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可以自己走。”
唐見微也看出她應當是喝多了,可是貴為長公主,心氣兒高得要命,不想承認不勝酒力。
唐見微也很緊張地跟在她身後,要是衛慈一個不小心載下去,她肯定能一把將她拎起來。
沒想到衛慈還真厲害,這三壺酒唐見微若是像她那般猛喝,估計這會兒已經吐了,衛慈卻還能自個兒下樓梯,走得挺穩當……
家臣看衛慈似乎沒喝醉,便去牽馬車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衛慈一個晃蕩,還差三個台階,她一腳踏空。
唐見微“哎”一聲都沒來得及喊全,眼看衛慈就要摔下去,她伸手一拽,居然沒拽到衛慈。
糟了。
要是衛慈在她茂名樓這兒摔傷,她那感情甚篤的天子妹妹不得來將茂名樓拆為平地啊。
幸好有人抱住了她。
“殿下。”
陶挽之不知何時來了,衛慈跌落的時候她迎麵將她抱住,看得出來平日裡頗有鍛煉,這沒頭沒腦地一撞,她居然能將衛慈穩穩接住。
衛慈睜開眼,看到了眼前的陶挽之。
陶挽之滿臉的擔憂,嗅到她身上的酒味更是愁容難展。
也沒說什麼教人心煩的話,隻是將衛慈橫著抱起,不讓她粘地行走,小心地送上了馬車。
陶挽之也要上馬車時,回頭看了一眼唐見微。
唐見微禮貌地行禮。
陶挽之看上去心裡有氣,但不知衛慈來茂名樓是做什麼的,也就沒能撒出來。
就要將車門合上時,衛慈挨著她的肩頭,探出腦袋,帶著朦朧的醉意對唐見微笑著說:
“據說吳顯意和瀾以微成婚多日還未圓房。為了此事,瀾家萬分生氣。唐見微,你說吳顯意是不是還惦記著你呢?若是你願意出手,隻怕取吳顯意的性命都不是什麼難事。”
衛慈的聲音可不小,幸好此時院子裡就她們這幾個人。
唐見微乾笑兩聲,對衛慈行了個手禮,示意——您甭說這些不著調的話了,趕緊走吧!
衛慈說完閉上了眼睛,靠在陶挽之的肩頭,嘴角還有些意猶未儘的笑意。
陶挽之挺直了腰背,抬起胳膊扶住衛慈的腰,仔細著不讓她摔倒。
車門一合,馬車漸漸駛離茂名樓,送走了這尊佛,唐見微也算是略鬆了一口氣。
回想一番衛慈今日帶來的消息,唐見微看著火燒一般厚重的夕陽彩雲,明白前路艱辛。
此刻的她萬分思念童少懸,便提前回了童府。
馬車往承平府去,陶挽之讓駕車的家臣慢一些穩一些:
“殿下喝多了,車奔得太猛隻怕會不舒服。”
家臣:“好。”
衛慈靠在陶挽之的懷裡,睡了一覺,快要到承平府之時,衛慈醒了。
衛慈常年飲酒,通常酒勁兒來得快去得也快,睡一覺醉意也去了五分。
醒來之時抬頭看陶挽之,有段時日未見,陶挽之似乎消瘦了許多。原本飽滿清透的臉頰往裡凹陷,臉都小了一圈,眼下一片青黑,似乎很憔悴。
兩人沉默著誰也沒開口,衛慈坐了起來,閉著眼整理自己的衣衫。
陶挽之看她的披肩歪斜,忍不住上前幫她整理,就像是過往的這些年她一貫做的一樣,仔細、體貼。
衛慈睜開眼,看著細心為她理衣的陶挽之。
“我決定參加今年的科舉考試。”
因為車廂內高度有限,陶挽之跪坐在衛慈身前,一邊整理一邊說:“其實很早以前我耶娘就想著讓我入仕了,我一直拖著沒應,今年或許是個很好的契機。我知道陛下不喜歡無才之人,最是崇敬博學賢士。其實,我也可以做到。”
將披肩正好,陶挽之抬頭看著衛慈:“殿下可以為我推舉嗎?”
