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弄唇舌寶玉遭笞撻 念手足文泱救水火(上)(1 / 2)

“你就是王攸王文泱?!”長史官久居官場,身上自帶一股威勢,更何況其此次前來榮國府是興師問罪的,他不可認為眼前這個十三歲的公子值得自家王爺拉攏,是故倨傲的問道。

王攸神色不變,從園中出來的時候,他就見到了林之孝,林之孝將此人的身份已經告知了王攸,隻是王攸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賈寶玉即將挨打,賈政讓自己過去又是何故。

王攸看向賈政,賈政的臉上隱隱的多了一層細汗,神色惶恐的同時也在積攢著怒氣,看來賈寶玉在劫難逃了。

“是,攸見過大人!”王攸作揖恭敬道。

聽見王攸回話,賈政用袖袍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正色道:“文泱,這是忠順王爺府上的長史官蔣大人,此次奉王命而來,給你下了一份帖子,你看看吧。”

說罷,就將原本放在桌案上的請帖遞給了王攸,王攸接過手後,也未細看,直接收入袖袍之中。

長史官見王攸如此無視王爺送來的請帖,不滿的說道:“王文泱你可知罪?”

“不知,還請大人明示!”

“哼!我奉王命而來賜帖於你,你為何看都不看一眼,就收入袖中,你可知這是在藐視王爺!”長史官對著高處拱了拱手,說道。

“攸自不敢藐視王爺,承蒙王爺抬愛,隻是眼下攸手中有兩位王爺之請帖,心中躊躇,不敢妄自決斷,需與家父商議一番之後再論先後!”

“兩位王爺,另一位是?”長史官心中一驚,之前的氣勢急忙收了起來,當即問道。

“大人有所不知,文泱口中的另一位王爺乃是北靜王爺!”賈政在一旁插了一句,實際上也是想讓這位長史官看在北靜王爺的麵子上對寶玉琪官一事擔待一些。

長史官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攸,心中又思忖了一番,這王攸二十六日得聖上嘉賜一事滿京都無人不知,聖諭讚其有公瑾之風,使得此子文名一時無兩,而長史官蔣氏本就是京都士子出身,自然見不慣江南士子派係得意,加上自家王爺賜帖一事,更是讓蔣大人心中不忿,此子何德何能居然入得了王爺的眼裡,要知道自家的王爺可是當今聖上的親叔叔。

隻是讓他沒想到北靜王爺也向此子投了請帖,甚至比自家王爺更早,北靜王爺乃是朝中公認的賢王,麾下江南士子居多,更是上皇一派的重要人物,近一年多來,和自家的王爺隱隱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想到這,長史官蔣氏覺得應當立即將情況回稟給王爺,而眼下還有一事未完,賈政剛才威脅之言也是自恃有北靜王爺,更讓長史官怒火中燒,隻能暫且壓下,之後掃了賈政一眼,說道:“令郎怎麼還不曾過來?”。

“學生已經派小廝去找了,還請大人恕罪!”

長史官冷哼一聲,又對王攸說道:“素聞王文泱舉止曠達,言行從容,有魏晉名士遺風,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回府之後我自當如實稟報王爺,還望文泱與令尊仔細斟酌!”

言語中稱讚有之,但最後的仔細斟酌更多的是有著威脅的意味。

“文泱,今日之事你還是先回家和你父親商議再說吧!”賈政當下找了個借口將王攸打發了出去,王攸自夢坡齋出來後,心中也充斥著各種問題。

如果賈雨村今日前來算是北靜王爺的第三次邀請,那麼忠順王爺派來的長史官為何會如此針對自己,不過看這位蔣大人的言語,居然不知道個中情況,這不免讓王攸懷疑起忠順王爺的信息收集效率,可這樣的人為何能夠被那些紅學家認定是原著中收益最大的人呢。

對於忠順王爺,王攸了解的很少,而且自己是聖上的影子隻有少數人知道,手上掌握的信息更少,不可能根據原著來揣測一個王爺,甚至去揣測整個朝局的走向,更何況原著中根本就沒有自己這隻蝴蝶,局勢的變化也在一念之間,同樣,北靜王爺也是如此。

王攸並未直接回園子通知清影等人,他直接經賈赦院旁的小道出了院門,直奔南院的馬棚而去。

馬棚處的小廝自然認出來人是王攸,趕忙上來請安。

“小的給攸大爺請安,攸大爺可是要騎馬出去?”

“嗯,可準備好了?我有要事要回家一趟,你回頭找個婆子去園子門口通知一聲就是,至於何時回來......”王攸點了點頭吩咐道,之後用扇子遮了遮太陽,看了一眼天色,繼續道:“約莫戌時能回來,若是超過二更我還未歸,就表明我在家睡了,聽明白沒?”

