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韓國公同樣也不是啥好東西,三觀這種東西,韓國公是沒有地,因此不覺得阿萱這話有什麼不對,還點了點頭。
“行,你安心養胎,我都知道。”他猶豫了一下,見阿萱捧著沒有一絲起伏的小腹有些恐懼地看著自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哀怨了一下兒女都是債,一個個兒都不省心的……就偽裝慈愛地對阿萱說道,“你放心。父親跟你發誓,日後你姨娘的事兒,都不能叫你們費心。你姨娘不過是我的妾侍,我活著,她就得聽我的在廟裡呆著。若是我死了……”
他吭哧了一聲,想到曾經柳氏那張美麗溫柔的臉,卻慢慢地變成了禮部尚書那張麵無表情滿是拒絕的老臉,眯著眼睛繼續說道,“就算我死了,她也是韓家的侍妾,韓家管她養老,沒有說分家之後就叫她也分出去,反倒叫阿譽養著的道理。她嫁入韓家,就一輩子隻能在國公府中安養。”
想分家跟阿譽出去給阿譽的媳婦兒做婆婆……韓國公思來想去覺得,怕是不能夠了。
這國公府裡的老姨娘這麼多,韓譽就算分家,自然也沒有道理帶著生母出去過。
至於韓譽願不願意孝順地時常回來看望養在老宅之中的生母,那問題就不大了。
他抬手,敷衍地摸了摸阿萱的頭發說道,“你這話還真跟我說對了,不然你弟弟啥時候才能娶著好姑娘!”他一心希望韓譽能娶一個身份高貴的姑娘,這正覺得不知道哪兒出了問題叫人嫌棄呢,叫阿萱一口叫破,那就全都知道了。
他看了阿菀一眼,見這小白蓮正坐在一旁偽裝啥都聽不見,便對阿萱叮囑說道,“你姨娘的事往後不要對旁人說,不然女婿該覺得你心眼兒多啦。”
……現在安王世子就知道她心眼兒多好麼?
阿萱嘴角抽搐地點了點頭,見親爹龍卷風一樣地走了。
“三姐姐,你沒說錯。若不是你,這話誰能與大伯父說呢?阿譽哥就算心裡有數,知道是為什麼誤了自己的姻緣,也絕不會對大伯父開口的。”
阿菀就遞給阿萱一塊金糕,見她垂頭慢慢地吃著,不由小心翼翼地說道,“你彆難受。其實你都是為了阿譽哥好,這世間安得雙全法呢?且廟裡也未必不好。大伯母都能住好幾年,姨娘有什麼不能住的,環境應該不錯。”
韓國公夫人還住著呢,人家阿琪與長生也沒說求太夫人把親娘給接回來不是?
當然,這其中有沒有韓國公夫人如今與大皇子府走動頻繁的緣故,阿菀就不知道了。
不說阿琪麵對如今給大皇子當小妾的阿恬是什麼心情,隻說長生……長生得了英王府的好處,在東宮太子妃的麵前長大,太子妃的麵前還有一位。
就是大皇子妃唯一的嫡子。
兩個小家夥兒從小兒一塊兒打滾兒長大,感情極好,可是阿恬夾在中間,長生能高興韓國公夫人幫著阿恬在大皇子府裡興風作浪擠兌自己的小夥伴兒才叫見了鬼。
見阿菀小心翼翼地跟自己說話,阿萱出了一會兒神,咬了一口金糕,卻突然低低地哼了一聲,細細白白的手指輕輕地點在阿菀的小腦袋上,挑眉問道,“你以為我不明白這個道理?姨娘……”她怔忡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要的太多了。”
若柳氏是個安分的人,是個心中良善的人,那其實就算是日後韓譽分家帶著她出去過也無所謂,因為心地善良的女子,總不會是個刻薄的婆婆。
可是她太知道自己的生母是個什麼樣兒了。
“這是六妹妹做的?”她岔開話題對阿菀問道。
“是啊,好吃吧?六妹妹知道你想吃酸的,又怕外頭做的不潔淨,因此親手給你做的。”
“她也是有心了。”阿萱抿了抿嘴角,側頭看了阿菀一眼。
“阿莘呢?”她這問的就是親妹妹九姑娘阿莘了,阿菀覺得阿萱這心操的……這在娘家怕不是要累死,反正屋裡沒彆人兒,白蓮也沒人兒看得見,就翻著白眼兒說道,“你怎麼不都問一圈兒呢?衙門裡的大人們都沒你能操心。”
她哼哼了兩聲,阿萱又不是不知道阿莘養在柳氏麵前的德行,此刻也就什麼都明白了。因想到自己從前,再想想阿恬,阿萱覺得在柳氏手裡的成材率這有點兒忒高了,急忙對阿菀說道,“她必定是不老實的。若是,若是她在國公府裡不安分,你跟老太太說,不必給我麵子,往死裡教訓!”
“……你這是親姐麼?”阿菀嘴角抽搐地說道。
“正是親姐我才有這樣的話。不然不是親姐,誰理她。”阿萱哼了一聲,擰了阿菀雪白的臉頰一下,見阿菀瞪圓了眼睛,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敢在錦鯉的臉上動土,躍躍欲試要給自己來一個錦鯉壓頂,頓時挺了挺自己的肚子,仰著頭哼笑了一聲說道,“我是有孕的人!你敢叫我不舒坦試試!去,給我找本兒書來,有趣點兒的,我要打發時間!”她得意洋洋,一副小女得誌的樣子,阿菀一雙小爪子撐在桌上,驚呆了。
卸磨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