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你怎麼來了?”
鳳笙這出奇冷靜的一句, 讓魏王本來就黑的臉更黑了。
“我為何不能來?”
“我以為殿下在府裡陪晴姑娘。”本來平淡無奇的一句話,也不知魏王是出於心虛還是什麼, 讓他頓時不自在了起來, 再去看她, 明明明明眉眼清淡, 波瀾不驚,卻硬是讓他讀出幾分醋了的意味。
不禁回想這幾日的經曆——
不可否認, 事情剛發生時, 魏王很生氣。他一直覺得,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都不該說出和離兩個字, 她明知道自己最忌諱什麼。
可她偏偏就這麼說了, 無視自己的威脅,他就想自己是不是太寵她了, 寵得她騎在自己頭上放肆, 還把他的一顆心當泥踐踏。
這兩口子慪氣, 就是你不低頭, 我也不低頭,越慪越氣。其實剛開始魏王就覺出了異樣,不過他根本沒心思去想,直到喬大公子也就是他前前任便宜大舅哥, 攀著以往的情麵往他身邊送女人, 他才發現這是個套。
誰知第二天她就離家出走了, 魏王恨不得當即就把她抓回來, 卻發現她沒有離開京城,而是就住在客棧裡。這可有些異常,她若真跟自己慪了氣,能在京城裡停留?再結合喬家的事,他就想到引君入甕幾個字。
魏王和鳳笙還是挺有默契的,這份默契來自於當年在兩淮時幾次沒有事先商量的完美配合。
他從沒有告訴過鳳笙,她很多時候做的事,恰恰正合了他的心意,抑或是有畫龍點睛之筆,反而能讓他借機看清前麵的路,不然他和她絕對發展不到現今的局麵,經常是她做什麼,他擱在腦子裡一轉就能明白她大概要做什麼。
所以他按兵不動,算是配合了她。
果然沒兩天,魚兒就上鉤了,他這邊正沉浸著前妻前夫再續前緣的憤怒,那邊快刀斬亂麻地解決了一切。他就想,先不說彆的,這次她總該回來了,誰知她竟然帶著人跑了。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魏王當場臉就黑了。
撇除這一切去看,隻結合這整件事的走向,和她這句話,她是不是醋了?
從來隻有魏王醋鳳笙的,雖然他從來不承認,這還是她第一次醋他,這種詭異的認知結合他此時又氣又無奈的心情,魏王明明是想挑一挑眉,卻成了眉梢小幅度地抽搐了下。
“醋了?”
鳳笙繃緊嘴角,瞥了他一眼,撥開他的手,上車去了。魏王隨後跟上,留下一群人麵麵相覷,不知接下來的章程該如何。
還是德旺識趣,做了幾個手勢,讓大家往回走。
……
鳳笙上了車,去倒了茶來喝。
茶還是溫的,剛是第三泡,口感正佳,鳳笙小口的啜著茶,看都沒看魏王一眼。
在馬車上自然不同尋常時候,茶也不是單獨泡了,而是用茶壺。魏王見她不理,便去自己拿了杯子倒茶。
喝了一杯茶,他詭異的身心舒暢,又看她一眼:“真醋了?”
鳳笙回他一眼:“醋什麼了?”
“醋就醋了,本王又不會笑你。”
魏王把人抱了過來,鳳笙裝模作樣掙紮了下,就沒再動了。
彆提,還真是想,有時候魏王就覺得自己中了一種叫方鳳笙的毒,明明天下容貌出眾女子繁多,明明他以前不太喜愛女子太瘦弱,偏偏為她破了無數次例。
再想,她年紀比自己小,又是第一次為人妻子,她這個不開竅的碰到哪個心悅自己的男子都是鎮定自若,彆看魏王有時候吃醋,偶爾他看見什麼勾慶之流,前夫之流,範晉川之流,都替他們心塞,這個女人若想隱藏自己的情緒,旁人很難猜透。
反正在魏王心裡,方鳳笙去把前太子殺了,都不足比‘她醋了’更讓他詫異。
還是因為他,醋了。
他的心頓時變得綿軟至極,早就忘了當初發誓等她回來,一定要讓她知道觸怒自己的代價,一定要讓她悔不當初,這會兒就想哄了她彆生氣,心掏出來都可以。
“那女人是喬家送來的,我就是想看看背後是誰,順便……”順便想氣氣她,看看她會不會為自己吃醋。
從來都是他被氣得七竅生煙,她還一副冷淡臉,魏王就特彆不服氣。可這本就是個惡性循環,,通常氣不了她,隻會氣他自己。
“我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她,出來追你的時候,就讓人把人送走了。”魏王隻差沒指天發誓。
這次鳳笙沒有看他,而是看窗外。
魏王這才發現車窗沒關上,從他這個角度去看,正好能看見幾個王府的侍衛騎著馬跟在車旁緩行,看似與尋常無二,就是這頭不知為何垂得比平時低很多。
也就是說,他堂堂魏王哄妻子不生氣的低三下四樣,都被人看去了?
可是她醋了。
“你乃本王王妃,王府的女主人,此事本該你自己去做,卻要讓本王越俎代庖,下次若再不識趣的女人勾引本王,你儘管打死了事算本王的,不用委屈自己。”
冠冕堂皇說完這句話,魏王將車窗關上了。
鳳笙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頗為放肆,甚至是一種挑釁,可基於‘她醋了’,魏王隻當她心中醋意難以宣泄。又是無奈又是疼惜地將她攬進懷裡,親了親額頭:“本王說的話,什麼時候都算數。”
“你說的。”
“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