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回賈二舍情佻俏平兒 王文泱語驚明清影(2 / 2)

正當鳳姐出神的時候,玉釧從外麵掀起簾子再度走了進來,隻聽她對王夫人說道:“太太,老爺從衙署回來了,知道攸大爺來了您這,剛派了小廝過來說是請攸大爺過去一趟!”

王夫人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侄子王攸,心中在想賈政剛從衙署回來,就急著讓王攸過去,莫不成出了什麼事不成?再聯想到十六日夜王氏父子進宮麵聖一事以及十七日早上自己在賈政外書房碰見王攸。

王攸知道王夫人起了疑,是故掩飾道:“想來是姑父他想要找我去下棋!”

王夫人當即釋然,想必是老爺賈政今日累了,想要消遣怡樂一番,於是就先讓玉釧去回小廝讓他在院門外等著,而後將王攸拉至一旁,小聲的囑咐了幾句,其中無外乎是關於寶玉今日送花一事。

王攸會意之下,也隻好答應了下來,而後快步的離開了此處,來到屏門外時,果然見到了小廝,好在這小廝王攸在賈政身邊見過,隻是王攸一時叫不出名字。

許是察覺到王攸的尷尬之處,小廝連忙自薦道:“攸大爺,您貴人多忘事,小的名叫拴兒。”

王攸說道:“你去和姑老爺說我過一陣子就去!”

拴兒忙回道:“是!”說罷,便小跑的往前院去了。

王攸想了想,直接轉道回了大觀園,途中自然少不得碰見做事的婆子和丫鬟,後者見王攸步履匆忙,也不敢上前問安,隻是遠遠的行了一禮以表敬意。

很快,王攸便由大路回到了蒼泱築,清影瓊玉等丫鬟見到王攸回來,急忙上前伺候,不過被王攸拒絕了。

“風鈴,你去書房將我桌上那一遝紙給我取來,壓在了那折子底下。”王攸喝了一口瓊玉剛遞上的梅子湯,吩咐道。而後又掏將出那塊懷表,看了一眼時間,此時已是巳時五刻,再過三刻鐘便是午時,於是又囑咐清影道:“中午的午膳不用等我了,林妹妹那彆忘了送過去就是,你們也都先用膳吧。”

說完,便是站起身,進了臥房,找到了放在架子上的鶴羽扇,等從臥房出來的時候,風鈴已經將那一遝紙放在了圓桌上,細心的王攸翻動了一下,確認無誤後,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讓王攸蹙眉的是,這紙皮封麵上似乎沾了幾滴水漬,來不及多問,卷起這遝紙就要出門。

走到門檻處時,王攸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對清影說道:“回頭那賬上去掉三千兩!”

“......”屋內的清影,瓊玉,雲歌,風鈴四人皆是麵麵相覷,這三千兩銀子隻是兩天便被王攸花去了,這怎能不讓她們驚駭莫名。

待王攸走遠後,風鈴咽了口口水,問清影道:“清影姐姐,那賬上還剩多少錢?我記得當初我去林姑娘那的時候,賬上存銀還有五千三百五十兩的銀子,其中五百兩銀子是太太給的,剩餘的都是大爺的體己錢。”

清影苦笑著回道:“若是除去大爺剛才說的三千兩,應該還剩不到一千八百兩吧!”說完,便是進了臥房,將那藏著銀票的櫃子打開,順道取出賬簿來,拿到了外麵,交給了風鈴。

風鈴打開賬簿,一一核對了一番,確實如清影所說,實際存銀還剩下一千七百六十兩。

雲歌在一旁笑道:“想來這銀子應該是花在了林姑娘的身上了。”

瓊玉皺眉道:“你這丫頭,胡唚什麼呢?我不是不讚成大爺花錢,隻是大爺花錢這般厲害,咱們是不是應該回頭和太太說說,照這個速度,哪怕是金山銀山也撐不住啊!”

清影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應當如此,不說彆的,十七日林姑娘病了,當時那宮中太醫去瞧了,隻是開了個方子,還未開藥,隔天我才知道大爺花了二百兩銀子用作賞銀!”

“......”其餘三人都是有些無言以對,而後都達成了一致,畢竟銀子不是大風刮來的。

此刻的王攸行至沁芳亭時,正好碰見了結伴而歸的薛寶釵,林黛玉和賈探春三人,三人見得王攸居然在此,不免驚訝,可都未上前詢問。

王攸隻是微微的笑了笑,便是快步的往園外走去了。

“真是奇怪,攸哥哥不應該去了前院見老爺去了,怎麼會在這?”賈探春好奇的問向林黛玉。

林黛玉想了想,笑著說道:“指不定有人給攸哥哥布置了功課!”

“哈哈。”探春捧腹大笑,說道:“林姐姐真會開玩笑,攸哥哥又不是寶二哥哥,老爺怎麼會......”可話還沒說完,探春忽然覺得有些道理,這功課二字並非專指抄書寫字,還可以指仕途經濟學問,甚至是國家大事。

薛寶釵看了一眼林黛玉,含笑說道:“就是不知道這功課做得如何了?”

林黛玉笑著問道:“寶姐姐你要不猜一猜?”

薛寶釵說道:“我沒看過,還不認識,是故不知道!妹妹看過,還摘錄了些,你覺得呢?”

探春不滿的說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什麼看過又是沒看過的,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明白?”

薛寶釵又道:“那你得問你林姐姐了?看她願不願意給你看了,彆又和那句詩一樣,嗬嗬。”說完,還不忘用手中的扇子扇了扇林黛玉。

林黛玉瞥了她一眼,而後說道:“我難道是那般小氣的人不成?”說罷,拽過探春的手,在她的手掌心寫下了那個‘砼’字。

“石人工?!”賈探春更是不解的說了出來,薛林二人都是被逗笑了,探春也有些羞惱,以為二人是合起夥來捉弄自己。

薛寶釵正色道:“你林姐姐沒有捉弄你的意思,這確實是一個字!探春妹妹你可認得?”

賈探春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認得,甚至從未見過!”

林黛玉笑著說道:“不光你不認得,我和寶姐姐都不認得,但這確實是一個字,是攸哥哥寫出來的,妹妹可還記得十八那日攸哥哥手上的那一遝紙吧,那上麵寫的便是有此字,是故我才好奇問了一下寶姐姐,而這也是我們剛才說的看過和沒看過。”

......

這麵,王攸來到了前院賈政的外書房,令王攸意外的是此間除了賈政之外,還有姐夫賈璉,賈璉見得王攸穿的這身衣裳,連忙上前笑著說道:“往日常聽你鳳姐姐說你穿著太隨意簡樸了些,少了世家公子應有的氣度......”

就連賈政也覺得賈璉此言說的有幾分道理,有道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衣服也同樣是一個人的臉麵,需要重視,但不能忽視,是故賈政在一邊撫著胡須微微頓首表示認同。

“宋朝東坡先生詩雲‘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這衣服不過是保暖遮身之物罷了,攸心如何,這衣便是如何?”王攸笑著回道。

賈政本就崇尚古之名士,兼之王攸此語有著不拘泥的灑脫之情,相較於賈璉先前的說理更是符合自己的心意,是故賈政拍手笑道:“璉兒,你應當向攸哥兒學習才是!”

“是!”賈璉也灑脫的應了下來,絲毫不見惱羞成怒的神色,一旁的王攸意外的對賈璉高看了一眼。

賈政對賈璉頗為滿意,而後說道:“璉兒,你出去辦事去吧,我和攸哥兒說會話!”

賈璉拱手作揖,當即就告辭離開了外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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