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太太,王家的舅老爺派了其府上的盧大管家過來請王家大爺回家一趟,說是急事!”正當王攸要回話林黛玉之時,外間有小廝高聲傳話道。
王夫人聽見此消息,連忙起身,也未細問是何消息,連忙走至王攸身前,隨後笑著說道:“攸哥兒,想來你父親已經知曉今日之事,明兒五更天的時候還得進宮謝恩呢。”
“姑母說的極是!”王攸應承道,但以他對父親王子騰的了解,想來事情並非這麼簡單。
盧管家的地位相當於榮國府裡的賴大管家,此次居然親自過來,莫非家中有變?可是自己要走的那條路和父親的路並不衝突,聖上那邊也不可能這麼快就下手。
王攸念及至此,也未多想,對賈母和兩位姑母告罪一番,急忙離開了,至於那諭旨和錦盒他卻是留給了林黛玉。
出了二門,經過一段巷道,又拐入一角門,王攸見到了盧衝之,盧衝之準備了一頂轎子,轎子旁邊除了四個抬轎的小廝,還有四名護衛。這四名護衛王攸也認識,正是那十二人中的四人。
一行人見到王攸,連忙請安問候。
“盧管家,轎子就免了,先說事!”王攸微皺著眉頭說道。
“大爺,老爺隻吩咐了我等過來接你,也未言明個中原因,隻說是急事!”
“急事還用轎子,馬呢?”
“現在滿京都的人都知道大爺您得了聖上賞賜的節禮,聖上更是下了諭旨,說您有公瑾之風,再說您現在手......”盧衝之指了指王攸的右手,諂媚的笑道。
“好了,我知道父親的意思了,我們先回去吧!”王攸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
賈母正房處,林黛玉因手裡握著諭旨和錦盒,顯得有些緊張。賈母見她這模樣,又想起王熙鳳先前派人過來說她突然暈倒的事情,就將她叫到身前,問道:“怎麼好端端的就暈倒了?”
說完,又憐愛的摸了摸林黛玉的額頭,林黛玉看著滿頭銀發的外祖母,並未將原因說出,撲在賈母懷裡,泫然欲泣的掩飾道:“今日突然想起了母親......”
提及賈敏,賈母也不免有些傷感,其實她已經從王熙鳳處知道了是因為寶玉,但林黛玉卻如此小心的將責任攬了下來,不願她為此傷神。
不遠處的王夫人自然見不得林黛玉提及賈敏,心裡更覺厭惡。但賈母畢竟是她婆婆,隻好跟著上前假裝抹了抹眼淚,隨後寬慰道:“大姑娘孝心可嘉,老太太也得保重身體才是。”
賈母掃了一眼王夫人,隨後又說道:“林丫頭當然是極好的,想來是受了委屈,隻是不願意說罷了,鴛鴦你去拿幾件像樣的東西回頭送到瀟湘館去。”
這時,王熙鳳從外間走了進來,看到場間有些尷尬且傷感的氣氛,連忙講了個笑話,緩解了過去。
隻聽得王熙鳳笑道:“老太太,太太,娘娘除了賜下一應的節禮之外,還有就是賞賜了一百二十兩銀子,讓去清虛觀初一至初三打上三天的平安醮。”說完,拉起林黛玉的手,走到寶釵身邊,說起了看戲的事。
王夫人說道:“鳳丫頭,回頭擬個章程出來就是。”
王熙鳳連忙應下了,但環顧一周,卻未發現王攸的身影,剛想要詢問一番,薛寶釵回道:“攸兄弟回了家,舅舅派了府上的管家接了過去。”
“林姐姐,林姐姐,快把那錦盒打開瞧瞧,我剛聽寶姐姐說裡麵是一把扇子!”賈探春笑著央求道。
聽得探春之語,所有人都看向了林黛玉身旁的錦盒,她們也很好奇聖上賜給王攸的扇子到底是什麼模樣。
“扇子?!”林黛玉不可思議的看向王熙鳳,王熙鳳笑著說道:“今日聖上在前院賜下諭旨,說攸弟有公瑾之風,特賜了鶴羽扇。原話都在諭旨之上,不信你自己看就是!”
林黛玉攪了攪手裡的帕子,原來諭旨之上寫的是這個,她還以為是賜婚的旨意呢。隨後將錦盒打開,呈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柄長約一尺的羽扇,羽扇頂尖為白色,底部為黑色,黑色束集之處是用金絲纏繞的象牙柄。在柄端掛著一塊牌子和流蘇,牌子上寫上了禦賜文泱四字。
“這鶴羽扇倒是極為不同呢!”薛寶釵驚奇的說道。
“寶姐姐說的話倒是好玩,這當然不同了,畢竟是聖上禦賜之物!”賈惜春嗤笑道。
“惜春妹妹,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扇子的顏色。一般用來製成鶴羽扇的,都是用的鶴尾,然鶴尾處的羽毛卻是上黑下白,可這羽扇卻是相反。”薛寶釵解釋道。
賈母被薛寶釵的話吸引到了,連忙吩咐道:“玉兒,拿來給我瞧瞧!”
一眾姐妹連忙止住討論,林黛玉小心的將錦盒捧了起來,遞給了坐在上首位的賈母,賈母由鴛鴦帶上眼鏡,仔細的看向這禦賜之物,隨後又用手輕輕的撫摸了羽毛。
“禦賜之物自然非凡品可比!你們終究還是見識太少,合上吧!”賈母命道。
“老太太教訓的是!”眾人急忙應道,但場間的不少人還是敬畏的看向林黛玉手裡的那錦盒。
......
又說王攸一行人回到王宅之後,盧衝之直接領著王攸來到王子騰的書房前,王攸輕車熟路的信步而入,見到王子騰,連忙行了禮。
“你第二日和聖上說了什麼?!”王子騰疑惑的問道。
“父親,我選了一條屬於我的路!或許就算老師在世,他也不會同意的路,我和聖上做了個交易!”王攸靜靜的說道。
“交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普天之下哪有臣子和聖上做交易的!”王子騰訓斥道。
“那父親你有辦法說服聖上保住我王家嗎?”
“......”王子騰沉默了,見王子騰不語,王攸又正色說道:“父親,甄家之事事發突然,個中情況詭譎多變,我王家本就還在風口浪尖之上,好不容易以我自汙文名算是壓了下去,但又被宮中甄太妃圍魏救趙之計再度放回原處,我自汙文名之舉反倒成了天大的笑話!甄家縣主一旦嫁入我王家,那我王家一門就算和甄家綁在一處,若是來日......”
“你說的我都清楚!”王子騰厲聲喝道。
“父親清楚就是,但父親清楚聖意嗎?聖上有意剪除甄家不假......”
“住口!彆說了!”王子騰突然指了指上方,意指隔牆有耳。但王攸卻滿不在意,繼續說道:“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