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阿琪怎麼辦啊?”
阿琪生了蕭河的長子, 如今肚子裡又揣了一個, 現在是韓國公夫人的命根子!
若說早前,阿恬還是韓國公夫人心裡要惦記的人, 總想著幫襯一把, 那現在韓國公夫人心裡要惦記的真的太多了。不省心一個勁兒地生孩子的長女, 還有胖嘟嘟的小外孫,早就把韓國公夫人的心給占據了大半。
更何況府中她還有個兒子, 長生這越長越大, 如今都會叫人了, 天天趴在炕沿兒上對自己叫一聲“母親”,那奶聲奶氣的小模樣兒,誰聽了不心裡熨帖呢?因此韓國公夫人如今已經不怎麼把阿恬放在心上了。
更何況一想到阿琪與長生都要因阿恬蒙羞, 韓國公夫人就忍不住滿眼眼淚。
阿恬跟了大皇子,日後阿琪與長生在外頭不知道該怎麼叫人嘲笑呢。
她可是韓國公府嫡出的小姐。
因為傷心得不得了, 韓國公夫人都恨不能大病了。
見她明白道理, 太夫人心裡一鬆, 麵上越發和顏悅色一些,對她溫聲說道,“你也不必為阿琪與長生擔憂。你是個明白人,做事有分寸, 我不過是平白囑咐你一句。雖然說這兩年阿恬是在廟裡, 可是我得拍著胸脯兒說一句, 她並未受了苛待, 除了廟裡寂寞清冷些,彆的也沒什麼。可是她自己不樂意冷冷清清地過日子,如今跑去了大皇子府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家是不能管的。她既然樂意做妾侍,日後是給大皇子妃挑簾子立規矩,我都不管。你也要記得不要心軟。”
“我還能怎麼心軟呢?”
“若是她敢上門,你得不認識她。”
韓國公夫人急忙點頭答應了,猶豫了一下對太夫人低聲說道,“那她……嫁妝。”
“她還有個屁的嫁妝!”太夫人剛欣慰完就叫這麼一句糊在臉上,氣死了,見韓國公夫人不安又隱隱帶著幾分擔憂的樣子,不免惱火地說道,“她與韓國公府無關,韓國公府給她出什麼嫁妝。既然是大皇子的人,大皇子自己想法子去。”
見韓國公夫人點頭,恐她還因這件事不明白,太夫人冷冷地說道,“若是日後叫我知道你偷偷給她銀錢,你若是這麼擔心你這個閨女,往後不如搬到皇子府去與她同住。”
“我不會了。”韓國公夫人被嚇到了,急忙說道。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說這些事叫阿琪上火。天可憐見的,攤上這麼一個妹妹。”太夫人都想替阿琪心疼。
長生到底是男子,出門在外也日後也不是在女眷之中相處。可是阿琪日後來往京都女眷,這可怎麼說呢?往後阿恬若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大皇子府裡還能勉強支吾,若是來日阿恬給放出來,命婦滿座,她在妾侍堆兒裡問上頭的阿琪叫姐姐,叫太夫人說,尋個地縫兒都能鑽進去。
她冷哼了一聲,見韓國公夫人訥訥地起身,這才擺手帶著幾分疲憊地說道,“這些事不要在外說,你隻當做不知道就完了。”
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韓國公夫人恭恭敬敬地答應了。
阿菀跟自家趴在自己懷裡的小堂弟一塊兒啃奶糕,見韓國公夫人有些犯愁地走了,這才小小地拉扯了一下太夫人的衣擺小聲說道,“老太太,大伯娘放不下二姐姐呢。”到底是慈母心腸,女兒做了妾是要一輩子吃苦的,再生氣惱火心裡也得惦記著。
叫她說,往後阿恬給放出來了且有的磨呢。隻是她沒想到阿恬這麼倒黴,從前還能有個身份,韓國公嫡女聽起來不壞,還想著熬死了大皇子妃自己上位當正妃。可是沒想到這如今當尼姑熬不下去了,連小妾也願意當了。
這偷偷兒叫大皇子給帶進府裡,自然是沒有名分。
彆說正妃,就是側妃也沒掙上啊。
那小妾,小妾是什麼啊?
那就跟皇子妃麵前的大丫頭似的。
“叫我說,大皇子也是無禮的人。”阿菀小小聲地對太夫人說道,“他與二姐姐好了一場,怎麼一個好些的名分都不給二姐姐呢?如今這樣給接到府裡來,若是能顧著大姐姐的體麵幾分,我想著應該請封側妃才對。可是宮裡也沒動靜呀。”實在給阿琪丟臉。
因覺得大皇子這隻想跟韓國公府攀交情,卻不整實惠的,因此阿菀去了東宮還跟太子妃抱怨呢。太子妃如今即將臨盆,正喜歡聽阿菀嘰嘰呱呱地跟自己說話,含笑聽了阿菀跟自己說韓國公都要因為阿恬給氣死了,不由失笑。
她還看了一眼身邊的大皇子妃。
“當真有這樣的事?”大皇子跟阿恬有事兒,太子妃早就猜出來幾分,正是因為這樣才覺得奇怪。
“的確是有。那天晚上他偷偷兒把個小尼姑給帶進來,把府裡的人給嚇了一跳,後來我才知道,是韓國公府給送出出家的那位姑娘,還想著,這也太不恭敬了一些,怎麼能跟佛祖搶人呢?”
大皇子妃文文弱弱地說著這樣的話,阿菀都覺得歎氣了。她覺得佛祖這回可算是叫大皇子給拉走了一個禍頭子,沒準兒在心底怎麼感謝大皇子,回頭大概會保佑大皇子的。這才叫好人有好報。
不然天天把阿恬這家夥放在佛祖麵前,看了心都蒼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