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頭看了看兩隻肥兒子,勾了勾嘴角,卻沒有再擔心什麼。不過四房在國公府裡的日子顯然更好過了幾分,蓋因韓國公夫人感激死了英王妃,畢竟長生是她的兒子,做親娘的就沒有不希望兒子能有個好前程的。
長生在皇孫與皇子之間長大,日後自然是與小夥伴親近,這樣的情分,能叫長生日後的爵位更加穩固。她感激英王妃,更何況閨女阿琪還在英王府,因此對明儀郡主十分和氣關照,素日裡飲食起居都是最好的。
又有二房與東宮之間的瓜葛,韓國公府之中一片和諧,十分之溫馨大家庭的樣子。
當然,這就不提韓國公這渣渣又納了幾個小妾了。
阿菀曾經很擔心韓國公一不小心就得去跟皇帝慶王的問問大補的方子。
她就想不明白,自家大伯父為什麼就不能把對妾侍的熱情關照在自己的妻子身上,哪怕一點兒呢,叫韓國公夫人心裡有個安穩,也不會鬨出許多的家庭矛盾。且一個女人給他生兒育女,操持家務,上要孝順婆婆,下要照顧他弟弟的家中,怎麼就不能得到一二垂憐呢?
阿菀就覺得自己還是更心疼韓國公夫人一些的……當然,如果韓國公夫人能心疼心疼阿琪與長生,彆再跟阿恬有瓜葛,阿菀會更心疼韓國公夫人一些。
大皇子妃就尋個皇帝又在後宮設宴的時候與阿菀偷偷兒地說了。
“……按理說,這話若是我對你說,仿佛挑撥,又仿佛是忌憚你姐姐想要斷了她在皇子府裡的榮華。”大皇子妃與阿菀一向都很親近,蓋因當初阿菀的當頭棒喝叫大皇子妃有了如今的安穩。
她知道韓家的女孩兒與阿恬都不一樣,素日裡見阿琪爽朗公正,阿萱溫柔賢惠……此處胖團子有話要說……反正不管怎樣,大皇子妃對韓家的印象不錯,見家宴上阿菀就坐在太子妃的身邊,她也和太子妃坐在一塊兒,低聲對阿菀皺眉說道,“你們府裡最近往皇子府裡送了好幾次東西。我瞧著有關外的人參還有皮毛。我家殿下你是知道的,見了這些,這心裡頭又火熱起來。”
大皇子之前心都有點兒涼了,蓋因皇帝對他是真的不怎麼看重。
不得寵的皇長子算啥啊?還不如十皇子那麼一隻崽兒呢。
可是看著韓國公府給送的東西,大皇子最近對阿恬的確寵愛了很多。
阿菀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若說關外的人參鹿茸啥的,還能是哪兒的?這肯定是她邊關她娘命人給送來的。
“……我回去跟老太太說。”她對大皇子妃輕聲問道,“彆的也沒什麼,東西給了她就給了她,反正咱不差這點兒東西。隻是……她沒有冒犯您吧?”
就阿恬那種得誌猖狂,早年跟大皇子有了首尾就跟詛咒大皇子妃趕緊去死的小人性子,這得了韓國公府的東西,又得了大皇子的寵愛,怕不是得上天呢?她隻擔心阿恬又不把人家正正經經的大皇子妃放在眼裡叫人家心裡生出厭惡,有些緊張地小聲兒說道,“她若是敢冒犯您,左右不過是個侍妾,不必看在誰的麵子,按規矩抽她就行。”
“你這小小一個的,想得還挺多。”大皇子妃無奈地笑著說道。
阿恬那種小人,大皇子府裡有的事。
不過得了一二眷顧,就敢跑到她的麵前來嚷嚷“我是殿下的人!”,一副得寵了就不把不得寵的正妃放在眼裡,猖狂得大皇子府都放不下她。
大皇子妃其實一點兒都不生氣,也不覺得憋悶。
她也沒把大皇子放在心上,守著自己的兒子過日子挺美的。
“她奪人夫君本就不對,若是再在府中囂張,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見您了。”胖團子唉聲歎氣,心說自己怎麼這麼命苦攤上阿恬這麼個糟心貨,要命的是韓國公夫人仗著自己掌管中饋,這家中各處的東西都在她的手中調度,給阿恬些都是神不知鬼不覺。隻是她如今也知道前回太夫人為什麼忍耐著等到韓國公來自己麵前告狀之後才發作了韓國公夫人,搖著頭,一副心都滄桑了的小模樣兒捧起了麵前的小玉碗。
她如果在太夫人麵前告狀叫家裡不要對阿恬好,韓國公夫人再大度,也不可能寵愛自己超過阿恬去。
就比如那時候皇帝家宴,韓容在皇族麵前當眾給了阿恬沒臉,韓國公夫人之後不也是大病一場,之後懨懨的麼。
韓容離開京都的時候,韓國公夫人就因“病著”,並未相送。
她扭了扭胖嘟嘟的小身子,就開始琢磨回頭還得叫韓國公老大人出來背個鍋。
反正這渣渣跟韓國公夫人之間都那樣兒了,多個叫韓國公夫人紮他小人的理由也沒什麼。
她一邊心裡憋著主意,一邊仰頭把小玉碗裡的一碗清甜的湯水一飲而儘,眼睛都瞪圓了。
這湯水也太好喝了,半點不膩人,有些果子香,還有些奶香,這誰這麼厲害,果奶都給拾掇出來了?
“再來一碗兒!”胖團子敲著自己的小玉碗兒美滋滋地說道。
她搖頭晃腦喜歡得不行,上首,正坐在羅貴妃身側的淑妃看了,不由笑了起來。
“難得阿菀喜歡,陛下,”她側身對皇帝笑著說道,“這果子露是臣妾宮中人做的,阿菀這樣喜歡,就把那人賞了阿菀,給阿菀帶回去天天做給她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