衛慈看著她,雖未開口,眼中卻是難得的溫柔之意。
她細長的手指慢慢撫摸著陶挽之的臉,探到她的後腦,輕柔地安撫著。
陶挽之靠上來,臉伏在衛慈的腿上:“殿下正是用人的時候,我願意為了殿下做任何事。”
.
深夜,崇文坊童府。
童少懸被唐見微逼著在後院騎馬,她坐在馬上雙腿夾緊,整個人僵成根棍,手都快要把韁繩拽斷了。
童少懸臉色鐵青,大氣不敢喘。
在馬下跟著她的唐見微,看她緊張的模樣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我就在這兒護著你,怕什麼?放鬆一些。”
童少懸還是很怕:“夫、夫人啊,一定要這個時候練習騎馬嗎?”
唐見微:“馬上就要應考了,你先每日上馬熟悉一下馬匹。回頭考完等著放榜這段時日我可得逼著你學會。不然的話待放榜之後,所有及第士子們騎馬遊博陵,你若是不會騎馬,豈不是被人笑死。”
童少懸感覺腰都要斷了:“可是……那不是還有時間嗎?這麼晚了,我集中不了注意力,萬一摔下來……”
唐見微快笑出聲了:“你保護我的時候那麼勇敢,讓你自個兒騎馬就嚇成這樣?”
“那不一樣,保護夫人的時候我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可這會兒,我我我還想活下去。”
唐見微哈哈大笑,童少懸羞惱:“夫人笑話我。”
唐見微忽然飛身而起,躍到童少懸身後,雙手越過她的身子握住韁繩,這個姿勢便是將童少懸穩穩地抱入懷中。
“還怕嗎?”唐見微咬了咬童少懸的耳朵。
童少懸被她這麼一咬,渾身酥麻:“不怕了……”
唐見微護著童少懸慢慢地騎馬,在後院溜達。
一開始還將她整個人抱著,之後便撒開手,隻扶著她的腰,讓她自己騎。
說也奇怪,分明也是她自己駕馬,可身後多了唐見微,童少懸就覺得穩當很多,也敢稍微加快速度。
唐見微看童少懸興奮的小臉有些泛紅,剛才被她咬了那一下的耳朵已經血紅,分外可愛,忍不住又一次品嘗。
童少懸被她挑逗得頭暈目眩,不敢胡來:“阿慎,你這樣……太頑皮了。”
唐見微一邊咬她一邊跟她說了今日長公主來茂名樓所說的事,問童少懸其一之後還有什麼關竅。
童少懸:“……一團心火剛剛被你拱起來,你倒問起我權謀之事?我……我是鐵人嗎?”
唐見微咯咯地笑,不僅沒放過她,還繼續咬她脖子。
“童長思,你自然要從現在開始鍛煉一心二用的本事,將來官場之上彆說是二用,一顆心掰成十瓣都有可能。我這是在幫你提前適應。”
童少懸:“??”
聽你胡謅!
童少懸被唐見微磨得沒轍,可唐見微問她的事她也得想。
隻不過一向能夠好幾件事一同做的童少懸,碰上了唐見微卻是沒法分心,一整個心都被唐見微握在手裡,腦子裡一片空白。
童少懸隻能說:“我想不出……我腦子裡都是你。”
唐見微對完全掌控童少懸的事兒很滿意。
將她抱下馬背,兩人浸入剛剛挖好的寬敞浴池之中,溫熱的水漫過兩人的身子,唐見微拿出一個小瓶子說:
“這是最後一顆雨露丸,正好在你應考之前吃完了。阿念,你喂我。”
童少懸被唐見微摁在浴池邊緣光滑的岩壁之上,眼神發沉,咬著唐見微遞來的雨露丸,與她熱吻之時,雨露丸化在她倆的愛意之中,糾纏一整夜,藥效才慢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