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是,不是三姐姐的錯,是二姐姐說了許多難聽的話,不顧人倫,叫人聽了心裡驚怒。”阿蘭見太夫人進門,本膽小極了,瑟縮了起來,可是見阿萱已經有了決絕之意,不由撲過去跪在太夫人的麵前仰頭流著眼淚說道,“二姐姐口口聲聲要把世子還給三姐姐……老太太,這是要將三姐姐置於死地。”
她看著可憐極了,若是換了平常,太夫人許會不大能看得上她膽小如鼠的性子,可是見她剛剛還知道幫著阿萱,如今還知道給阿萱求情,這明顯是顧不得韓國公夫人,臉色慢慢緩和了許多。
“我明白。你站到一旁去。”
“那三姐姐呢?”阿萱也不敢起身,隻緊張地問道。
她到底隻存了一口勇氣要為阿萱問個究竟。
“是非公斷,自然有老太太在,你不必擔心。”明儀郡主見太夫人不說話,一雙蒼老的眼睛死死地看著叫丫鬟們給拉開拖到自己麵前的阿恬與阿萱,便對一旁的丫鬟吩咐了一聲,叫人給阿蘭披上了衣裳站到一旁。
她剛剛在太夫人的房裡說話就聽說阿萱的房裡鬨出來了,走到門口聽見女孩兒那樣歇斯底裡的廝打,彆的不擔心,隻擔心她的阿菀被殃及池魚。因擔心得厲害,因此匆匆地來不及寬慰一臉害怕的阿蘭,隻拿眼睛去看被丫鬟們抱著的阿菀。
胖團子悠悠醒轉,躲在狐皮皮毛裡對明儀郡主眨了眨眼睛,捂著自己的小肚皮對明儀郡主可憐巴巴地說道,“暈倒了。”
她吐了吐舌頭,又滾進了丫鬟的懷裡。
明儀郡主見她還知道“生病”,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頭對太夫人一臉冷峻地說道,“老太太,二丫頭也太不像話了!您瞧瞧把咱們阿菀給嚇的,天可憐見的,咱們阿菀何嘗吃過這樣的苦頭,見過這樣狠毒的丫頭!”
她從丫鬟的懷裡把毛茸茸的狐狸團子給抱在懷裡,哽咽了一聲對太夫人說道,“您快看看吧。阿菀好不容易養得好了些,天真無邪,無憂無慮,可是這府裡卻叫她看見了這樣的事!”
說到這裡,明儀郡主實在心疼得不得了,眼眶都紅了。
“老太太,我一片好心……”阿恬隻覺得渾身沒有不疼的地方,想不到阿萱竟敢對自己動手,抓著太夫人的衣擺哭著說道,“我斷斷想不到,這些庶女竟然要謀奪我的性命去!”
她本哭得厲害,然而太夫人卻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隻看向一旁叫人披了一件火紅的狐皮披風,亂糟糟的頭發正被丫鬟們給收攏在身後露出一張通紅的小臉兒的阿萱,緩緩地說道,“你做得很對。知廉恥,這像是韓家的女孩兒。”
“老太太?”阿萱沒想到太夫人這次竟然沒有罵自己,委頓在地上,竟然不敢置信了。
她知道自己並不討太夫人喜歡,從前無論她怎樣孝順諂媚,如何費心討好,可是太夫人對她都淡淡的。
何曾有今日這樣和顏悅色呢?
“你的心事,我都知道。阿恬這種貨色,你與她生氣也不值得。”太夫人平淡的話說出來,阿恬與阿萱都震驚了,就連匆匆趕過來的韓國公夫人聽了頭眼前發黑。
隻是她顧不得阿恬了,急忙對太夫人低聲說道,“母親息怒,萬萬不要因這個孽障傷了自己的身體。”韓國公夫人已經從剛剛憐惜阿恬的那份母愛裡走出來,叫太夫人當頭棒喝,就想起來自己還有阿琪與長生這雙兒女。
她避開了阿恬震驚地看著自己的目光,對太夫人輕聲說道,“這孽障……還是送回廟裡去祈福吧。”
“這不夠。”太夫人冷冷地說道。
祈福有個屁用,不還能與大皇子勾搭上?
見阿恬此刻還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太夫人眼底露出幾分冰冷,揮了揮手,突然就有幾個嬤嬤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一把將沒有人給她披衣裳已經凍得戰戰兢兢的阿恬給摁在了地上,轉眼,胖團子也從狐狸皮裡偷偷兒扒個小縫兒往外看去,就見幾個嬤嬤把阿恬給摁住,另一個嬤嬤手裡竟然拿著好閃亮的一個剪刀,上去就給阿恬的長發上來了一剪刀。
當柔軟順滑的青絲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間,阿恬甚至都不知道要不要掙紮。
“母親您這是?”韓國公夫人看著嬤嬤們兩剪刀下去,阿恬的頭發竟然被剪下去了一半兒,頓時驚恐起來。
太夫人的目光落在她那張驚慌的臉上一瞬,慢慢地收回了目光,露出幾分冷笑。
“二丫頭既然看破紅塵,與其留在這濁世之中汙穢了韓國公府,還不如我渡了她三千煩惱絲,送她出家。”
想嫁給大皇子?
做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