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阿菀?那就是個小狐狸精,打小兒就有心眼兒,天天追著我家阿韋口口聲聲什麼心尖尖兒,心尖尖兒,肉麻死了。偏還是個四處勾搭的,心尖尖兒到處都是。”
慶王妃若是跟彆人說阿菀的壞話兒,那早就叫人給抽死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樂意聽自己說話還不會一巴掌抽自己臉上的,頓時倒出心中苦水,與急忙側耳傾聽的宋夫人歎氣說道,“正是個狐媚的性子,隻恨我家阿韋是個老實的,被她唬得暈頭轉向的,天天追著她跑,可是她卻乾吊著我家阿韋。如今見我家阿韋不能襲爵,她卻成了聖女,拒人於千裡之外,又巴結上了我姐姐家的阿秀。你知道的,阿秀乃是河間王世子,又是獨生子,這日後的繁華顯貴,都要落在她的身上。”
“既然這樣可惡的麼?!”宋夫人眼睛亮了。
“我也隻好與你說說心裡話。她是個會哄人的,一家子叫她哄得把她當個大寶貝……但凡誰敢叫她心裡不痛快的……你知道宮裡的鄭妃娘娘吧?”
“可是當年陛下的那位真心喜愛的娘娘?”
“正是她了。鄭妃早前多得寵啊,進宮沒兩年就成了賢妃,那時候在宮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比皇後娘娘低一頭,那時候如今的純貴妃還隻能委委屈屈地做個沒有封號的妃子呢。”
慶王妃這些年給憋的夠嗆,因此遇到了知音,越發地眉飛色舞,一邊拉著好奇地聽著的阿顏,就對捂著嘴一臉驚詫,捧臭腳捧得她很開心的宋夫人說道,“結果阿菀這丫頭進了宮,在陛下麵前討乖賣好兒的,叫陛下寵得不得了,宮中的公主都不及她。她與她姨母聯手,賢妃娘娘哪裡是她們的對手,不過幾年,就被陛下給奪了封號降為鄭妃,連兒子都不叫留在宮裡養了,反倒是當初並不得寵的羅妃,如今卻成了純貴妃。”
慶王妃便歎了一口氣說道,“鄭妃這樣可憐,不僅自己倒黴,連鄭家的一個子弟,為了姑母出氣,小小地碰了阿菀一下,卻叫陛下治罪差點兒抄了鄭家不說,那段時間鄭家的男人都不敢出門,因她叫幾個表哥堵在人家鄭家門口打人,把人打得鼻青臉腫。就鬨成這樣,這樣囂張,可是因她在陛下麵前一貫巧言色令,陛下竟然還覺得都是鄭家的錯……”
當然,她兒子也參與了人家鄭家倒黴的風波,慶王妃便冷哼了一聲對宋夫人問道,“你莫非也吃過她的虧?”
“我不過是帶著阿顏去給你姐姐請安,她正在那兒與王妃撒嬌,見了阿顏……頓時就惱了。”宋夫人苦笑著說道。
“她一向容不得比自己出色的女孩兒,最小心眼兒的。”慶王妃急忙說道。
宋夫人與她對視一眼,都覺得彼此真的是大大的知音啊!
正在這個時候,因有共同的譴責話題的時候兩個人幾乎要心連心,宋夫人就聽見外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之後上房叫人挑起了水晶珠簾,就見細碎晶瑩的珠簾嘩啦啦地被掀開,正走進來兩個男子。
前頭的一個正是臉上沒什麼表情的蕭韋,英俊挺拔,站在門口如同青鬆一般,又因在軍中幾年,如今氣質出眾,叫宋夫人眼前一亮。隻是蕭韋身後的那個氣急敗壞的男人卻叫宋夫人臉色一沉。
“你來做什麼!”宋夫人冷著臉站起來,看著慶王府二公子身後的慶北侯問道。
“你還敢問我?!你來這裡做什麼?!”慶北侯簡直出離地憤怒了。
他斷然沒有想到,妻子竟然又帶著女兒來了慶王府,一看就是為了要把女兒嫁到王府。
可叫慶北侯丟臉死了。
他再怎麼不得皇帝的偏愛,可到底也是朝中新貴,如今也住著侯府,自己的女兒也是侯門嫡女,是有身份的貴女。
可是卻叫自己的妻子這樣不顧臉麵到處往王府推銷,河間王府給拒絕了,就又來慶王府推銷。
他的女兒很嫁不出去麼?
為什麼反倒要這樣丟臉?
“你,你怎麼敢這樣糟蹋阿顏!”被皇族子弟挑挑揀揀不說,要命的是人家皇族子弟還看不上,今日過來客客氣氣地叫他趕緊跟自己回王府把妻女給帶走……
慶北侯多麼堅毅的人,那是在沙場上隻流血不流淚的偉丈夫,可是看著宋夫人一臉討好的樣子,都眼眶紅了。
若是他早知道妻子這樣糟蹋自己的女兒,他絕不會叫她出門。
“我糟蹋阿顏?我想給她尋門好婚事,想叫她來王府享受榮華富貴,享受安逸尊榮,怎麼反倒成了我糟蹋她?!”
宋夫人沒有想到丈夫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想到這些年自己被慶北侯糟蹋得不成樣子,頓時聲音拔高,越發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