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回忠順王府盛氣淩人 北靜王府禮賢下士(上)(2 / 2)

王攸淡淡一笑,回道:“禦賜之扇並無正反,隻有黑白二色,黑為坤,白為乾。隻是我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聖上為何要這麼做?”說罷,王攸看向王子騰,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去判斷。

“你老師在世的時候,有沒有和你說起聖上和上皇的事?”

“說過,不過當年老師南下揚州擔任巡鹽禦史之時,畢竟遠離京都多年,再說當年他畢竟是上皇任命的,父親您不也是一樣?”

“你老師或許不想讓你參與到當年的舊事中,所以隻是寥寥數語,我隻能和你說這涉及到十年前皇位更迭之事,十年前的那件事很奇怪,具體情況也隻有宮裡的當事人知道,我所知道的也是聽彆人轉述的,至於其它,我不清楚,就算清楚,也覺得現在和你說有些為時過早!你還太年輕,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太早,反而對你不好,這也是我知道你成為聖上的影子後極為不讚成的原因,因為那個部門知道的遠比朝臣要更多,會了解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辛,一旦你觸及到聖上的底線或者做了一些超越規則之外的事情,那麼你的處境將會變得很危險。”王子騰不免擔憂的說道。

“十年前?!”王攸抓住了這個關鍵性的時間,薛蟠煉製冷香丸一事也是在十年前,這二者間會不會存在什麼聯係,王攸的腦海裡似乎閃過什麼,但一時間卻是沒想起來。

“嗯,十年前的事影響了朝局的變化,上皇將皇位給了當今的聖上,但是大寶卻是牢牢的把控在自己的手裡,所以那份諭旨的深意我隻能那樣理解!”王子騰沉聲說道,揣測聖意並非簡單之事,若是準了,就能夠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從而帶領家族走向高處,可反之,就不止是低處了,有可能直接敗亡!所以王子騰不得不慎重,也希望兒子王攸能夠明白自己的苦心,自己同樣在教導他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家主。

“孩兒覺得聖上以我為餌,再觀望所有人的反應,包括上皇,包括四王八公以及像我王氏一門這樣的世家氏族!甚至這個局從同德八年那次成為會元貢士之後就已經開始了。”

“同德八年?!”

“這隻是我的猜測!並無實證?有可能會像盧管家一事隻是湊巧罷了!但是事情太過湊巧,父親覺得這背後會不會有彆的陰謀所在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些?攸兒。”王子騰心裡突兀的產生一絲後怕,隨後更多的是滿滿的畏懼。王攸所說的他很清楚是怎麼回事,就好似冰山一角,世人看到的隻是水麵之上的東西,覺得新奇,壯觀,但很少有人知道水麵之下,而這下麵的東西給人的感覺就是恐怖,對無知的畏懼!

“孩兒不知,隻說了這是我的猜測!並無實證,可話說回來,倘若聖上是以我為餌,那忠順王爺和北靜王爺?”

“現如今的忠順王爺是當今聖上的親叔叔,聖上以孝治國,注重嫡庶尊卑,長幼有序,這也是我讓你先忠順後北靜的根本原因,不落人口舌。還有若真的如你所想,切記兩位王爺若是有招攬之意,萬不可意氣用事。”王子騰囑咐了一聲。

“北靜王爺的從兄鎮安候水淵又當如何?”王攸提問道。

“北靜王爺素有賢王之名,最愛結交年輕俊傑,其麾下多有江南士子一係,相比較於忠順王爺麾下的京都士子一係更容易接納你,但這其中的度你可把握好,畢竟你已經投靠了聖上,成為聖上的影子。有道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自古為君為上者,最忌為臣為下者結黨營私。”

“嗬嗬,父親你這句話不是自相矛盾嗎?結黨營私,那兩位王爺又是如何?一方占據京都士子,一方收攏江南士子。”王攸冷冷一笑,繼續說道:“這帝王心術,取平衡之道,聖上就不怕?”

“京都也好,江南也好,這問題自本朝建立之際就已經有了,非一朝帝王可以解決。聖意和民心同樣也代表了一種平衡,而為君者,帝王心術隻是取平衡的一種手段罷了!”

“這麼一想,當今聖上創建秘密監察部門,也是一種帝王心術!”王攸了然說道。

“但這監察部門終究還是站在了朝臣的對立麵,影響了絕大部分人的利益,自聖上登基十年來,的確因監察部門做出了些功績,但人心惶惶之下未免也出現了各種隱藏的問題,隻是還沒爆發出來罷了!”王子騰皺眉說道。

“父親,原來你清楚!可既然你清楚,可為何不能理解我要做的一切呢?”王攸看向王子騰,不解的問道。

“我當然理解你,畢竟你是我的兒子,隻是自從你進了園子後,我覺得你變了!你過於年輕,但又過於工於心計,這讓你整個人變得多疑,心性也趨向於黑暗,這很不好。”王子騰苦口婆心道。

“......”王攸一時間沉默了,可見自己昨日的正心多麼重要,他若是再在那條自認為正確的歧路上走,也終究會成為心術不正的陰謀家,愈發的陷入黑暗之中。

“所以做父親的我要及時的阻止和教導你,比如昨夜之事!”

“嗯。”王攸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

“工於心計並非不好,但要用心正大,陰謀也好,陽謀也罷,這些都是出自人心。你熟讀四書五經,古之聖賢著說之中的道理你肯定比我知道的更多,隻是人心這個東西,不大好說。”

“是,孩兒明白!孩兒效法先賢,以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目標而努力奮鬥,的確在正心之上花了不少時間!”

“是那林家姑娘的功勞?!”王子騰問道。

“是!”王攸堅定的道,“因為她是孩兒的心藥!”

王子騰看向兒子王攸堅定的眼神,什麼話也沒再說,便打發了王攸出了祠堂去了石氏上房請安。

見過母親石氏後,王攸便回了青雲軒,瓊玉等四人伺候著王攸用過早膳後,王攸調整了一下狀態後,便換下素服。

“瓊玉,把昨日清影交給你的那件衣服取來給我!”王攸吩咐道。

“是!大爺!”瓊玉應聲稱是後便進了裡屋,從櫃子裡取出一件玄色的衣袍替王攸換上。

其後,王攸來到書案前,從底下的矮櫃中取出兩張請柬,將請柬收入袖袍內。

一切準備妥當後,王攸出了青雲軒,直奔王宅的前院馬棚處。

“大爺!老爺已經吩咐好了,這是您的馬!”說話之人正是田大,田大從馬棚裡挑了一匹健實的白馬,將韁繩交到了王攸的手裡。

王攸牽著馬從角門而出,隨後騎上馬,朝著忠順王府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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