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臨危就坐在那裡, 眼神深沉的盯著沈迎。
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站在那裡做什麼?進來啊。”
沈迎倒是從善如流的走了進去,就是跟在後麵的劉助理腿軟得厲害。
她坐到路臨危旁邊,一副還在不死心確認包廂裡有彆的人的樣子。
他讓人問得很清楚, 原來他跟高英禮在停車場撞見那天,這家夥就來過。
還點了好幾個男模, 為了幾個男模豪擲千金,好不痛快。
就這還有臉說自己不是一被哄就找不著北的人?那晚的幾個男模酒水提成可賺了不少。
路臨危涼涼一笑:“我剛剛進來的時候聽到幾個人聊天。”
“說是有位沈小姐, 漂亮年輕, 出手闊綽,是難得一遇的大方貴客。”
“我認識你這麼久,還沒見識過你這麼豪氣的一麵,今天讓我見識一下?”
沈迎一聽, 頓時來了興致:“多大點事, 你想看我能有不答應的嗎?”
說著就招呼主管:“把那天那幾位帥哥全部叫來, 記得穿清涼點,我喜歡濕身秀”
路臨危頭皮一炸,當即就怒道:“我看誰敢進來。”
主管聞言,自然是渾身一激靈,半點不敢提叫人這事。
木樁子似的定在那裡,跟劉助理一左一右,像極了一對抖腿護法。
她對主管道:“你們會所一天天的會員門檻這麼高, 消費這麼貴, 我以為成為你們的客人,應該能得到帝王級彆的享受的。”
“結果你們每次都協同彆人摻和顧客的消費, 合著客人拿著錢是來被你們頂級貴客消遣管教來了?”
沈迎:“我現在是你們的會員了吧?”
主管:“是的,沈小姐已經是我的會員了。”
沈迎:“是說給我準備了新的男模吧?”
“現在男模呢?你長相絕頂身材更頂的男模呢?”
她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 往後麵一扔,抱著雙臂交叉雙腿定坐在那裡——
“我不管,今天你們什麼理由邀請我過來的,就必須得安排,否則這就是欺詐。”
主管心說你們上麵三個人的糟爛事,他在這兒能做誰的主?
此時路臨危卻道:“你要的不就在你麵前嗎?”
沈迎看過來,他放下雙臂,往椅背上一靠,稍稍舒展了下身姿——
沈迎打量了一番他的側身,整個人身姿頎長端方,昂貴筆挺的麵料掩蓋不住的野性狷狂,張揚的存在感,明朗清晰的下顎線條,以及無懈可擊的側臉。
都無愧於原著整本總結起來不下萬字的外貌讚美描寫。
沈迎頓時興奮了:“路總願意下海?”
她又坐近了一些:“您早說啊,外麵那些個庸脂俗粉哪兒能跟路總比?”
當即就對主管揮了揮手:“彆的不用了,如果你說的是路總,我很滿意,剛才是誤會你了,抱歉。”
接著亮著眼睛對路臨危道:“覺得熱嗎?熱就把外套脫了,最好襯衣再解三顆扣子。”
“劉助理,幫我點冰香檳。”
路臨危:“你要乾嘛?”
沈迎:“路總皮膚好,被冰水刺激後的反應肯定有趣。”
路臨危當即一陣酥麻,直竄頭皮,耳朵都紅了。
瞪了沈迎一眼:“你在說什麼呢?”
但那眼神,絲都能拉出來,看似憤怒的語氣也怎麼聽怎麼不對味兒。
好在路臨危還記得來時的憤怒,他覺得自己這次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連忙擺出臉色,衝沈迎道:“你少轉移話題,差點又被你混過去。”
“我擔心你到睡不著,你居然背著我出來找男模?”
“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有婚約的人?你有出來找男模的自由也不回來見我一麵?”
沈迎聞言安撫道:“那不是也沒找成嗎?我點了幾百萬的酒,還沒有享受十分鐘呢,就打水漂了。”
雖然事後高英禮買的單。
接著又強調:“不信你問主管。”
主管裝死,用態度表示並不願意回憶那天。
路臨危冷笑:“你還挺可惜?”
沈迎哄了兩句還不消停就不耐煩了:“馬上就要步入婚姻墳墓了,最後的斷頭餐也不讓我吃?”
路臨危不可置信:“斷頭餐?跟我訂婚對你來說是上斷頭台嗎?”
