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這時發生動亂的話,死傷無法估算!
這是瀾宛和呂簡的謀劃?是出自這二人之手嗎?
如此一來天子必定會身陷險境!
童少懸她們商量著兵分兩路。
童少懸和唐見微去找如今負責博陵府戍防的沈約,立即前往明江保護天子。
而吳顯容和吳明硯則去支援南門。若是真有異狀,立即敲響警鐘!
火速行動!
阿難聽她們似乎要去做很驚險刺激的事情,全然沒有想讓自己一塊跟著去的意思,急了,拉住童少懸的衣角說:
“阿娘,那我呢!我可以做什麼?!”
童少懸這才想起來,原來還有這小家夥在此。
她叫來沈繪喻,讓沈繪喻專門護送阿難回童府。
阿難一聽,自己居然就要這樣被護送回家,不甘心又有些不安:“娘親。我要跟你們一起!”
童少懸按住她的肩膀,非常嚴肅地跟她說:“娘親們不是要去玩耍,而是要去做很重要的事情。如今你也看見了,咱們京城有壞人,但還不知道這些虎視眈眈的壞人要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我並不是讓你回去躲起來什麼事也不乾。阿難,你還記得阿娘教給你改造完的機巧如何使用嗎?”
阿難點頭道:“我自然記得!了然於胸,而且已經教給府中所有人了。!”
童少懸摸摸她的腦袋:“那就好。你立即跟沈姐姐回去,如果壞人要襲擊童府的話,你就將機巧打開。隻要機巧一開,無論什麼樣的壞人都無法進入到童府之內。阿難你肩負重任,保護好阿翁阿婆她們,咱們童府就靠你了。”
原本以為自己被拋下的阿難,聽完童少懸這一出慷慨激昂,整個人熱血狂沸,立刻就要拉著沈繪喻快點回去,生怕耽誤了正事。
終於將這小崽子勸回去了。
在和阿難離彆的時候,童少懸和唐見微同時不舍地望向她。
她們心裡都清楚,今日博陵危機重重,她們是否能夠全身而退,還是個未知數。
她們更沒有想到的是,此時一群死士在那個人的帶領下,已經步步逼近童府……
沈繪喻架著馬車,帶阿難和阿花、阿花往崇文坊走,她一路都在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路上偶爾能見到有人在低聲議論著什麼,但大多數百姓還是在悠然地逛著市集。
遠處的舉子更是在榜下大聲喧嘩,或因金榜題名狂喜,或因名落孫山悲歎……
回到了童府,此時崇文坊風平浪靜,依舊是昔日裡熟悉的安寧,大道之上偶爾會有幾輛馬車經過,是熟悉的街坊鄰裡。
崇文坊每家每戶院落都很大,拐進專門通向府邸的私人青石路時,更加幽靜了。
這份安靜讓沈繪喻有一種安全的錯覺。
柴叔正在門口將裝卸貨物的馬車往院子裡帶,看見沈繪喻帶著阿難和那一豬一狗回來了,急忙上前來問找到唐三娘沒有。
沒等沈繪喻回答,阿難就替她說了:“唐娘找到了!柴叔,你先彆說這些啦,咱們趕緊回家!馬上有大事發生!”說著阿難就趕著阿花和阿黃往屋子裡衝。
柴叔問沈繪喻:“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四娘她們沒有回來?”
沈繪喻道:“不知道城裡出了什麼亂子,似乎南門那邊有些動亂。四娘她們讓我們快些回來。家裡人都在吧?”
“在呢!早上主母她們帶著阿滿娘子去踏青,結果被擠得寸步難行,午後用過膳就都沒出去。除了路娘子之前出去找三娘還沒有回來之外,其他人都在府中呢。”
“那便好,柴叔,你快點讓人去把大門和其他的幾個後門全部關上。無論誰來都不可開門。”
沈繪喻這句話鬨得柴叔渾身發毛,立即叫了幾個家奴,分彆去把院子裡的幾個門都關上,他自己負責前門,先去把馬牽進來。
沈繪喻讓家裡的家奴們全都拿上武器,注意府周圍的動靜。
阿難將阿花和阿黃趕進了院子裡,回頭一看,見沈繪喻還站在門口,但是大門還沒關。
阿難立刻向她跑來:“怎麼了阿沈,為什麼大門還沒有關上啊!”
阿難因為著急,小鼻尖上出了一層的汗。
沈繪喻細心地幫她將汗水擦去,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柴叔剛才牽著的那匹馬已經在院子裡了,但是大門的確還敞開著。
“柴叔?”
沈繪喻對著門口的方向喊了一聲,沒人應她。
沈繪喻和阿難同時打了個哆嗦,看不見的冷風從大門口吹進來,將她倆手背上吹起了一層倒豎的雞皮疙瘩。
“柴叔?”
沈繪喻一邊喊著一邊向大門口走過去。
阿難要跟上來,沈繪喻回頭對她搖了搖腦袋,單手撐住她的胸口,示意她退後。
沈繪喻抽了劍輕聲走到門邊,看了看,柴叔不見蹤影。
不安感扯著沈繪喻的頭皮,她伸手要合上門的時候,一抹鮮紅的血猶如有生命的蛇,慢慢地向她的腳邊流過來。
沈繪喻心上登時一緊,立即扣門!
就在大門即將要被她合上的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將門衝開,即便是沈繪喻這樣常年習武的武者,都被這股巨大的力量刮倒在地。
“阿沈!”
阿難嚇了一大跳,立即上來扶沈繪喻,兩人抬頭一看,見麵前不知何時站了個人。
一個各子高挑的女人。
方才那股逆天之力,隻是來自於她一個人的一隻手。
此人穿著一身竹青色的長袍,秀美俊眸,周身卻帶著一股和她的長相不太匹配,讓人心驚膽戰的冷冽氣息。
阿難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沈繪喻很快認出來了,此人正是曾經和她們爭奪過賭坊的吳家娘子,吳顯意。
吳顯意居高臨下地看著沈繪喻和阿難。
眼裡是被冰封的冷,是沒有人氣兒的決絕。
她腰間懸了三把刀,其中一把已經出鞘,沾著柴叔的血。
大開殺戒的狠意從她的眼眸中一閃而過,手中的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這是衝著阿難去的。
沈繪喻幾乎是出於本能,翻身而起擋下了這一刀,同時一把將阿難推了出去。
阿難摔了個頭昏眼花,細嫩的小手撐在地上,手掌被磨破了皮。
她顧不得疼痛,立即爬起來。
“阿沈!”
等她回頭之時,發現沈繪喻單膝跪在地上,後背被劃了一道貫穿了她整個身體的血口,衣衫已經被血染透。
她身後的女人又是一刀,從她的後腰穿進她的腹部。
沈繪喻抬頭看見了小小的阿難,一縷血從她的口中湧出。
她顧不得錐心的劇痛,大喝一聲將吳顯意的劍從身體裡抽出,回身與吳顯意纏鬥,大吼一聲:“快逃!”
就在沈繪喻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吳顯意輕巧地一個轉身,手中的劍橫刺,找到了極為刁鑽的角度,一劍刺穿了沈繪喻的心口。
渾身是傷的沈繪喻被致命一劍定在原地。
吳顯意抬眼看了看眼前人,企圖記下這用儘最後一口氣與她對抗的猛士。
抽劍時,血灑童府。
吳顯意反手將身後的門合上,目光移向了一旁的阿難:“封鎖童府所有出口。出府者,格殺勿論。”
“是——”
從童府外圍響起的應答聲沉悶,而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