在彆墅裡晃了一圈,後院的草坪修剪過了,擺上了木質長椅和長桌,李若非坐在那,翻看著資料,他在為下學期開課做準備。
“神話學?這課怎麼上啊?”阮萌一頭霧水,她隨意翻了下,有中國古代神祇,北歐諸神,不同的神話體係有不同的神,有的地區信仰一個神,比如曾經的以色列人,有的地區信仰多個神,比如埃及。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她尷尬地把資料放下,不動就不動,乾嘛用這種眼神看她。
他對著電腦屏幕研究圖書文獻資料,神情專注,實在是太帥了,阮萌坐到對麵,不由癡了。
到晚飯時間,有保姆給他收拾屋子,做了晚餐,他沒吃幾口,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