“唉!攸大爺說的話小的記住了!保證給你傳到。”牽馬的小廝諂媚的笑道。

“這給你,算是賞錢!”王攸從袖袍中摸出兩錢銀子,扔了過去,小廝見到一道銀光飛來,急忙用手接住,隨後笑嗬嗬的收入自己的口袋中,將馬牽出了府,來到大門口遞給了王攸,順道還蹲下給王攸當了馬凳。

王攸騎上馬,輕喝一聲,便是疾馳而去。小廝興奮的跑進大門,對著見到的人就說:“我今天得了攸大爺的賞錢了,整整二錢銀子,哈哈,夠我半月的酒食了。”

許多人都不由的嫉妒羨慕起來,這裡不多贅述。

回說夢坡齋內,賈寶玉急急忙忙的從怡紅院小跑了過來,走入書房之內,賈政便嗬斥道:“該死的奴才!你在家不讀書就罷了,怎麼又做出這些無法無天的事來!那琪官現是忠順王爺駕前奉承的人,你是何等草芥,無故逗引他出來,如今又禍及於我。”

寶玉一聽,唬了一跳,忙回道:“實在不知此事,究竟連‘琪官’兩個字都不知為何物,豈能又說是‘逗引’呢?”說罷,便哭了。

賈政又待問話,哪知長史官蔣氏冷笑道:“公子也不必掩飾。或隱藏在家,或知其下落,早說出來,我們也少受一些苦,豈不念公子之德?”

寶玉連忙搖頭說不知,但隨後長史官將紅汗巾子一事當做證據說出,又讓寶玉覺得五雷轟頂,目瞪口呆,念及這長史官連如此機密之事都知道,隻好弱弱回道:“大人既然知道他的底細,如何連他置買房屋一事都不知,聽彆人說,他在東郊離城二十裡一個叫紫檀堡的地方購置了幾畝田地和幾間房舍,想是在那處,也未可知。”

長史官聽了,冷冷一笑,說道:“這樣說,一定在那,我且先去找,若是有了,便罷,倘若不在,還要來請教。”說完,一擺袖袍,直直的出了房門,忙忙的走了。

賈政此時火冒三丈,但眼下還要送長史官出府,不便立即發作,命寶玉道:“不許動!回來有話問你!”

賈寶玉掃視房內一圈,未見王攸,心中不免疑惑,趁著賈政還未回來,急忙問窗外的小廝道:“王家大爺可曾來過?”

“回寶二爺的話,王家大爺來過,不過後來直接奔著南院去了,好像走的很急,不知是何緣故!”

“快!快去找找他,讓他速來這裡!”寶玉連忙吩咐道,那小廝也不敢違拗,趕忙去了南院,一經詢問,這才知曉王攸騎上馬回了家,索性又轉頭回來通知賈寶玉。

“二爺,二爺,打聽到了,王家大爺騎上馬回家了,說是有要事!”

“什麼?!”賈寶玉心中開始不安起來,怎麼這個時候自己的那位原本可以用來當做盾牌的好表弟有事回家了,隨後又問道:“可說了具體什麼事嗎?”

“小的不知,不過聽南院牽馬的安貴說王家大爺最遲要今天戌時才能回來,倘若二更時分未歸,就表明今夜不回來了,走的時候還給了安貴二錢銀子!”這小廝提起二錢銀子,滿臉羨慕的說道。

“啊!要到戌時,完了完了!這可怎麼辦才好!”賈寶玉著急的說道,果真不一會兒,賈政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臉怒色,比之剛才更是勝上幾分。

一眾小廝,仆人見賈政這個形象,便知要出事,正要去後宅通知,哪知直接被賈政斷喝住:“拿寶玉!拿大棍!拿繩子捆上!把各處門都關上!有人傳信往裡頭去,立刻打死!”

賈寶玉聽到這話,更是兩股戰戰,哪裡還有機會去找尋他人,原來賈政回來之時碰見賈環,從賈環口中得知金釧跳井一事事關寶玉,前為在外流蕩優伶,表贈私物,後為在家荒疏學業,yin辱母婢,這才二罪並罰!

賈寶玉趴在長凳上,抱著頭,做出求饒的模樣,但賈政怎可放過,見執行的小廝打的輕了,一腳將小廝踢開,親自奪過板子,照著賈寶玉的屁股就猛蓋了三四十下,隻打的寶玉有暈厥之狀,屁股上的衣物早已經和血肉混在一起,可謂是皮開肉綻。

......

又說蒼泱築內,薛寶釵,林黛玉,史湘雲並賈府三春姐妹正等著王攸從外麵回來,到時候看史湘雲辯論王攸的好戲。

可等來的卻是一個婆子,隻聽得她恭敬的走了進來,問道:“見過諸位姑娘,清影姑娘在嗎?”

清影並不認識這個婆子,但也知道她找自己是有事要說,於是問道:“嬤嬤直說就是。”

“王家大爺托人過來傳話,說是有要事需得回家一趟,今日戌時回來,若是過了二更,就讓清影姑娘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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