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都知道,阿琪是比阿恬好的。
可是她卻總是在苛責自己的長女,叫阿琪傷心。
“什麼明白不明白的。”阿菀茫然地問道。
“伯娘惹了你大姐姐生氣。”
“那不能。”胖團子急忙搖著小腦袋認真地說道,“做兒女的怎麼可能生母親的氣呢?就算是氣了一下,也舍不得把這氣留到明天,怎麼可能有隔夜仇。特彆是大姐姐,對伯娘多好呀,更不能和伯娘生氣了。”她茫然不知道韓國公夫人想把自己的私房都給阿恬做陪嫁,太夫人卻隱約知道一點的。
那一日韓國公夫人與阿琪的爭執外麵還有丫鬟聽到,太夫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沒有資格說什麼。
她不也是偏寵了慶王妃那混蛋玩意兒十幾年,最近才想明白?
可見做母親的都是如此,被母愛糊了眼睛,什麼都看不清的。
“是麼。”韓國公夫人心裡一酸,正在微笑,陡然見到外頭一個貼身的丫鬟快步進來,見了太夫人與主母急忙福了福輕聲說道,“奴婢來和老太太回話。”
她頓了頓,眼底卻多了幾分解氣,對太夫人說道,“今兒柳姨娘病了,府裡尋了大夫來給姨娘看病,大夫說是體虛多思。”見太夫人對柳氏什麼情況完全不在意,她這才繼續說道,“府裡的陳姨娘也有些身子不爽利,叫大夫看了,說是喜脈。”
“你說什麼?喜脈?”太夫人本沒有把韓國公的這些妾侍鬥法放在心上,聽到這裡,陡然一愣。
陳姨娘是外頭有人孝敬進來的江南美人,生得婉轉風流,且年輕嬌豔,一進府就奪了柳氏的大半寵愛去,這兩位之前在府中鬥得正歡。
韓國公太夫人也想有個人來治一治柳氏的氣焰,且陳姨娘倒是很懂規矩,時常在韓國公夫人這個做主母的麵前侍奉,把主母討好了,得了韓國公夫人的幾分支持,回頭就專注地跟柳氏往死裡掐。
她倒是也看的明白,韓國公夫人雖然無寵無子,可是背後的太夫人不是吃素的,她為了爭寵必然與柳氏翻臉,投靠韓國公夫人顯然是最好的選擇。因有了韓國公夫人的幾分維護,陳姨娘挽著袖子就跟柳氏杠上了。
柳氏……雖然與韓國公恩恩愛愛十幾年,且生兒育女,也有幾分風流□□,可是說實在的,尚且不及陳姨娘這等專門兒調/教出來的有專業水準。
因此如今陳姨娘已經能與柳氏分庭抗禮,也比她不差什麼.
就如同那一日柳氏吐血,可是陳姨娘就是有辦法把心都在柳氏身上的韓國公給拉到自己的房裡去。
這就是術業有專攻了。
隻是太夫人冷眼看著長子的妾侍鬥法,卻沒有想到陳姨娘竟然會這個時候有孕。
陳姨娘有孕倒是正中太夫人下懷的,若是陳姨娘能生一個兒子,雖然韓國公夫人已經與她說了不願奪人子嗣,可是看在陳姨娘在府中毫無根基,且來路不正她自己也心虛不敢與韓國公夫人爭鋒,這個兒子那說不得就是幫韓國公夫人生的。到時候府中自然不會虧待了陳姨娘就是。
因想到這裡,太夫人蒼老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笑著對韓國公夫人說道,“這是大喜。咱們韓國公府,這是喜上加喜啊。”
就算韓國公夫人生下嫡子,陳姨娘的這個孩子日後養好了,也是嫡子的左膀右臂。
做兄弟的有個幫手,這不是極好麼?
韓國公夫人也一笑。
她又沒有韓國公的寵愛,對韓國公的姬妾有孕也生不出嫉妒,點頭笑著說道,“這是陳姨娘的頭胎,想來要穩妥一些。母親,陳姨娘有功,也該獎賞。”
她擺出公府主母不嫉不妒的雍容氣度來,太夫人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說道,“你願意捧著她也是好的。隻是你要記得,無論是誰,萬萬不能越過你自己去。”她默許韓國公夫人叫人好生照料陳姨娘,韓國公夫人自然是一副賢妻的做派,把陳姨娘給好生照料,又是派人又是叫拿藥的,十分看重。
待柳氏見府中突然喜氣洋洋,眾人皆是一副喜色,近日本因阿恬奪了阿萱的那倒黴婚事身上有了些力氣到處走走,聽到陳姨娘有孕,頓時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