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韓四惆悵得不行。
他想了想, 卷了鋪蓋, 厚著臉皮去了英王府當上門女婿。
太夫人聽說了也不惱火,笑了一聲也就算了。
不過韓國公就覺得很丟臉了。
韓四住到了英王府去, 那叫彆人怎麼看他這個做大哥的呢?不得都以為是他排擠弟弟了啊。
因此韓國公就跟太夫人抱怨了兩句,太夫人知道這家夥的德行, 也沒怎麼搭理。
因此胖團子在英王府住了不短的時間, 又去河間王府住了不短的時間, 等回了韓國公府,都覺得自己在府裡都生疏了很多。
當然,太夫人是不能叫她生疏的,她又被太夫人養了幾日, 因此覺得還是那個熟悉的韓國公府。隻是這府裡也有些不太平, 蓋因韓國公老大人真的很努力的, 非要給親娘找不痛快, 這天, 當太夫人滿意地問阿萱最近與安王世子如何, 阿萱說自己與阿旺世子倒是互相寫了幾首詩什麼的, 就見韓國公進門了。
太夫人見了長子就胃疼,想當沒看見,韓國公卻賠笑進門。
“母親。”
“什麼事。”
“兒子有一事想求母親。”韓國公見阿萱也在, 頓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笑著對太夫人說道, “這事兒與阿萱也有些關係。母親也知道, 柳氏就要生了, 這在外頭難免心裡頭不安,覺得還是家裡好。且兒子也想求母親為阿萱想想,柳氏是阿萱的生母,她如今親事這樣美滿,總是要受親娘的祝福,看著她日後出嫁不是?”
韓國公今日顯然有備而來,拉阿萱下水,叫正跟堂弟長生一塊兒坐在炕上你一口我一口吃奶糕的阿菀說,這心也夠狠的了。
也不知道是韓國公自己想的主意,還是柳氏給他出的主意。
太夫人如今對阿萱正是溫煦的時候,然而前提是阿萱彆找事兒,在府裡鬨騰叫人厭煩。
可是韓國公今日當著阿萱的麵兒求太夫人饒了她的生母,阿萱是求情還是不求情呢?
求情,就是不明白好歹,不知道感恩,叫太夫人厭惡。
可是不求情,卻是涼薄不孝,也是很坑人的。
果然,阿萱已經滿麵赤紅地站起來,實在不敢在韓國公說起自己生母的時候還坦然安坐,當做沒自己什麼事兒。
“阿萱要親娘的祝福有什麼用。”太夫人冷淡地說道。
“母親?”
“她在祠堂已經把自己記到嫡母的名下,日後就是正經的嫡女,跟個妾侍有什麼關係。還祝福!你去問問柳氏,她配不配給三丫頭什麼祝福!就算是祝福,也是你的原配,我的正經兒媳婦兒!她算是個什麼東西,以為自己挺著個肚子,就敢再三地折騰,在府外也敢作亂,難道當真以為我舍不得她的肚子?你給我回去告訴她,叫她給我老老實實的,今日這件事,看在三丫頭的麵上,我當做沒聽見。若是往後再叫我聽見你們兩個東西拿三丫頭作筏子,將她陷入不義之地,你是知道我的。”
太夫人冷眼看著臉色微變的韓國公冷冷地說道,“彆以為她能生個孩子就金貴!這滿府裡,能生孩子的侍妾多了去了,我也不缺她肚子裡這一個。她如果想安穩地過日子,就給我好好兒地在外頭呆著。若是不想好生過日子,覺得這府裡苛刻,熬不住了,我送她嫁妝,給她再挑個能叫她舒舒服服過日子的好人家。左右不是正經兒媳,她改嫁不改嫁,願意往後過什麼日子,我都隨她。”
“您怎能這樣做!她是,她是阿譽和阿萱的生母啊!”
“那又怎樣。阿譽與阿萱有府裡照顧,她不必擔心。這京都留子去母的還少了不成!”太夫人冷酷地說道。
韓國公本以為今日這事兒能成,看見太夫人如此冷漠,頓時驚呆了。
“三丫頭,你說說看,你說……”
“你問三丫頭做什麼。她一個閨中女孩兒,還敢做長輩的主?”
“可是她也該為柳氏求情吧?”韓國公見阿萱默默地跪在地上,轉頭對太夫人說道。
“她這不是給我跪下了麼?也算是求情了。可是這求情我不答應。”太夫人目光落在漲紅了臉的阿萱的身上,看著韓國公緩緩地說道,“而且我實話告訴你,阿萱日後就算做了安王世子妃,柳氏也不是正經的親家。若是叫我知道,你敢叫柳氏日後往安王府上去給阿萱丟臉,叫安王府厭惡,我也不在意做一個惡人。”
柳氏這簡直如同附骨之疽,叫太夫人不寒而栗。
她隻擔心日後阿萱嫁到安王府,柳氏就要去禍亂安王府了。
安王府可沒有韓國公府這樣好說話,柳氏若是作亂,安王妃也就算了,如今的安王府大奶奶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母親,您也想想兒子。”韓國公對柳氏還是真的蠻喜歡的,這年頭兒,知情解意,且能說中自己心事還幫自己想法子的聰明女人本就不多,韓國公拿柳氏當知心人外加半個諸葛孔明,自然不願意時常在外奔波。
此刻見太夫人冷眼看著自己,他動了動嘴角有些艱難地說道,“兒子好不容易才有這麼一個喜歡的人。她離了我,素日裡見不到我,也時常傷心。”
這話說的叫阿菀都覺得驚呆了,她看了看仿佛一臉情深義重的韓國公,真想問問她大伯父,既然隻喜歡柳氏,那他後院兒的鶯鶯燕燕的又是個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