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驚落子林海聞天機 恐不第王攸孚眾望(2 / 2)

再說王攸,王攸身後跟著兩名小廝和四個帶刀的護衛。護衛他也認識,是當初和他進榮國府時十二人當中的四個,兩名小廝除了其中一個管銀錢的川兒,還一個則是幫他拿著文房四寶和準備吃食的魏畑。至於四個護衛,分彆是王寅,王辰,王未和王亥,他們的名字是父親王子騰根據十二地支賜名的。

一行六人再度來到渡口,渡口處停了許多船隻,人也比往日裡多了不少,其中更多的是趕赴金陵考舉的學子,在這學子之中,也有等級差異,就好比一艘五層的畫舫之上,地位高的學子往往在上麵,還有著吃食和相應的歌女助興,著實不像是去考試的,而是出遊,而越往下的學子,地位相對較低,有位置坐著的都有些文名和依仗,但沒發生什麼嚴重的衝突,至於站著的大都是寒門子弟。

王攸不是沒有同情心,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你有地位有身份就是能享受彆人沒有的,不過好在國家也給你成為這樣上人的機會,這就是科舉製。

之所以沒什麼衝突,也無外乎大家都是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且不論打不打得過,如果挨了打,少說也得躺在床上修養幾日的,可是鄉試在即,誰願意等下一個三年。此外,如果被打之人一朝中舉,而打人之人落第,也是一樁麻煩事。

踏上一艘五層的畫舫,王攸並沒有直奔第五層,去欣賞什麼歌女舞姬的,而是現在第一層船舷處逛了一圈,一方麵是想看看有什麼可以結交的人,還是那句話,大家都功名未顯,若是走了狗屎運,結交到一位未來做了大官的人,也是一件好事,古人相對來說比較看重禮節和信譽,尤其讀書人,所以知恩圖報的人也不少,想起這個知恩圖報的事,王攸嘴角抽了抽,記得那晚自己讀紅樓之時,點評賈雨村之語。另一方麵也檢查一下這艘畫舫的安全性,畢竟不是什麼官家的船,萬一有什麼潛在的危險性,自己也好及時躲開,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就是這個道理。

在古代,落水尤其是落入江中,說是九死一生都嫌高了,他可不想像王勃那樣英年早逝,所以還是小心一點。

金陵在揚州府的上遊,從運河南下至江麵,隨後逆水而上,不過半日便可抵達金陵,不過聽聞此次鄉試地點在江南貢院,自是要領略一番秦淮景色的。

眾人見到上船的王攸,心裡雖驚訝但不覺奇怪,尤其是在注意到王攸身後跟著六個人之中有著四名帶刀的護衛,更是認定王攸肯定是某位世家大族的公子,這麼小就去考取功名,說不定隻是提前三年熟悉一下考場環境而已。

王攸逛了一圈之後,覺得第一層著實有些無聊,再說這半年來他都是呆在林宅,和外界接觸的很少,哪有什麼認識的朋友。於是便是走近船艙,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略微掃了一眼,發現倒是有幾處空位,不過也不想占據人家的位置,畢竟離船滿還有一段時間。再加上他早上沒吃什麼東西,正打算去尋些吃食,於是又是進入第三層,到了這一層,基本上從他們的衣著上就可以看出這些學子大都出自官宦之家了。

眾人一看上來一個十歲的孩童,雖然俊逸瀟灑,神態出眾,但也不好上前搭訕,若是人家不理,倒是一件丟身份的事,人家若是理了,若是在交談過程中,出現尷尬不愉之事,都是麻煩事,所以並無人搭理王攸,而王攸也樂的如此。於是再上一層,這一層是一間間並列的廂房,許是船艙內比較暗,為了避免客人闖入彆人的廂房,船主人似乎特意安排了在門口亮燈,燈亮則代表有人,不亮則代表空房。

王攸對這畫舫頗為滿意,後來才知道,這畫舫屬於秦淮河岸的一處名為聚賢樓的酒樓老板,果真是服務至上,想的周到。於是吩咐一旁的小川去找船主人要了一間廂房,至於付了多少銀兩,王攸不是很清楚,不過想來也不便宜。

說道錢,他到現在都沒為這個發愁,誰讓他是王家的嫡子呢,基本需求都能滿足,而且若是他此次中舉,那麼就有了一筆國家補貼,他從書中知道舉人是可以當官的,而這官則是國家公務員,每年有相應的俸祿,難怪古人會留下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的名句。

進入廂房,一應設施都較為完善,至於身後六人,他命他們一起進來,省的他們下去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不一會兒,有侍女端了茶水和糕點敲了門,魏畑上前檢查了一番,確認沒什麼問題後,就端到王攸的旁邊。

“魏畑,你懂醫術?”

“回稟大爺,略微懂一點。”魏畑恭敬的回答道。

王攸笑了笑,吃了一口點心,便不再說話,而是來到窗邊,眺望著遠處的景色,對於魏畑回答的略懂,他心裡明白這是謙虛,否則父親王子騰此次就不會把他派給自己,還負責飲食這塊。

很快,船便開始動了,真不知道在沒有蒸汽機的年代,這麼大的畫舫需要多少人力驅動,就算有帆,那也得到了開闊水麵。

船越來越快,而渡口也越來越遠,隨著窗外傳來幾聲清脆的鑼聲,船一個迅猛的轉彎,進入了運河,隨後又是一聲鼓聲落下,王攸便是發現水麵上船的倒影正在慢慢的變大,想來是船夫張起了船帆。

望著這條運河,在想起半年前和父親從京都南下揚州,王攸不禁喃喃吟道:“萬艘龍舸綠絲間,載到揚州儘不還。應是天教開汴水,一千餘裡地無山。儘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裡賴通波。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較多。”

“大爺好文采,願大爺此去蟾宮折桂,金榜題名。”一旁的川兒雖是不明白大爺念的是什麼,但大爺此去是要考取功名的,自是喜悅不已。

“雖然我不明白老爺為啥要大爺去考取功名,但是想來自有他的道理。”魏畑也說了一句。

“魏畑,怎麼,老爺做事還要通知你一聲不成?”王寅嗤笑了一番魏畑。

“我到不是這個意思,老爺所在的王家乃是世家大族,大爺是王家嫡子,照理說是可以捐個官的,沒道理讀這個書不是,再說都不是做官嘛,那些國公府上的哪怕是個庶子都是官爵在身。”魏畑不理解的說道。

“你說的也對,不過老爺的心思又是我等可以隨便妄加猜測的,大爺最終折不折桂,也沒什麼太大關係,大不了和我們一樣去戰場上拚出一個功名來。”王亥朗聲說道。

“閉上你的嘴巴吧,你覺得大爺能上戰場?”王辰看了一眼王亥,後者縮了縮頭。

對於他們的對話,王攸不做評說,看來就連父親身邊的近人都覺得像他這樣的世家大族子弟,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隻需要憑借祖輩餘蔭,就可以享受一世了甚至數世,而他們還是出自像自己這樣家風還算肅正的家裡,更何況是那些在像榮寧二府中的人呢。

《孟子.離婁章句下》中有雲: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小人之澤,亦五世而斬。

“儘人事,知天命,也不知道這半年多來,她們過得如何。”王攸看著遠處的水麵,思緒飄回了京城。這她們有母親石氏,有姑母王氏和薛氏有姐姐王鸞,有林妹妹黛玉,有寶姐姐寶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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