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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鳳笙從鹽運司衙門離開時,已是夜深人靜了。
她有點喝多了,那個陸子曰一直找她喝酒,她花了很大力氣才擺脫他的糾纏。此人倒也沒彆的意思,就是個酒瘋子。
刀七駕著馬車在外麵等她,鳳笙上了車,就靠在軟墊上,揉了揉額頭。
這時,她感覺到不對,車裡還有個人。
看去,竟是魏王坐在那。
魏王穿了身石青色繡暗紋錦袍,衣襟與袖口處俱用金線繡了繁複的花紋。一頭烏發儘數攏束在頭頂,用一隻白玉冠扣著,更顯其麵如冠玉,俊美無儔。
“你怎麼在這兒?!”
鳳笙往四周看了看,才發現不該是她問魏王,而是魏王問她,因為這馬車明顯不是她的。
“範子晉婚禮,本王來送禮。”
“那我怎麼在你馬車上?”
魏王看著她:“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哎,不是。”鳳笙揉了揉眉心,問:“那殿下看見我的馬車沒?”
“沒看見。”
“那讓車夫停車吧,我下去。”說著,鳳笙就起身去掀車簾,被魏王一把拽住了手腕。
鳳笙回頭看他,他還是沒看鳳笙,麵向前方,神情淡漠。
“既然上來了,本王送你回去。”
“我家車夫會尋我的。”
“本王已經命人去告知他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不知道?不過明擺著魏王不打算解答,鳳笙也隻能坐下。
馬車往前駛去。
不得不承認魏王的馬車就是好,反正鳳笙坐著一點顛簸感都沒有,不像她那一輛,隻能用各種軟墊來填充車廂,用來緩解不適感。
不光不顛簸,挨著車壁還有個小幾,小幾上放著風爐和泡茶的物件,也不知什麼原理,這些東西放在幾上竟紋絲不動。
“茶。”魏王指了指她麵前,鳳笙這才知道這茶是給她的。
她端起來喝了一口,想說話吧,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可不說又覺得怪怪的。
“殿下既然是來送禮,怎麼沒進去?說起來是喜事,也能討杯喜酒。”
“裡麵有本王不想見的人。”
鳳笙哦了聲,就沒說話了。
沉默繼續,她突然想到件事,說:“我換了地方住,車夫……”
“他知道。”
車夫怎麼知道的?
不過這話,鳳笙沒有不識趣的問,她其實知道魏王對她有著不尋常的關心,她的很多事,他都知道,神通廣大到讓人麻木了。
“你要那些鹽商的賬本做什麼?”魏王端起茶,啜了口問。
這話問的,讓鳳笙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就在她還在想措辭時,魏王又道:“適可而止,不要做不該做的事。”
“什麼是不該做的事?”
魏王放下茶盞,往後靠了靠,眼神意味悠長:“我以為你明白。”
“魏王殿下不要多想,這不過是他們投誠的一個把柄。畢竟他們之前還千方百計想要我的命,我又怎麼知道他們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這個借口有多拙劣,鳳笙自己都不想去細細思考,可一時之間,她也就隻能想到這麼個借口。
“本王要回京一趟,可能過段時間才會回來。”魏王突然說。
鳳笙抬頭看了他一眼,有點尷尬。
他回京,跟她說乾什麼。
“祝魏王殿下一路順風。”
“記住本王的話,不要做不該做的事,以卵擊石,是傻子才會做的事。”
鳳笙乾笑了下。
這時,馬車停了。
她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看,見到了她住的地方。
“魏王殿下,我到了,後會有期。”然後不等魏王說話,她就跳下了車,速度快的像逃命。
魏王失笑下,敲了敲車壁,馬車很快離開了這裡。
站在門口的鳳笙鬆了口氣,等魏王的馬車走後,才發現刀七駕著馬車,一直跟在後麵。
“少爺,沒事吧?”刀七跳下馬車問。
“沒事,進去吧。”
另一邊,偽裝成車夫的德財問:“殿下,那什麼時候啟程。”
“明日。”頓了頓,魏王又道:“你留下,看著她。”
德財猶豫了下,道:“是。”
這也就是他,如果是德旺,大概又要問一萬句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