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覺得她家阿譽哥婚事要夠嗆。
明顯人家禮部尚書沒看上他。
不過禮部尚書的心思阿菀不懂, 她就是想了想, 就還是沒把這事兒跟蕭秀說。
到底關乎仙惠的名節,雖然阿菀和蕭秀無話不說, 可是關於女孩兒的清譽, 她什麼都不會與旁人說的。
並不是不信任蕭秀。
而是阿菀擔心有一就有二,她如今能把仙惠與韓譽的事對蕭秀說, 那往後,她隻怕會憋不住又去告訴了彆人。
這底線還是不能丟的。
隻是韓國公有些失望。
若是不能跟尚書府做親家,那之前韓國公府折騰的那一堆事兒豈不是都白瞎了?太夫人就跟有些失望的韓國公表示, 這也沒啥好白瞎的, 仙惠就算沒緣分, 可是日後韓譽必定還要娶其他好姑娘做妻子,那這如今做的一切豈不是都還是很有用的麼?
阿菀覺得太夫人說得沒錯兒,今日跟蕭秀出了國公府在外走走,正走到了一處茶樓裡偽裝斯文地喝杯茶, 吃幾樣兒好吃的點心,蕭秀一邊叫人給上了幾樣精致的茶點, 就見阿菀有點蔫噠噠的。
“怎麼了?”
“沒什麼。”
“我聽說老太太把大伯父在外養著的小九給接進府裡裡了。”河間王世子雖然這幾日沒有去看望長輩, 不過也聽母親說起,說是柳氏生的九姑娘阿莘被太夫人從外頭接回了家。他見阿菀帶著幾分憂慮, 便低聲問道,“她不好?”
叫蕭秀想著, 叫柳氏這麼一個女人給養了好多年, 從小兒養大, 阿莘這性子怕是也不怎麼樣。阿菀就吭哧了兩聲,小聲兒說道,“是不怎麼樣。”因阿莘是自家人,因此阿菀就把阿莘是個什麼樣的姑娘跟蕭秀說了。
阿莘是個很會裝可憐的姑娘。
時常在眼底霧蒙蒙的可憐,淚珠兒懸而未落,用可憐楚楚的目光看著大家。
在她的麵前,阿菀也就算了,同樣也柔柔弱弱的,可若是換個強勢些的姑娘,頓時就叫她給比成了母老虎。
且她還是個很會叫人心軟的姑娘。
韓國公如今也十分疼愛這個可憐無助的庶女,因此還求老太太對阿莘好些。太夫人是什麼性子的人……那本來就見不得這樣的丫頭,自然叫丫鬟嬤嬤去管教,隻是嬤嬤還未近身,她先暈了過去……當然,嬤嬤們也不是吃素的,想當年是能把韓國公老大人推得一臉血的強悍的嬤嬤,麵對柔弱的人兒自然也不在怕的,兜頭一盆冷水,潑得阿莘透心兒涼。這就叫阿莘撐不住了,才回來幾天,就大病一場。
太夫人正叫人用苦苦的黃連折騰她。
一天病不好,就多喝一天黃連水。
阿莘竟然有柳氏的幾分堅韌,硬生生地天天喝黃連水,把自己消瘦蒼白飽受傷害的樣兒給韓國公看。
韓國公……韓國公也沒法子呀!
老大人又不能為了一個庶女就去衝撞親娘,要是有這樣的本領,那早幾年柳氏也不可能出府不是?
因此韓國公老大人隻能給庶女買了很多的蜜餞,藥苦……多吃糖吧……
阿莘:……
阿菀簡直服了這個妹妹了,隻是想到阿莘到底有幾分是因叫柳氏教壞了的緣故,從前也沒見識過好女子是怎樣的,因此阿菀也不準備在蕭秀的麵前多說她許多的壞話。畢竟阿萱想當年也有一段年輕糊塗,可是等叫太夫人給養明白了,如今誰不稱讚一聲安王世子妃是個好女子呢?
當然,四小妒婦什麼的那另當彆論,可是阿萱如今為人處世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她猶豫了一下就與蕭秀說,“雖然不怎麼樣,可是老太太也緊著管教她呢。”
“老太太年紀大了。”蕭秀微微皺眉。
他雪白的指尖兒掃過碧綠的茶盞,往阿菀的麵前推了推。
“誰說不是。老太太操心府裡的事兒操心了這麼多年,我看著也心疼。”阿菀就一邊拿著茶果小口小口地吃,壓低了聲音說道,“永遠都有不省心的,老太太若說享福,一天都沒享受著。”
太夫人本是頤養天年的年紀,奈何兒孫都是事兒精,一個個的沒個完,阿菀也是服了。當然,阿菀自己也是個事兒精,也沒啥資格去說彆人,見蕭秀哼了一聲,她便壓低了聲音說道,“如今我不好住在宮裡住,倒叫老太太還要多關照一個我。”
早年,阿菀厚著臉皮住在純貴妃的身邊,能叫老太太輕鬆輕鬆。
可是如今她都大了,就該顧忌自己的清名幾分。
一個十六歲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住在皇帝的後宮……她這不是給人送上門八卦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