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這麼多,不僅僅是為了阿莘的婚事。叫我想想,是不是也想重新回到國公府裡,還想要奪爵?你以為大伯娘被府裡給送走,就可以是你的天下了。”
阿菀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呼吸急促起來的柳氏,最後隻是抬高了身體看著被抬出去的韓國公輕聲說道,“可你唯一沒有想到,這世上還真的有那樣清正的人家,不相信你的花言巧語,隻相信國公府裡教養出來的女孩兒不會那樣不堪。”
“五姐姐,我,我是被姨娘逼迫的!”就在這個時候阿莘奔了出來,顧不得駭然看著自己的柳氏哭著說道,“壞事都是姨娘做的,我不想的呀!可是五姐姐,我如今在莊子裡,隻能聽姨娘的,不敢拒絕!”她哭得厲害,卻將一切都推到柳氏的頭上去,柳氏用一種絕望的目光看著她,尖聲叫道。“阿莘!”
這是她親手撫養長大的女兒,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就輕易地舍棄了自己?
“你真是個人才。”阿菀看了一會兒哭得眼眶紅腫的阿莘輕聲說道,“剛才我都聽見了,你對搶姐姐的婚事沒意見啊。”
“那是為了討好姨娘。”
“那你繼續討好去吧。”阿菀才不管長房的這些破事兒呢。
就算要處置柳氏,也不該是她來。
“五姐姐,你帶我走吧!姨娘一定不會饒了我的!”阿莘急忙抓住了阿菀的衣擺央求。
“說好了是你母親的,怎麼看見了我反倒成了姨娘了。”阿菀一把甩開阿莘的手,見她可憐巴巴地趴在地上,就看著她輕聲說道,“我以為你是可以被教養好的。”
就如同阿萱,年紀小的時候或許會被柳氏有意地教壞了,變成不像樣的女孩子,可是有了長輩的教導,怎麼也該往正道兒上走了不是?
聽見阿莘低低地哭了起來,委屈巴巴的樣子,阿菀看著她認真地說道,“你既然會奔出來對我說這都是姨娘做的,是為了討好姨娘,可見在你的心裡也知道搶走姐姐的婚事這是不對的。明知道不對卻還要去做……”
明知道那是錯的,卻偏要去搶,就不是無知的犯錯,而是有意的犯錯。
那正說明了阿莘是自己不願意往正路上去走。
不過這些都去歸長輩頭疼吧。
阿菀隻擔心太夫人看見如今的韓國公更頭疼。
她隻給莊子上這些下人最後一次機會,叫看住柳氏母女不許走脫,這才匆匆地帶著已經滿臉慘白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兒,甚至連呼叫都沒有了的韓國公快馬加鞭地回家。
可巧了,因太夫人剛被李夫人對自己說的那些話給氣著了,河間王妃才叫人請了太醫過來,這太醫才給太夫人看完了病開了清火安神的藥還沒走,正碰上了急速趕回來的韓國公老大人……這不得不說都是一種緣分了。
“快,快點兒!”
阿菀叫蕭秀扶著對太醫滿頭大汗地說道,“請大人好好兒看看大伯父……”她一個年輕的世子妃還能怎麼說呢??
難道得說好好兒看看他大伯父以後能不能人道啊?
因此她吭哧了兩聲,叫人把縮成蝦米的韓國公給扳回了屋兒裡去,自己就垂頭喪氣地往太夫人的麵前來了。
也不知道太夫人聽說韓國公挨了這麼一下會不會又要喝安神湯了。
“怎麼了這是?”河間王妃見阿菀小模樣兒一副很衰敗的樣子急忙關心地問道,“莫非是柳氏做了什麼叫你不高興?”
“不是我不高興,是大伯父……”
“舅父叫柳氏撞傷了下腹,如今已經送回府中。”蕭秀見阿菀求助地抓著自己的衣擺,便冷靜地對露出幾分震驚的太夫人與河間王妃慢慢地說道,“看起來有些不好。柳氏的頭上……”他想了想說道,“戴著金飾。雖然大伯父身上並未見血,不過金飾冷硬,那般用力撞到也不會很好過。”他看似冷靜,可是這說出的話信息量也太大了,太夫人臉色慘白,跟韓國公有的一拚了,可是最後卻隻能疲憊地歎了一口氣。
“母親,大哥若當真……”
“他老大一把年紀,且兒女眾多,外孫都好幾個了,就算當真重創也沒什麼。”做長房長子的自然任務是開枝散葉延續香火,不過韓國公這不都已經好些兒女,韓家也不需要他再為韓家的人口做貢獻了,因此太夫人雖然心疼了一下,卻重新變得平靜起來,見河間王妃呆呆地看著自己,擺手說道,“更何況撞傷他的是柳氏。柳氏是他的真愛,這真愛是他親手挑的……既然是他自己選的,那如今被柳氏傷了還能怪的了誰?”
要怪,就怪當年的韓國公老大人自己,誰叫眼睛不好使,挑了這麼一個不撞則已,一撞叫他重傷的真愛呢?
真愛傷害了自己該怎麼辦?
當然是原諒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