沈迎:“那不然呢?結婚難道是件高興的事不成”
路臨危氣得腦殼發昏,以往的自尊告訴他,這家夥都說到這份上了,還上趕著就是犯賤。
可不論如何,就是說不出‘這麼不願意就彆結了’這句有骨氣的話。
又聽沈迎道:“你也可以趁最後的時間享受單身自由啊,婚後可就不一樣了,你得對婚姻保持忠誠的。”
“要到時候才讓我發現什麼破事——”
她話沒說完,但路臨危心裡頓時沒了什麼自尊與骨氣之爭了,神情也多了一絲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這家夥現在是在敲打他呢,就這麼怕他去找彆的女人嗎?
路臨危嗤笑一聲:“多餘的擔心。”
方特助:“……”
劉助理:“……”
您在得意什麼?剛剛有哪個字值得你得意了?
但路臨危覺得事情還沒有掰扯完。
他看著主管道:“我聽說那天是高英禮替她把人趕出去的,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話明顯重點不是高英禮如何做到,畢竟他一開口,主管怎麼敢留人。
重點是高英禮怎麼做到把人趕出去後,沈迎不鬨騰的。
主管雖然迫於路臨危的淫威,但也不敢吐露高英禮的秘密啊。
一時間汗如雨下,支支吾吾開不了口。
沈迎替他解圍道:“當然是跟你一樣,以身代之了。”
路臨危聞言眼睛緩緩放大,瞳孔收縮,熟悉的眩暈又傳來。
他想到那天在停車場碰到高英禮,還嘲諷他做男模。
天知道他當時真的就隻是故意嘴賤惡心那家夥的。
誰知道他說的分毫不差,那玩意兒就是做男模來了,取悅的還是他的未婚妻。
他還傻嗬嗬的當熱鬨看,這他媽偷的是他的家。
路臨危深呼吸兩下,才盯著沈迎道:“也就是說那時候你就在車子裡麵?”
“你為什麼不出聲?你明明都看到我了。”
沈迎理直氣壯:“我被綁架了,你見過幾個被綁架的敢大喊大叫?”
路臨危:“你是指在綁匪家裡吃喝玩樂,還能自由跑出來消費男模的綁架?”
沈迎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是嫌我被綁架期間待遇太好?”
說著聲音就帶上了悲愴:“你覺得我落到喬家那樣下作的人手裡,生不如死的等你來救我才是正經乖巧的被綁人?”
路臨危:“不,我不是……”
沈迎:“我就知道你不是東西,我才經曆那麼險象環生的事,第一件事就是急著聯係你,期間還替你出謀劃策弄喬家,這難道不是為了你?”
“你出去問問,哪家未婚妻被綁架了,非但不讓你操心,不讓你準備贖金,還幫你搞到幾百億的好處。我就讓你去問,麵對這樣的未婚妻,你怎麼有臉說出一句怪我的話來?”
路臨危被訓得節節敗退,頭都抬不起來。
他知道這家夥又在顛倒黑白了,可有什麼辦法?還是毫無反擊之力。彆說他把人弄丟兩次沒找回來,單是她這張嘴,那是他能挑戰的嗎?
但路臨危還是沒有放棄掙紮。
他狼狽道:“那你也不該找高英禮替我拍訂婚照。”
“你明知道我跟他的關係,還找他替我,這是人能乾出的事嗎?”
沈迎:“這事是我不好,拍完我也意識到不對。”
“我也想辦法補救了啊,想著找其他人重新拍一組。”
“可高公子說攝影師下班了,攝影棚也拆了,裝備都收回去了,人也全部在路上了,再來一次那得多興師動眾?”
“我寄人籬下,也不好太麻煩人吧?”
路臨危:“你覺得我會信?”
沈迎聞言,盯了他半晌沒有說話,把路臨危看得發毛。
接著她冷笑一聲:“你當然不信,你什麼時候信過我啊。”
“隨便來個人一句話你就懷疑我的事情少了?”
之前也說過,路臨危本就是疑心重的人,被信任之人背叛後更不願相信人。
原著中女主的軟弱沉默,路臨危的偏執多疑,高英禮的扭曲病態,都是各種虐生虐死情節的溫床。
到了沈迎這裡,除了一開始兩件小事暴露出特性,比如之前高英禮暗示他倆暗中有來往,路臨危便立馬看向沈迎。
類似的細節有過幾個,但還未發酵壯大之際,劇情和關係就如脫韁野馬一樣不知道歪哪兒去了。
但這並不妨礙沈迎發揮,她漠然道:“是我想多了。”
“我以為之前喬家的事你處處配合,是已經對我打開心扉了,原來是自作多情。”
“我怎麼就自以為得到了你的信任?也是,本來就是雇傭關係,莫名其妙的求婚也隻是雇傭升級而已。”
“就是不知道連婚前協議都肯不簽的路總是圖啥。”
說著揮了揮手:“路總您要是後悔了大可跟我說,雖然——”
話未說完,手被路臨危抓住了。
接著被他拉進懷裡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