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班從老師到學生,這會兒都靜默如雞。
作為年級綜合實力最強,而且是那四人就讀的班級,A班在整個學校的地位都是超然的。
每個人或多或少存在一股更高的優越感,平時其他班級的人都不敢貿然進來,正當找人都得小心翼翼。
然而這時候卻有人光天化日衝進來,把鐘沉給打了。
那特麼可是鐘沉,整個學校的學生本人及其家族構建出的龐大上流社交圈的中心。
他們這些人說明白了,從小到大乃至日後繼承家業,社交意義就在於哄鐘沉他們四個開心。
可鐘沉就這麼當著所有人的麵被打了。
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甚至沒人敢大聲喘氣,生怕被注意到。
鐘沉推開扶著他的肖允,伸出手指蹭了蹭自己嘴角。
看到手指尖上的血後,當即一把揪住沈迎的校服領子。
臉上的神情又是不可置信,又是氣急敗壞:“你說什麼?”
“誰打你你打我?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沈迎想都沒想,屈膝一撞懟在了鐘沉小腹上。
趁對方吃痛彎腰的一瞬間,又雙手拽住對方頭發搖晃。
“還敢橫,當我開玩笑呢?”
鐘沉不被人看見的臉上表情都是懵的,他甚至無法理解這混蛋居然敢出手第二次。
另外三人見又打起來了,連忙再次將二人分開。
見鐘沉抬頭後眼神已經不對,站他那一邊的肖允和宮朝夕一同攔住他。
“算了算了,你總不會對女人動手。”
控製著沈迎的刑嘉樂也開口道:“夠了,你也適可而止。”
鐘沉死死盯著沈迎,像是要把她的模樣刻下來。
可怕的攻擊性氣氛衝著沈迎鋪麵而來,那邊神色卻滾刀肉似的平靜。
既沒有憤怒也沒有得意,更沒有僥幸和忐忑。
鐘沉最後冷笑一聲,掙開肖允和宮朝夕,對沈迎道:“你給我等著。”
沈迎聞言嗤笑一聲,非但沒有把威脅放在心上。
還一把將鐘沉的椅子推進桌下,接著抱著這套桌椅就大搖大擺的出了教室。
鐘沉都懵了:“她——”
三人忙安撫:“算了算了,一張課桌而已。”
這個世界的原主身體素質很不錯,初中以前跟男孩子打架未嘗敗績的。
所以力氣比一般女孩子大一點。
不過饒是如此,這套桌椅還是有些重了。
出了A班她就隻能放下來,推著回到自己的教室。
期間有膽大的跑到A班教室外麵偷窺完全程,回到班級內大肆渲染。
所以這會兒所有人都知道她去A班乾了什麼。
當沈迎推著桌椅進入教室,將那套不堪入目的桌椅扒拉到後麵牆角,再換上新桌椅。
整個過程沒有人發出一絲聲音。
所有人視線緊盯著她的新桌椅,像是要在上麵看出一朵花。
那可是鐘沉的桌椅。
沈迎衝傻站著的老師笑了笑道:“站著上課還是不方便,幸好我找到了新課桌批發地。”
“以後桌椅壞了都可以去那兒領,手續方便數量不限,老師不用擔心。”
“您接著上課吧。”
*
因為上節課的壯舉,整個班級的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平靜之中,眾人時不時的偷摸打量沈迎。
在她乾出那種事之後,他們不確定會發生什麼,所以一時間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學生們陷入了短暫的無措中,但大人可不一樣。
一下課走廊便傳來廣播——
【三年C班沈迎同學,請立即到校長辦公室報道。】
沈迎倒也沒有選擇無視,聽到廣播便起身徑直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此時辦公室裡已經坐了好幾個人,除校長,年級主任,C班班主任之外,還有兩個原主記憶中不熟悉的老師。
不過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想必在學校的職位也是不低的。
沈迎一進來,就被班主任拉過去,氣急敗壞道:“你上節課乾了什麼?”
沈迎還沒回答,辦公室幾個教職人員就七嘴八舌的指責起來。
幾人的態度除了對沈迎的犯事的氣急敗壞,更多的還有極力壓製的惶恐。
看起來這大半節課的時間,他們也沒有商量出什麼。
最後還是校長開口道:“好了,你們都先出去。”
幾人聞言,隻能悻悻的看了眼沈迎,對這個很可能毀掉他們職業生涯的女同學深惡痛絕。
所有人離開後,校長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學生。
對方看起來並不像是‘桀驁不馴’的學生,甚至看她以往履曆,自入學以來兩年多,表現都是乖巧低調,從沒犯過事。
這也是特招生的共性,低調,自卑,因為家境與同學之間有著天壤之彆,他們在學校格外小心翼翼。
但就是這樣一個學生,卻一出手就乾了讓學校都兜不住的事。
校長腦仁突突,他現在甚至恐懼聽到電話,就怕是鐘家的人打來清算的。
他沉聲開口道:“沈迎同學,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沈迎點頭,特耿直道:“知道啊。”
見她毫無悔意,校長強壓的從容也沒了,他站起身罵道:“你知道個屁!”
“你作為特招生,享受著頂級的教育資源,學費全免,還有餐費補貼,每學期不菲的獎學金,你以為這些錢都是怎麼來的?”
“都是鐘沉同學的家族資助的!你享受著人家的慷慨,靠著這些資本鞏固未來,乃至於獲益終生。”
“鐘沉同學及其家族做出如此巨大貢獻,卻受到了你的無故毆打。”
“這簡直是歎為觀止的惡性暴力事件,你居然還在這裡滿不在乎。”
虧得沈迎站得遠,不然校長這激動架勢,唾沫點子得濺身上。
沈迎道:“校長您彆激動,不過是學生之間打打鬨鬨而已,以往不是常有的事嗎?我不明白校長為什麼單獨叫我過來。”
“難道這次的打鬨有什麼越界的地方嗎?沒有吧?鐘沉同學他本人都沒說什麼。”
校長氣得差點厥過去:“你課堂施暴,當那麼多老師同學都是瞎子?”
沈迎光棍道:“說施暴就嚴重了,打鬨尺度的標準是我們當事人定義的吧?鐘沉來找校長說自己被打了?”
鐘沉當然不可能說這麼丟人的話。
校長從事教育行業多年,對這種牙尖嘴利的學生也有應付手段。
他不跟沈迎扯嘴皮子,直接道:“你先回家吧,明天把父母叫上一塊來學校。”
“首先你要給鐘沉同學道歉,至於後續處分,會視情況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