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沈迎笑了笑後道:“不好意思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我想說的是剛剛我確實聽到你對這位小姐的恐嚇威脅。”
“如果這位小姐有需要的話,我會幫忙作證的。”
喻廷和裴瀛也走了過來,拉開這桌的椅子乾脆坐下,紛紛表示了對沈迎的支持。
常鳴被這群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混蛋氣得半死。
此時沈迎卻對三人露出感激的笑容:“是嗎?那真的太好了,謝謝幾位的熱心友善。”
正看熱鬨看得高興的幾人,看到這個笑容之後神色出現一絲恍惚。
如果一直以來這個女人隻是臉一模一樣,氣質感覺毫無相同的話,這個笑容卻輕易擊碎了他們的判斷。
那是他們四人都無比熟悉的笑容,溫暖,誠懇,富有感染力,淺淺的梨渦會在這時候出現,讓人忍不住會心。
形神具似,就好像此刻於詩詩真的在他們眼前。
氣氛突然出現短暫的沉默,沈迎卻恍若未聞一般。
她對常鳴道:“言歸正傳,我要求常先生補發我那幾個月的薪水,加班工資,以及這兩天的精神損失費。”
話音剛落,喻廷就開始幫腔:“就是,得給人家錢啊。”
“沒聽說找女人這麼摳的,還用上了騙?咱們這個圈子裡都沒聽說過這麼low的人吧?”
說著似笑非笑道:“詩詩知道你是這種人嗎?”
常鳴此刻的神色已經不流於表麵了,隻依稀能從陰沉的眼神中窺見些許。
其實錢於他來說無所謂,但他憤怒於沈迎的違逆,導致他被三個混蛋恥笑,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
這件事他沒有指望三個人能替他保守秘密,可能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詩詩告狀,好將他踢出局了。
他不能輸。
於是常鳴轉過頭,衝喻廷嗤笑道:“詩詩知道又如何?”
“我隻是幫助了一個跟她長得像的女孩子,在對方落魄的時候伸出援手。我承認這裡麵有詩詩的原因,我不忍看到長著這樣一張臉的人陷入困境。”
“詩詩知道了會怪我嗎?她隻會誇讚我的善良。”
他這話讓另外三人神色一僵,失望和憋屈油然而生。
雖然看笑話開心,但他們不會忘記常鳴才是他們中最陰險那個。
仗著死了爹媽,從小詩詩就對他格外寬容遷就,而常鳴也是最善於裝乖賣慘的。
聽起來他壓根沒碰過這個女人,也沒有給她任何承諾,那麼說破天,他都可以狡辯自己隻是單純幫助。
常鳴見三人的神色,唇角譏誚的上勾,接著又看向沈迎——
“我當初隻是看你處境艱難,你那時候沒有積蓄沒有住處,不得不忍耐刁鑽的客人,對你不懷好意的經理,還有刻薄排擠你的同事。”
“我看不下去,所以提供了一點幫助,但我沒有想到會給你造成錯覺,是我的錯。”
他的神情誠懇,眼神裡充滿歉意。
與原主記憶中相處幾個月,冷漠傲慢的常鳴完全不像一個人。
三人臉上也紛紛露出惡心的神色,他們太清楚常鳴這幅模樣了,隻要他擺出這幅無辜的樣子,詩詩就會心軟。
常鳴接著對沈迎道:“如果你認為我應該賠償,那我就賠償吧。”
“我不否認我的錯誤,我知道你沒有住處就自以為是安排公寓。我也沒有分寸感,老是讓助理安排你的生活,因為害怕你沒有積蓄又不好意思開口。我還自我滿足,害怕你住得不安,所以時常會過來看看,沉醉於自己做善事的滿足中。”
“是我給你造成了麻煩,對不起。”
沈迎看著常鳴,眨了眨眼睛:“這怎麼反而像是我恩將仇報,自作多情,敲詐勒索了一樣?”
