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心底都有那麼點誰都不能碰觸的底線,她怎麼可能被那個女人乃至她的女兒逼死,那會讓她在九泉之下都沒辦法合眼,所以她罔顧了這個最好的辦法,選擇了另一條讓自己顏麵儘失的路。
她覺得自己犧牲已經夠多了,不光是她自己連陳家的臉都被她丟儘,但隻要能成功其實沒什麼,現在竟告訴她機關算儘太聰明,反而誤了大事。
“而您大概也忘了,就算風頭讓你們占儘了,世人都覺得你們可憐又無辜,但隻要陛下不這麼覺得,你們就是白費功夫。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事實已經鑄下,老夫人您還是趕緊回去吧,彆在這兒浪費時間,那隻會招來陛下更多的厭惡。”
陳老夫人一口氣接不上來,厥了過去。
“老夫人,老夫人?瞧您這一把歲數,怎麼勸都不聽,快來人,快去請太醫。”鳳笙焦急地揚聲道,半垂的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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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請來給皇貴妃看診的太醫,先被挪給陳老夫人。
倩如隻能又讓人去請太醫,魏王收到消息匆匆趕至,不多時建平帝也來了。
建平帝黑著臉,明顯帶著怒氣。
皇貴妃半靠在軟枕上,讓太醫診著脈。太醫診完脈說,皇貴妃隻是氣急攻心,並無大礙,隻用小心調養一陣子即可,就是不可再生氣,以免引發頭風症。
“老夫人如何了?”皇貴妃問。
“你還管她做甚?自己有頭風症,不看顧著自己些。”建平帝道。
皇貴妃半垂著頭,沒有說話。
建平帝也知道自己口氣不好,又見她臉色蒼白,猶為楚楚可憐,道:“朕不是惱你,是惱其他人。你也是,性子太軟了,她鬨就任她鬨?讓人打了她出去!昨天你還勸朕這事和皇後沒關係,現在再看還是不是沒關係?!!那老虔婆,竟然逼到堂堂皇貴妃宮裡來了,仗得誰的勢!”
說著,建平帝又怒了,一腳踹飛了腳邊的繡墩,隨著撲通撲通幾聲,殿裡的宮女太監跪了一片。
“陛下……”
“好了,朕不說了,你好好養病,朕禦書房還有大臣等著,忙完了再來看你。”、
建平帝來去匆匆,不過他倒也沒忘了還留在鹹福宮的陳老夫人,吩咐福祿把人送回陳府。
其他的什麼也沒說,可恰恰什麼沒說才讓人心悸。
等建平帝走了,鳳笙和魏王才來到床榻前。
“娘。”
“鳳兒,謝謝你。也是娘太不中用,這事最後竟讓你出了頭。”
“娘,其實我也沒做什麼。”鳳笙赧然道。
她這麼說皇貴妃自然不會相信,她雖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但也聽倩如說了,是魏王妃和陳老夫人說了些話,對方才會受了刺激暈倒。
“時候也不早了,你和鉞兒帶著孩子回去吧,今天把珒哥兒嚇著了,我怕他晚上會鬨夜,你們回去後讓奶娘精心些。鉞兒,你帶個太醫回去,以防萬一。”
魏王應下,就帶著鳳笙離開了。
等上了馬車,魏王才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彆多想。”
“我沒有多想,就是覺得對一個老人說那些誅心之言的我,太讓自己陌生了,可我又覺得那不是錯,再來一次我依舊會這麼做,心情有些複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