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回王子騰家宅意騰雲 賈存周衙署思夢坡(2 / 2)

麵色好轉的王攸在絳墨和陶硯的伺候下再度從床上起了身,好在這青雲軒內還備著換洗的乾爽衣物,至於昨日那套衣服早早的被陶硯取走拿去給漿洗嬤嬤洗了。

換好衣物後,王攸來到青雲軒外間,坐在了椅子上,看著從窗外照進屋內的陽光留下的剪影,享受著這一刻的愜意。

“我看你還是早些回那麵府上吧,畢竟還有些人擔心著你呢!母親那我回頭去和她說就是,倒是你,不要忘了自己前日說的那些話,那邊事情處理完了,便回家多陪陪母親就是,你不知道昨夜我和母親二人有多麼擔心你和父親二人,雖說此次進宮聖上有意命你出仕,可這隻是起點而已!”王鸞提醒道。

“姐姐說的極是!有一事哦想著和姐姐商議一下,就是絳墨和陶硯二人我想讓她們二人留守青雲軒。”王攸笑著恭維道。

“絳墨和陶硯又不是我的丫鬟,你看著安排就是,不用和我說!”王鸞笑道,說罷,就起身離開了青雲軒。

看著姐姐王鸞離去的身影,王攸並未說什麼,當即起身進了裡屋交代了絳墨和陶硯幾句話,而自己則是去了騰雲齋。

騰雲齋內,王攸見到了父親王子騰,王子騰說道:“累嗎?”

“嗬嗬,多謝父親關心,還能接受!”王攸也沒想到王子騰會這般問道,昨日他和賈政談及王子騰之時,便是認為賈政是表麵上嚴厲,內心卻是柔軟,而王子騰是表麵看似中正,內心則是根據事態不同從而做出不同的改變,隻是王攸多次觸碰王子騰的底線,導致王攸認為王子騰的內心比賈政更為嚴厲。

畢竟那年自己被打了板子,下不了床,就十二日回家也被他嚴厲懲罰了一頓。

“能接受就好,前院和後院是息息相關的,前院之事處理的再好,若是後宅著火,那就會被人笑話,若是反之,也同樣如此。這就是齊家!”王子騰提點道。

“金玉之說父親也參與了?”王攸並未回答,相反岔開話題問道。

“談不上參與,不過你賈家姑母做的合乎我王家的利益罷了!”王子騰回道。

“我還以為您會問我從何得知呢?不過眼下這都比不上製砼一事,三個月後,不合聖意的話,什麼齊家,什麼利益都是一場空!”王攸自諷道。

“早上的時候,我已派人去了榮國府報信,想來那邊已經知曉你我父子二人安然無恙,至於製砼一事,想來今日你姑父很快就會得到工部交給他的任務!”王子騰轉而再度問道,“攸兒啊,你確定能造出那砼嗎?”

“不確定!”王攸依舊是回答了這三個字。

“好吧!”王攸看的出來再王子騰說出這兩個字時目光中閃出的無奈和痛苦,甚至原本挺拔昂然的軍人士氣都是黯然下來,這不僅僅是因為此事出乎了王子騰的能力範疇,還有王子騰清楚的明白自己老了,整個王家若是能夠度過此關,未來是要朝著王攸傾斜的,自己則需要給兒子讓路,無論在家還是在朝都是如此。

所以,王子騰才會在剛剛提點王攸齊家一事。

“此關若過,父親的官位指不定還能繼續往上提一提,至於孩兒畢竟年輕,昨日言行多有不當之處,孩兒覺得聖上哪怕想要我出仕,也需要鋪墊,甚至會打壓一下孩兒,以磨煉孩兒,相反,父親才是我王氏一門的柱石!此消彼長之下,父親您還不會從朝中退下,這家自然還需您替孩兒把持著!”王攸笑著說道,因為這就是王子騰的心結。身居上位者,哪怕頂替自己的是兒子,無論兒子多麼優秀,手中的權力也不會那麼輕易讓出的,就好比上皇和聖上二人。

“哼!”王子騰被王攸說中心事,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後訓斥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更希望你永遠不會出現這一失,就算出現了,也不應該應在此事!”

“智者也好,巧者也罷,無能者也好,有能者也罷,在聖上眼裡,都是棋子罷了!隻論有用和無用!”王攸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隻是笑容顯得有些牽強,而這句話他並未說出口。

“奏疏一事,當好生考量,若是涉及工部之事,可以詢問你賈家姑父,若是格式之事,給你,這是為父之前呈交給聖上的奏疏副本,拿過去看看,以免到時候我又會被那些文官嘲笑教子無方!”王子騰從暗格中取出一本奏疏,遞給了兒子王攸,好生囑咐道。

“是!父親,孩兒想知道昨日那位李大人是?”王攸好奇問道。

“他是內閣六位大學士之一,出自文淵閣,是吏部右侍郎,官居二品!”王子騰憤懣的說道,“他和你老師立場不同,你老師當年是前科探花,而他則是前科榜眼,想必這製砼一事也是他向聖上提起的!真是黑了心肝的!”

“我雖然感謝昨夜他的幫襯和指點,說到底,他也算作你的先生,隻是將你我父子二人拉下水,手段過於卑劣!可惡至極!”王子騰嗤之以鼻說道。

......

王攸隻是靜靜的聽著父親王子騰不斷的在發牢騷,也並不回話,待他氣性消散後,便請辭離開,回了榮國府。

又說身為五品工部員外郎的賈政,作為執掌工部下轄虞衡清吏司多年的主事副長官,令他出乎意料的是,今日一進衙門,便是見到工部尚書,工部左右侍郎,以及工部下轄四司的郎中,員外郎齊聚在自己的辦公處。

賈政記得這般陣仗還是在當初自己剛入工部時有幸見過,來不及多想,賈政急忙撩起官袍,快步行至諸位大人跟前,作揖行禮道:“存周見過諸位大人,同僚,不知今日諸位來下官處是......?”

工部尚書看了一眼賈政,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之後從袖袍中取出一張紙遞給了賈政,說道:“存周啊,這是陛下今早傳下的諭旨,命你三個月內造出此物,若是未按期完工,以欺君罪論處,你好自為之!”

賈政惶恐的俯身接過工部尚書手中的那張紙,當即打了開來,上麵正寫著那個‘砼’字!

“大人,這字為何字,又為何意?”賈政急忙問道。

“存周老弟,我們今日來此正是為此字,我們幾人都商議過了,並無人識得此字!”作為賈政的直係上司虞衡清吏司工部郎中的方寸無奈的拍了拍賈政的肩膀說道。

“坤林兄,這......”正當賈政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工部左侍郎梁廷嗬斥道:“這是聖諭,存周莫要自誤才是,既然陛下寫出此字,那必然是有出處可查......”

“正浩!莫要多言!”工部尚書警告道。

“是,大人!”梁廷恭敬說道。

工部尚書看向賈政,說道:“此字我不瞞你,確實從未見過,不過我給存周指條明路,你可以直接去找老師他老人家問一下,畢竟他見多識廣。”

眾人聽及工部尚書口中的老師二字,都是敬重不已,賈政急忙躬身致謝道:“多謝大人提點,我辦完公事後便去找山子野老先生!”

“現在就去吧!若是辦好了,咱們工部也能跟著沾沾光,若是辦不好,也是天意!”工部尚書無奈的擺了擺手,苦笑說道。賈政聽及天意二字,身形微顫,心中惶恐不已。

“尚書大人,侍郎兩位大人!戶部那麵派人請你們快過去!”有一吏員快步走了進來,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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