常鳴一臉包容的看著她,一副你沒錯,源頭在我的愧疚表情。
三人見狀是覺得沒戲了,這就是常鳴的作秀實力,這家夥極善操控話術,更是演技精湛。
喻廷都不止一次說過真正該混娛樂圈的是他。
原主從未見過常鳴這一麵,因為她不配他作秀,某種意義上,原主看到的才是他最真實的一麵。
三人大感失望,看來這女人是不行了,這次的事依舊動不了常鳴分毫,
就連係統也聲音得意道:【遇到對手了吧?】
這可是它特地給沈迎選的克星,這家夥不是擅長玩弄話術嗎?不是不要臉嗎?就找個更勝一籌的。
沈迎聞言臉上露出難辦的神色,回應係統道:“確實有點難搞啊。”
“男女之間是否存在曖昧這種破事本來就難掰扯,真要說起來,我得在這兒坐一天。”
“太麻煩了,那就用粗暴點的方式吧。”
係統:【???】
接著眾人就看到沈迎傾身,抓住常鳴的手,她的表情神色甚至氣場氛圍開始肉眼可見的變化。
由一開始的散漫刁鑽,變成了富有力量感的溫柔包容的樣子。
幾個人包括被握著手的常鳴在內,均是瞳孔收縮,臉上露出看到某種奇觀的震驚之色。
她,她居然能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聽沈迎開口,連語氣節奏都發生了變化——
她看著常鳴,臉上是堅定的包容:“不是你的錯。”
這眼神,還有這句話讓常鳴渾身一個激靈。
“你隻是思念父母而已,沒有哪個孩子會因為思念父母獲罪。”
常鳴呼吸都停住了,這表情,這語氣,這些話語,他就是靠著這些,才撐過那段煎熬的歲月的。
同一時間係統也在茫然,因為沈迎說出的赫然是原著中白月光說過的台詞。
常鳴父母是為了趕回來給他過生日車禍身亡的,那天天氣惡劣,本來已經決定次日再出發,但是常鳴打了電話說想念父母。
於是父母決定當晚趕回來,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所有人都覺得是常鳴害死自己父母的,包括他自己,但大人不會將怒火宣泄到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身上。
可對情緒敏感的孩子還是在自責中默默承受著冷漠。
是白月光的陪伴和安慰帶著他熬過那段時光的。
係統心想,難道是宿主終於知道自己搞不定,所以利用劇本優勢了?
確實她這番完美無缺的表現,讓幾個男人找替身的衝動和概率增長回來了,甚至比一開始高出數倍。
係統正心中得意。
卻聽沈迎嗤笑一聲:“騙你的。”
她神情還是那副溫柔的模樣,語氣像是親密之人開玩笑時候的狡黠。
但結合上下文,卻讓常鳴渾身瑟縮了一下。
他盯著沈迎,仿佛是想確認什麼。
便聽沈迎語氣帶笑道:“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這還是原著中的台詞,無數次常鳴看著於詩詩癡迷走神的時候,她回過頭看見,便會帶著些許茫然的笑意這麼問他。
常鳴一口氣還沒鬆完,那雙嘴唇就跑出了一句話——
“逃避責任上癮的垃圾。”
常鳴頭皮都炸開了,應激一般道:“閉嘴,彆用她的臉說這種話。”
沈迎臉上露出偽裝的委屈:“你這是不讓我說話了?”
這是他們偶爾爭吵的時候,於詩詩假裝委屈的質問,每當這個時候,常鳴便會繳械投降。
但此刻,常鳴看著記憶中如出一轍的表情聲音話語,臉色卻跟見鬼一樣驚恐。
沈迎臉上露出關切神色:“你怎麼渾身在發抖?還出了好多汗,是不舒服嗎?”
這是他生病時,她對他的關心。
而緊接沈迎道:“替你承擔責任的人還沒有吭聲呢,你有什麼臉矯情?”
三人,包括係統在內目瞪口呆。
這女人是利用白月光的樣子和語言,在一刀刀淩遲常鳴。
他那些美好的回憶,溫暖的記憶,全被她扭曲成了毒。
這個女人穿著他的救贖天使的外衣來淩虐他,讓他毫無反抗之力。
果然,這時候的常鳴已經崩潰了。
他呼吸急促,眼淚緩緩流下:“閉嘴,彆說了,彆說了。”
“求你,彆說了,彆用她的臉說這樣的話。”
沈迎哦了一聲,臉色一收,從於白月光變回了白懶人——
“十分鐘。”
“我隻要十分鐘,就能把白月光變成你畢生陰影。”
“所以我的工資,補嗎?”
常鳴看著沈迎現在的樣子,反倒是鬆了口氣。
他聲音還在顫抖:“我補。”
另外三人:“……”
係統:【……】
這特麼才是你真正的明搶實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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