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探花!得罪了!”為首的錦衣衛官員在王攸踏出王宅大門的那一刻,立即命兩個錦衣衛將王攸挾製起來,兩人一左一右的將王攸帶至到一輛馬車之上。
王攸和兩名錦衣衛坐在馬車內,隻聽得外麵那官員吹響了一個哨子。
“嘟嘟!”
哨聲落下,王攸透過車簾的縫隙看到四麵八方的巷道內出來一列列軍士,每一個都是身著鎧甲,手拿鋼槍。
又見得那錦衣衛官員從懷內掏出一道諭旨,當即張開,大聲念道。
“奉上諭!命一百軍士於今日未初時刻起看守王氏家宅,其後任何人不得擅出擅入!違令者斬!”
說罷,隻見他將手中的諭旨交給身側另一名錦衣衛,後者應命領著四人接管當前人馬,每人管製二十名軍士,漸漸的將整座王宅圍了起來,剩餘的二十名則是來回巡察以及交替輪值。
那錦衣衛官員轉過身子看了一眼坐在馬車中的王攸,立即翻身上馬,當下喝道:“走!”
馬車的輪子在這一聲命令之下,滾滾而動起來,朝著東麵的皇宮駛去。
一路上,王攸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他一麵思索著聖上此舉的深意,另一麵則是開始擔憂起父親王子騰的處境。
時間回到這日淩晨的大朝會上,王子騰將手中的奏本呈遞給了聖上,聖上當即翻開,心下細細的比較了一番,然後看向刑部右侍郎楊挺。
未待聖上開口問話,楊挺當即跪倒在地,叩首道:“陛下!臣有罪!”
“哼!”聖上冷哼了一聲,然後看向文武百官,拿著手中的兩份奏章說道:“此事真是荒唐!”
“......”朝中一片寂靜,氛圍漸漸的降至冰點。
“王子騰!朕問你,你那兒子既然奉了旨意去了榮國府的那座園子,何故頻頻歸家?你父子二人想要做什麼?”
“陛下,臣......”王子騰一時不知如何辯解。
“朕不想聽你解釋!你這折子上說什麼其母念之,我看純屬是借口!”聖上當即嗬斥道。
王子騰叩首不敢答話。
聖上然後又看向兵部尚書謝上,說道:“謝上!你呢?難不成是糊塗了不成?你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嗎?”
謝上忙跪下解釋道:“陛下,臣句句屬實,萬不敢欺瞞陛下!剛聽陛下所言,臣惶恐,隻怕這王氏父子二人早有不臣之心!還望陛下速速決斷!”
“句句屬實?不臣之心?”聖上冷冷一笑。
“陛下,這是謝大人的誣告!臣父子二人對陛下之忠心天地可鑒!”王子騰當即回道,“反倒是謝大人公報私仇,屢屢中傷誹謗我父子,陷害忠良,豈非奸臣爾?”
“忠臣?奸臣?嗬!”聖上又冷冷一笑,目光掃過在金鑾殿中所有朝臣的臉,每一個被注視的官員莫不低頭,不敢與之對視。
“你們很好!很好!一件小事刑部不作為,弄得滿城風雨!一件小事居然給朕鬨到金鑾殿上來了!一件小事還扯上什麼謀逆,什麼忠奸!枉你們各個標榜自己什麼兩榜進士,標榜自己是什麼威赫將軍,這就是本朝的文武百官?真是天大的笑話!”
“臣等有罪!”嘩啦啦的絕大多數官員都跪了下來,叩首齊聲道。
“你們除了有罪這句話還會說什麼?”聖上問道。
“陛下,老臣有話要說!”繕國公石銘顫顫巍巍的從椅子上站起了身,開口說道,“陛下,老臣一家和王大人也是姻親,雖平日間不大來往,若說王大人有不臣之心,老臣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好個老奸巨猾的繕國公,看似幫我,實際上是擴大聖上心中的猜忌,什麼萬萬不敢相信,純屬放屁之言!”王子騰當即心裡罵道,可眼下他不能辯解。
“臣聽聞王大人閒暇之餘常派家中護衛及親兵訓導王文泱練習武學之道!騎射,劍法,不知王大人又如何解釋?”謝上當即補充道。
“我兒雖是進士之身,可他也是我王氏一門嫡子,祖宗之業何以廢之?更何況,聖上曾讚我兒有魏晉風骨,敢問諸位同僚,諸位大人,魏晉時期的文人可學得騎射,可學得劍法?”王子騰大聲問道。
“自然學得!”吏部尚書張沅正和吏部右侍郎李賢異口同聲說道,其後不少文官也是跟著附和道。因為王子騰這番話隻能回答學得,若是不學得就是對祖宗不敬,更是對聖上不敬!
這是大義!
謝上也沒想到王子騰這家夥居然能夠說出這番話出來,看來自己著實是小看他了,可若是不能趁著此事扳倒此人,那麼將來自己這兵部尚書的位置有可能不保!
於是,謝上看向繕國公石銘,石銘笑著說道:“王大人真是高瞻遠矚,王文泱更是王佐之才!陛下,依老臣所見,不如讓王文泱及早入仕翰林院,以效國家!”
石銘很清楚聖上最忌憚什麼,也清楚文官集團內部的競爭,所以他一直在拱火,與謝上二人一唱一和,不斷的捧殺王氏父子二人,還有就是在試探聖上的心意。
“眾卿家以為如何?”聖上又開了口,聽不出喜怒。
“......”一時間,沒人敢出這個頭,是故都選擇了沉默,將皮球踢了回去,卻聽王子騰說道:“陛下,我兒年紀尚輕,擔不得國家重任!還望陛下三思!臣認為繕國公有捧殺之嫌!”
“嗬嗬!你如今阻撓陛下又是何故?難不成是怕陛下發現你那不臣之心不成?”石銘圖窮匕見道,“王文泱文武雙通,加之聖上讚其有公瑾之風,此謂名副其實,至於年紀尚輕,我看不過是你的借口罷了!”
“陛下,臣弟有一言!”北靜王爺水溶打斷道。
“說吧!”聖上命道。
“臣弟認為王文泱不宜此時入仕!”水溶當即說道。
“臣弟附議!此外臣弟認為繕國公所說的王佐之才有些言過其實!”忠順王世子也站了出來,表示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