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確實做了幾件不錯的差事,蕭河也不隱瞞,就對太子說了。
太子想了想,又跟皇帝說了。
皇帝早前不喜歡安王世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種廢物點心,然而如今看看,發現安王世子勉強還算有些優點。
聽話,就是安王世子最大的優點了。
不會“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就默默地,說什麼乾什麼,一點兒自己想法都沒有,執行力驚人,誰說不是一種好處呢?
因此皇帝轉圜了些,雖然因討厭安王,因此如今還沒有叫安王世子重回東宮,不過卻在尋常說笑的時候稱讚了幾句。
這幾句話對安王妃母子來說簡直就是久逢甘露呀,幸福得什麼似的。安王妃因皇帝的這份稱讚,還有蕭河的扶持,如今在安王府擺了一個小佛堂,天天給滿天神佛上香,真是萬萬沒有想到,安王這坑兒子的老王八竟然給兒子結了這麼一個好親。
因此,雖然早前聽說阿恬被送去廟裡,這裡麵有些貓膩,恐怕阿恬不是什麼好姑娘,可是安王妃想想韓國公府這貴重的姻親,默默地忍耐了。
她雖然為人賢惠,對兒子納妾並不在意,可是看在韓國公府這樣可靠,因此不預備在兒子成親之前給他明麵上服侍的女子。
這不是為了阿恬,而是為了人家韓國公府的麵子。
如今,她越發不敢叫太夫人懷疑兒子的操守……都說了,安王世子耳根子軟,很聽話,雖然做人優柔寡斷,可是卻安王妃說什麼總是聽什麼。
因聽了安王妃分析利弊,安王世子也一樣兒繼續忍耐沒隨隨便便看上哪個美人,如今跟著蕭河做事不知道多麼的快樂,不僅在皇家來往的朋友多了,就算是在王府,也隱隱地叫一些從前看不起他的庶出的兄弟們忌憚了幾分。
可正是因忌憚了安王世子,如今安王府中就鬨出了一點事兒。
安王妃不由苦笑了一聲。
“因是姻親,我不與老夫人說那些有的沒的,實在是如今安王府的日子不好過。”安王妃早前京都的大家都說了,是個賢惠溫柔的人,對安王寵幸女子後院姬妾無數十分賢良,時不時還送些身邊服侍的美貌丫鬟服侍安王。
雖然她得了一個極好的名聲,可是也叫安王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安王早就看不上安王世子那窩囊樣兒,且庶子們很有幾個出息的,又有得寵的妾侍聯合在一塊兒,彆的不說,就希望先把安王世子給廢了再說其他,因此這些年,她是麵上光鮮心裡苦。
可是她如今就算是想要攏住安王的心,也沒法子了。
安王早就不大理會他們母子,甚至這次聯姻韓國公府,安王還有點兒後悔。
他與韓國公聯姻,不過是看上了韓國公背後的姻親,想給自己拉攏一二強援。
誰知道強援自己沒有消受,好處都落在從前看不上的世子的身上,這叫安王心裡怎麼高興呢?
看兒子在皇帝麵前比他老子還混得開,安王的心裡不痛快。更何況他本就是個在後院兒糊塗,覺得後院兒妻妾和睦,一家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性子,還時常在外得意自己的王妃賢惠,妾侍嬌豔很有齊人之福,因此王府裡都要打得上天了,他卻一味地覺得王府還不錯,世子這做嫡子的多少應該讓著可憐的日後沒前程的庶出兄弟什麼的。
這一回依舊是後院女人鬨出的事兒。
“咱們府上的大哥兒剛剛成親,娶了新媳婦兒,我家王爺就說叫我這個做婆婆的歇歇,把王府的管家權給了新婦,叫她也多管管家,叫我不必繼續辛苦操勞。”
安王妃提到這簡直嘴裡發苦,那滿心的苦水都在眼底,阿菀看了一眼,雖然說早前家裡為了這婚事鬨得十分不像話兵荒馬亂的,可是看見安王妃這樣難受,阿菀心裡是也有點為她難過的。她抿了抿自己的小嘴巴,想了想,爬到了桌旁的椅子上倒茶。
“您是長輩,又是姻親,因此我才在您這兒抱怨。您說這像話麼?大哥兒是庶子,是王爺的庶長子,他娶親雖然也是喜事,可是怎麼能將管家權給一個庶子的媳婦?他時阿恬若是嫁過來,這管家權是交還是不交?就算是交了,大哥兒媳婦在王府經營這好幾年,日後恐怕根深蒂固,阿恬管家也不會十分應手,豈不是傷了你我兩家的和氣?”
安王妃簡直氣死了,想不到安王竟然還能點頭答應。
她兒子以後要繼承的王府,叫個庶出兄弟的媳婦給管家?
把安王世子當成什麼了?
這明擺著要奪爵啊!
她這樣隱忍賢惠了幾十年,誰知道安王這樣對她,真是叫人寒心。
早知道如此,她還故作賢良什麼?
還不如學河間王妃做個妒婦,名聲算個屁,自己舒服才是真的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