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薛寶釵又想起了金玉之說,難道自己將來就要嫁給這樣的一個人不成?
“至貴者寶,至堅者玉,爾有何貴,爾有何堅?”
“妹妹這般的人物,何苦來為這牢什古子東西所困,什麼玉不玉的,這府上甚至外麵那些人誰人看不出真正的璞玉是誰?”
“我知你答不上來,我幫你答,你銜玉而生,天生貴胄,出自公府名門,算得上是這京都之內數一數二有名的公子哥。可這又算的了什麼?”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一族之榮辱皆在一人之言,喜則盛之,倘若怒呢?寶姐姐可曾想過,自古至今,兔死狗烹之事還少嗎?又道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
往日一幕幕出現在薛寶釵的腦海中,加之昨日午間那個夢,夢見賈寶玉瘋瘋癲癲的樣子,在蒼泱築中的那段怨言。
“寶姐姐,你怎麼了?”林黛玉察覺到薛寶釵的不對勁,當即詢問道,眾人也看到薛寶釵看著賈寶玉一時間出了神,薛寶釵緩過神來,搖了搖頭笑道:“沒什麼,隻是沒想到寶兄弟還有這樣的本事!嗬嗬。”
賈寶玉也沒想到薛寶釵會說出這番話來,可他也未多想,心情更是好的不得了。
一行人沿著大路徑直的往蒼泱築而去。
一路上,薛,林,探三人都心事重重,但三人想的事情又都不一樣,薛寶釵在思索昨日王攸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以及金玉之局,林黛玉則是在想王攸今日為何起那麼早,還是和二舅舅賈政一道出去的,探春卻是在思考王攸和賈政一齊出府,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很快,眾人便是來到蒼泱築門口,落桐自然認得林黛玉和薛寶釵,隻是她沒見過賈寶玉,但從賈寶玉的衣著來看,必定也是個主子,所以急忙先跑進正屋內向清影通傳。
清影得知後,便讓瓊玉,風鈴,雲歌三人停下手中的活,一齊出門迎接。
奉座上茶加之請安行禮後,林黛玉看向清影,笑著說道:“攸哥哥不在家,你身為他的貼身大丫鬟,算的上這蒼泱築半個主人,今天就煩請你招待我們了。”
“林姑娘說笑了,在姑娘麵前我哪裡算的上主人!”清影不卑不亢的回道,而這句話說得也沒有半分錯處。
賈寶玉插了一句問道:“我們剛在門口時,聽到攸弟他一大早就出園子了?”
“回寶二爺的話,是的,我們大爺是出府回了家有事要辦。”清影回道。
“出府回家?不是和老爺一道出的府嗎?”賈探春疑惑道。
“這......”
林黛玉看著清影為難的神色,冷笑道:“原來他連你也瞞著了!”
風鈴知道十八日兩人在瀟湘館拌嘴也是因為如此,是故對林黛玉解釋道:“大爺他留了字條,昨夜我們大爺一直忙至三更,或許更晚也說不定......”說完,就將那字條遞給了林黛玉,林黛玉聽到‘三更’和‘更晚’字眼,心中也是一酸,又說道:“他忙些什麼?”
薛寶釵知道一些,隻是她不能說與林黛玉聽,免得後者放在心裡擔憂不已。
好在清影及時掩飾道:“我們老爺交代的一些事情,姑娘還是彆放在心裡。”
林黛玉咬了咬嘴唇,而後點了點頭。
賈寶玉不禁為王攸感到悲哀,看來讀書似乎也沒那麼好,要忙到三更甚至更晚才睡,而且五更天就要醒,他可受不了那個苦,是故原本想要借書來看的念頭再一次的被掐斷。
“他昨夜睡得可好?”林黛玉又問道。清影不知如何作答,林黛玉瞧得她這般怠慢模樣,便是了然於心,而後無奈說道:“行了,我知道了。”
薛寶釵拍了拍林黛玉的背,勸道:“他身不由己,你得多體諒些!”
林黛玉看向薛寶釵,也未反駁。
賈探春問清影道:“攸哥哥何時出的門?”探春之所以這麼問,主要是為了驗證賈環說的話是否屬實,儘管她知道那是真的,可她還是得確認一遍。
清影回道:“卯正二刻之前!”
賈探春看著林黛玉手中的那張字條,心裡也做出了一個大概的推斷,隻是唯一不確定的就是王攸有沒有和賈政一齊出去,可這事她也不好再找人去詢問,一人是自己的父親,另一人則是年輕公子,自己私下裡問道是有違禮數的,容易遭人詬病。
於是,賈探春看了一眼賈寶玉,笑著對清影說道:“今日過來這,原為借上些書,不知可否讓我等進入攸哥哥的書房一觀!”
清影思忖了一陣,加之林黛玉似乎並未有反對意見,便說道:“三姑娘請便!隻是莫要動靠近書桌旁的第一個書架和靠近北麵窗戶處的第五個書架!”見得諸人點頭,清影便讓離書房最近的雲歌掀起竹簾,將寶釵,黛玉,寶玉,探春,迎春,惜春放了進去。
寶釵昨日來過,見此間陳設並無變化,唯一讓她好奇的便是那塊靠近南麵窗戶的架子板,畢竟昨日她見得王攸在上麵描繪了一些東西,是故她便走上前,將架子板翻轉了過來。
“寶姑娘!”清影正要勸阻,無奈那架子板已經朝向了眾人,這不免讓清影後悔不迭。
“這是什麼畫,怎麼奇奇怪怪的?”賈寶玉問道賈惜春,賈惜春也被架子板上的東西震驚了。
薛寶釵立即意識到自己很可能犯了大錯,可眼下又不知道如何彌補,可還是很快的將架子板翻轉了回去。
林黛玉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那幅畫上寫著的那些地名。她一目十行,且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金陵,京口,瓜州渡口,揚州,晉陵,姑蘇,華亭,錢塘......”那幾處都被王攸用圈給標注了出來,非但如此,還有著江南甄家等字樣。
探春也看到了幾處地名,和林黛玉一樣,心中滿是疑惑,王攸到底在做什麼?
惜春震驚的說道:“那是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