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王文泱問藥清虛觀 張真人醫解當年脈(2 / 2)

“無妨,公子出自武將世家,今日獨自出門,少不得護衛在身!”張道士擺了擺手,不介意的說道。

王攸點了點頭,開門見山道:“今日晚輩忽至,本就多有叨擾,然卻是有事相求於真人!”

“哦?”張道士心生疑惑,當即說道:“公子進士之身,探花之才,我倒是疑惑以公子的能耐何事可以不決,反倒相求於老道?”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今日前來是為求藥!”

“求藥?!我記得榮國府上有著自己的丹房,更何況公子出身王家這樣的世家大族,又是今科探花,宮裡的太醫請上一請並非不可,何必舍近求遠呢?”張道士頗為不解的看向王攸。

“真人不願相幫?”

“非也,隻是怕幫了倒忙!”張真人笑了笑,他並非不願意結交王攸,甚至是很願意賣上這個人情,他深知這些權貴的重要性,更何況王攸的身份著實不簡單,他雖說不在廟堂之中,但是一些風向還是能夠把控住的。但王攸此舉著實令他費解,所以才有了舍近求遠之問。

“初一那日,攸身體些許不適,當時聽見榮國府老太君口喚真人之名,可見真人精通岐黃之術,更兼得天下練丸製丹者,多半出自道門。真人有仙人之名,救人本是分內之事,想必是積善行德之大修行者!”王攸說道‘大修行者’四字之時,更是站起了身,躬身一拜!

張道士笑著將王攸托了起來,說道:“大修行者自不敢當,老道還未入那等境界,隻是不知公子所求何藥?”他並未繼續追問,甚至連病人他都沒問,反而直截了當的問起了藥,因為在張道士看來,王攸心思敏捷,既然前來那必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人參養榮丸!”王攸脫口而出,說罷,直接從袖袍之內取出一張方子,遞給了張道士,令王攸驚訝的是,張道士並未接手,而是將方子推回了給自己。

“人參養榮丸,此方我知曉。那榮國公府上隻有一位姑娘用到這位藥,想來公子是為了那位姑娘了!”

“確然!她是我老師之獨女,亦是攸之知己!”王攸大方的承認了下來。

“我時常去那兩府之中,無論夫人小姐都是見過的,自是給她們把過脈!”張道士如是說道。

“那位姑娘脈象薄弱,明顯是氣血不足之症!隻是那是五年之前了,老道並不知如今她的脈象如何?是故這人參養榮丸......公子飽讀詩書,想來雜學一道少有接觸,老道在此多說一句,但凡藥者,心藥為佳,膳藥次之,石藥再次,然明症可以服石藥而愈之,可多服則害身,因石藥有毒,不宜多服,隻是那姑娘並非區區一明症!”張道士意有所指道。

“......”王攸不知如何作答,他確實忘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那就是沒有請太醫給林黛玉診上一次脈,正如張道士所說石藥不宜多服,哪怕是人參養榮丸,林黛玉畢竟吃了多年,身體想必都已經產生了一定的抗藥性。想到這,王攸將那人參養榮丸的方子收回了袖袍之內,歉意的說道:“今日是晚輩思慮不周,叨擾了!”

說罷,就欲告辭離開此間,不過卻被張道士攔了下來,王辰見此情狀,急忙走上前來,不過卻被王攸淩厲的眼神製止了。

“公子且慢,老道還有一言,且聽罷再離去也不遲!”張道士笑道。

“真人請講,晚輩自當垂訓!”王攸謙恭道。

“算不得垂訓之言,隻是和公子說上一聲,老道半個月後打算閉關修行,公子若是有事,還望於半月之間處置妥當,不必再如今日這般親自登門,可修一封書信派府上小廝送來即可,自有道童接過送至老道手上。”張道士說完,便是讓開身形,順道一揮袖袍,那半掩著的房門直接從外麵自動開啟。

而王辰也被唬了一跳,這老道士確實不簡單,眼神之中充滿了忌憚。反觀王攸,絲毫不見慌亂,因為他見過跛足道人和賴頭和尚,若是這張道士沒有這點道行,他是不信的。

王攸和王辰出了房門,由著小道經小路回到了清虛觀的二門處,二人順階而下,比起來之前,進觀祈福之人更是多了起來,與上階不同,這一次王辰在前,王攸在後,二人來到馬車前,找到駕車的長青,三人一並回了王宅。

路上,王辰評價道:“那老道不簡單!”

“當然不簡單,雖說不在朝堂之內,但是他畢竟是聖上親封的真人,更是和王公貴族之間有著良好的關係。”王攸笑著說道。

“大爺,我說的並不是老道的身份,而是他的道行!”

“嗬嗬。”王攸笑而不語,並未作出任何評價。儘管王辰是教授自己劍法的師傅,但這習武的和修仙的本就不是在一個數量級上的,無法相比,老道在世人眼中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受人尊敬,但武者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都是飽受排擠的一類人。

習武之人的自尊心還是不要打擊為好,更何況修道成功之人這個世界少之又少,二者接觸那就更是罕見了。

馬車快速的在街道上馳行著,好在沒有什麼意外,王攸回到了家中,剛才從袖袍之中取藥方之時,他摸到了一把鑰匙,這把鑰匙是王熙鳳給他的,讓他有空去從兄王仁的房間裡找到那個被他藏起來的箱子,裡麵或許有著當年王仁從爺爺房裡偷拿的那幅畫。

王攸回憶了一下,他似乎已經記不清王仁長什麼樣子了,似乎五年前那件事之後,王仁就很少在王攸麵前露麵,不知道是不是父親王子騰和母親石氏的原因。

對於王仁,王攸也不好評價,原著裡說他是個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更是有著狠舅的惡名,可是他所做的惡事都是在王家倒台之後做的,或許是人心變惡,但也有可能是身不由己,這無從考據。就像薛蟠,是呆霸王沒錯,是因香菱打死了馮淵,可這事並沒有影響王攸和薛蟠的交往,人都是有兩麵性的,好人和壞人誰又說的準呢!

想到這,王攸終究是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心,將這把鑰匙放在了那本五年前自己翻看過的《遠山雜記》中,在他看來,不經過王仁同意,冒然進入從兄的房間是極為不好的事情,更何況還要翻動王仁的私有物品。就算他是王家的嫡子,有著不弱的身份,但終究不符他的行事準則。

君子坦蕩蕩,又何必行那猥瑣小人之行徑。

“瓊玉!”

“在!大爺可是有什麼吩咐?”正在用雞毛撣子拂拭櫃子上的花瓶的瓊玉回道。

“今日早上你去給太太行禮的時候,太太有說什麼沒亦或者神情如何?”王攸想知道母親石氏是如何看待林黛玉的,畢竟昨日薛家姑母生辰,母親和姐姐一道前往那麵府上,是見了林妹妹的。

“當時大姑娘和太太在屋內,我請安叩首後,疏影姐姐就帶我出去了,太太隻是點頭表示知曉,並無其他話了,至於後麵我就不清楚了!”瓊玉如實回答道。

“姐姐?!”王攸小聲的嘀咕了一聲,接著就打發瓊玉去做彆的事了,而他則是再度撐起紙傘,走出房門,向著王鸞的小院而去。

要知端的,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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