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一下子就緊張了。
那可是個神坑啊。
阿歡那姑娘阿菀其實才見過一麵, 可是就那麼一麵, 給胖團子帶來的印象無比深刻。
更何況還有曾經承恩公府的阿貞給阿歡的那個大耳瓜子。
她急忙拉了拉韓二的手, 然而韓二卻皺眉正看向韓國公的方向,沒有垂頭看自家小侄女兒的意思,緩緩地說道,“大哥,這婚事是承恩公答應的麼?”
“那是自然!”韓國公對自己的交際非常自信, 驕傲地揚起了頭。
承恩公……承恩公有什麼不答應的。
阿歡那姑娘待在皇後娘娘的娘家,可把承恩公給討厭壞了。而且說起來, 承恩公不怎麼喜歡長房的這對母女,就算是堂妹堂外甥女兒這樣的至親也不怎麼喜歡,
畢竟雖然說嘴上都是一家人,可皇後才是承恩公的親妹妹。想當初皇後差點兒叫人給坑死,承恩公喜歡阿歡才叫見了鬼。不過到底是養在自己家中, 總不能不給個好婚事。若是不給一個好婚事,承恩公很擔心回頭阿歡母女都得哭著喊著皇後嫉恨她們母女,因此害了她們一輩子的姻緣。
因此阿歡這婚事很不好打點。
有些名望的家族, 都知道當初京都裡皇帝叫人給甩掉這件事兒。
誰會願意娶這麼一個女孩兒呢?
可是若隻是尋常門第,阿歡自己又不願意。
她本想留在府裡, 嫁給承恩公的兒子,可是承恩公覺得彆開這種玩笑, 不如禍水東引。
在這個時候韓國公貼心地出現了, 露出了一些聯姻的意思, 承恩公早就知道韓國公家裡寵妾滅妻, 聽見這還是個庶子……就問了問韓國公,承恩公府正經的姑娘如阿貞是不能夠了。那客居在府上的阿歡這種行不行?
韓國公一口答應,因此承恩公也覺得這婚事不錯。
雖然說韓國公府韓譽是個庶子,不過聽說是個小才子,小小年紀就成了秀才,還聽說以後是能中進士的。
那想一想,也不算虧待了阿歡日後引人詬病,更不會坑死承恩公自己的兒子,至於韓譽的日子過成什麼樣兒,承恩公跟韓譽沒啥感情,不管的。
因此,承恩公有什麼不樂意的?
他就等著韓國公來跟自己提親,就把難搞的阿歡給嫁出去,順便等韓國公府分家,叫自己這堂妹也跟著滾蛋。
畢竟,當初家中雖然長房襲爵,可是承恩公得了皇帝的恩封做了承恩公開府的時候,因想著都是一家子的兄弟,本就是至親,且皇後的祖母,太夫人如今還健在,為了老人家希望兒孫滿堂都在自己的眼前,他,他把承恩公府就開在了長房的隔壁,通個小門兒,繼續是一家人。
想當初承恩公都被自家這種濃濃的家族親情給感動哭了,當然,等阿歡母女回來鬨得闔家不寧,承恩公撕扯都撕扯不開的時候,承恩公大人也被自己給蠢哭了。
他真的是錯了,就不該一時顧念闔家團圓什麼的,鬨得自家兒子們都不敢在府上住。
不然被阿歡巴結上,豈不是要娶她?
如今承恩公府裡男丁寥寥,都住在外頭,承恩公鬱悶死了,恨不能第二天就送阿歡出嫁。
“這婚事……”韓二因二太太多病,因此不大知道這京都之中各家的八卦,女眷之間的事兒他知道得不多,因此猶豫起來,隻是這等不能決斷的事,他自然是要看太夫人的,見太夫人臉色惱怒,他就知道這婚事八成得糟。
因想到韓國公的節操……韓國公也沒啥節操,因此韓二斟酌著對他問道,“這婚事倒是奇怪。客居?這姑娘是怎麼個客居法兒?是父母雙亡,還是父母為官在外?且隻說舅舅與姨母,她自己呢?她自己的本家如何?”
“還能如何?這丫頭我知道,你也不必問你大哥。”太夫人都要氣死了。
她就想不明白,為什麼每當自己覺得多少有些好日子過了的時候,韓國公總能跳出來給自己添堵。
她雖然不是十分疼愛庶出的韓譽,可是卻從未有過苛待,更不想壞了他的前程,至於韓譽的婚事,她並沒有想得這樣早。
韓譽還小,正是苦讀的時候。
他不能繼承府中的爵位,又是庶子,因此說彆的都是白扯,隻應該趁著年少聰慧,趕緊把書讀出來,趕緊考個好功名,到時候再提婚姻之事。
早早兒的給他定親,壞了韓譽的定力,這怎麼可以。
若是韓譽對妻子冷淡隻知道考功名,那豈不是害了妻子的青春?可若是隻知道一味與妻子紅袖添香,那功名還要不要了?雖然說可以兩全其美,又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又是功名好好兒地考學,可是叫太夫人說,功名是最要緊的,隻要高中進士,到時候她給庶孫尋一門好親事更有底氣,沒準兒還會比現在定親更好。
她想得很好,因此從未想過韓譽的婚事問題,畢竟韓瀟口口聲聲要定下太子妃的妹妹,那都還得是有功名之後。
嫡子尚且如此,更遑論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