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爺,您未必不如他,更何況他已經作古千年之久。隻是您也應該多注意自己的身子,莫再熬更守夜了。”清影勸道。
王攸點了點頭,將她的手放回了被褥之中,替她揶好了被角,再度回了自己的床上休息了。
日複一日,時間來到了八月。
八月初三這日,內務府造辦處的某處場院中,剛燒製好的一批水泥熟料出了窯爐,正在進行冷卻處理。
滾滾的熱浪使得場間的眾人根本感受不到秋天的涼意,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疲憊,厭倦的神色,甚至有些人的眼中多了絲憤恨和愁苦。
坐在大堂內的賈政將頭上的官帽取下,用袍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沾了汗漬和塵土的頭發粘結在一起,令他整個人很是狼狽。然而場間的一個少年人依然是不辭辛苦的站在那堆二次煆燒後的炙熱水泥熟料堆旁,用手中的鏟子加快著其儘快冷卻。
“報,大人,預計後日所有的材料全部用完,是否需要稟報上麵讓人再送些材料前來。”齊明山,馬愷二人一並走入大堂內,拱手向賈政彙報道。
賈政略作沉吟了一番,隻是揮了揮手,便讓他們下去了。他知道這材料要想再補上,起碼得走上一個流程,少不得還得耽誤上幾日,這般算來,補和不補都無所謂了。
倘若在後日之前還不能將砼製出,那就隻好引頸就戮!
一個時辰後,在幾名工匠的協助下,那堆水泥熟料終於被再度冷卻下來。王攸的目光一喜,因為這個質感和顏色很像現實社會中所見到的成品水泥沙,可他不敢興奮地過了頭,其實在七月二十七日那天他就已經確定了具體的方向,這幾日都是在不斷的改進糾錯。
一切都還得在注了水之後才能知曉其答案如何。
“水!”王攸有些欣喜的說道,聲音之中多了一絲顫抖,聽起來有些沙啞。對於此次製砼的用料情況,他早就明白留給他的機會不多了。
邱澤急急忙忙的端了碗水遞到了王攸的手中,自七夕過後,這一段時日,邱澤發現這個少年心性堅忍,場地內除了燒製本身的活不做之外,像什麼磨粉,劈木,碎石王攸都一一做過,而且基本都是輪流做,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這不得不讓邱澤感歎原來人家的成功不僅僅有高貴的家世,不僅僅有逆天的運氣,還有自身的努力和堅持。
王攸接過邱澤手中的水,喝了一口,然後潑在了早已分出來的一份水泥沙土上。見此情景,所有人都站起了身,來到了王攸的跟前,每一次檢驗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會彙集在王攸身上,可有些時候希望越大,失望則越大。
大堂內的賈政重新帶上烏紗帽,從主案上走下來,也來到了王攸麵前。
“讓一讓,賈大人來了!”有兩名主事高聲喊道,人群自然的讓開了道路。
隻見王攸一瓢又一瓢的將水桶中的水潑在水泥沙土上,然後不斷的攪拌起來。
隨著水和水泥沙土融合在一起,漸漸的王攸能感受到那種極為相似的阻力,這是一種好現象,表明了水泥粘度是符合標準的。不過為了更加準確些,王攸直接將手伸了進去。
“沒錯!成了!”王攸蹲下身子,用力一抓,然後快速的擰起,又快速的甩了甩手上殘餘的泥水。
“來人,取石磚來!”王攸當即命道。其後便站起身,看向離石磚最近的兩名工匠,那兩人急忙抱了幾塊磚走上前,又聽王攸說道:“你二人一人用糯米灰漿碼上一麵牆,牆高三尺,另一人用此物代替糯米灰漿碼上另一麵石牆,同樣牆高三尺!”說罷,王攸又指了指腳下的已經和好的水泥。
“是!大人!”兩人應命答應了下來。
王攸看向賈政,四目相對之下,都是發現了各自眼中的驚喜和解脫。
大堂內,賈政想要詢問出聲,不料王攸提醒說道:“姑父,還不宜高興太早,此外,需命人將那堆燒製好的熟料留存一份,以防不測!”
“對,我差點忘了這事了!”賈政一拍腦門,當即笑道,於是命人取出一份出來留了底,以待後麵用作複檢。
“文泱,那砼來的及嗎?”賈政複又問道。
“隻要這水泥成了,砼不過是在水泥中加了用以加固的骨料罷了,這骨料的材質可以是金屬,可以是石塊,當然骨頭也可以。關鍵之處就在於水泥本身能否之處,好在幸不辱命!”王攸笑著說道,正要用手擦臉上的汗水,發現手上全是泥淖,也隻好起身先去洗了洗,不過今日穿來的衣服卻是弄得泥水斑斑。
這日從內務府造辦處出來的時候,那兩麵高三尺的石磚牆被砌好了。王攸命人在此輪流看守三日,三日後再看成效如何。
有人提出要不要預防下雨垮塌,王攸卻搖了搖頭,這牆若是連雨都擋不住,那就更擋不住北河的河水了!
既然要作參照,那就得保證外在的環境一致。
另一麵,賈政去正堂見了孫清許和吳維均兩位堂官,講明了兩麵牆的事,兩位部堂大人聽了賈政的講述,也不由的好奇前往場院探視了一番,很明顯,用糯米灰漿砌的牆的磚縫中的粘合物呈現米白色,而另一麵則是灰黑色的水泥。
“存周,那麵牆裡的灰黑色泥土是什麼?”孫清許驚奇的問道。
“大人,恕下官暫時不能說!”賈政忙作揖道。
“若說是粘土,顏色倒是差異極大。相較於糯米灰漿的灰漿又遠比其厚實,倒是稀奇之物!”另一邊的正四品副堂官吳維均分析道,他的目光從人群中掃過,並未發現王攸的存在,於是問賈政道:“王探花今日沒來?”
賈政聽了,心中一驚,忙在人群中尋找,可也沒見到後者人影,這時一個主事快步上前彙報道:“小王大人去廁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