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皇子妃卻顧不得寒暄,連聲叫人將兒子裹好了,就準備送去一個新屋子去。
她已經叫身邊的心腹丫鬟去收拾簇新的屋子,務必一切都好好兒檢查,決不許有旁人插手,哪怕是一針一線也不許彆人放進來,正收拾好了新屋子叫人背了兒子就出去,他們才出了這從前的病氣滿滿的屋子,就見大皇子已經氣衝衝地衝過來。
見了阿菀與蕭秀,大皇子微微一愣,卻也不客氣地對大皇子妃質問道,“你到底在鬨些什麼!小六兒正病著,你把他往哪兒送?折騰成這樣,這府裡裝不下你們母子了不成?就你們是金貴人了?”
聽聽,這還像是人說的話麼?
這是為人父應該說的話麼?
阿菀再好的脾氣都覺得看不下去了。
她就算見識過了韓國公這樣的渣渣,可是也覺得……
阿菀覺得自己的心裡,最近韓國公仿佛成了渣渣的標準,跟韓國公一樣兒的,就是渣渣。至於比韓國公還渣的,那就隻能說一句人渣了。
阿菀就看著大皇子這人渣,瞪圓了眼睛不說話。
她是皇帝眼前最得寵的孩子,雖然不是公主,可是在宮中的風光卻連公主都遠遠不及,大皇子心裡自然嫉妒,更何況阿菀與東宮親近,大皇子突然眼珠兒一轉冷笑著問道,“還是太子看我不順眼,想著折騰死我的嫡子,他好安心?!”
他的這話就有些不懷好意,直接往太子的身上扣黑鍋了,阿菀仰頭看天,一臉茫然地問道,“為什麼太子要看大殿下不順眼呢?您現在……也不必叫太子看在眼裡啊。”
真當自己還能跟太子比肩呢?就算太子忌憚,那忌憚的也絕不會是大皇子不是?
上躥下跳這麼多年,也沒混出個什麼能耐,這種廢物,怎麼可能被太子放在眼裡?
“你說什麼?!”大皇子氣壞了,簡直叫阿菀這句話給氣死,頓時怒吼了一聲。
“阿菀說的是人話,怎麼,聽不懂麼?”阿菀利落地往蕭秀的身後一鑽,河間王世子挺身而出,攔在自家小媳婦兒的麵前,看著一臉出離憤怒的大皇子冷淡地說道,“若人話聽不懂,我也沒辦法。我家阿菀不會說畜生話。”他的聲音平淡清冽,可是那個什麼,簡直是火上澆油……阿菀還算叫冷嘲熱諷,河間王世子這簡直就是單刀直入哇……大皇子簡直被氣得搖搖欲墜了。
這是罵他畜生?
這兩個小崽子加在一塊兒年紀也就跟大皇子差不多,如今竟然敢公然指責他這樣一個皇長子!
“你們兩個未免太過放肆!”
“走開。”蕭秀冷淡地說道。
“你!”
“你的嫡子現在還有一口氣,卻被你阻攔不能好生休息,若是有了萬一,就是你謀害嫡子,到時候我就去陛下麵前告你為父不慈,逼殺嫡子,畜生心性抹黑皇族。”
河間王世子的一句句的話叫大皇子簡直驚呆了,他哆哆嗦嗦地抖著雙手,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有蕭秀這樣可怕的人,這一臉平靜冷淡地用可怕的語言威脅彆人,仿佛要逼人到死地卻無動於衷……大皇子指了指蕭秀厲聲嗬斥道,“我就知道,你是太子身邊的人,就想拿住我的錯處!”
“你算個屁。”蕭秀冷淡地說道。
阿菀:……
她剛剛聽錯了吧?
一向都清清冷冷卻十分優雅安穩的自家表哥說了啥子來著?
“你,你,你……”大皇子抖得跟發癲似的,指著蕭秀一時說不出話來。
阿菀就覺得大皇子這不行啊。
這麼多年,連蕭秀的這幾句話都不能承受,這還想跟太子爭高低……幸虧遇上的是如今的太子殿下,換個人,早就送大皇子去死一死了。
隻是眼下她也沒有跟大皇子廢話的心情,就偷偷拉扯了一下蕭秀的衣擺。
河間王世子清冷的眼微微動了動,突然緩步上前,走到了比自己高大許多,年長許多的大皇子的麵前,伸出手,猛地一推。
大皇子踉蹌了一下,一頭撞在了一旁的堅硬的立柱上。
“過去吧。”蕭秀對身後背著小六兒的下人冷冷地說道,“沒人礙事了。”
阿菀呆了呆,看著大皇子的臉貼著立柱慢慢整個人滑在地上,突然很想給她表哥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