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當時沒有砸出去。
筆記本電腦的喇叭忽然叮咚一聲，一個標著“肖申克”標簽的人來了郵件，標題與摘要簡單地寫著“法案已進入投票”。
這封郵件林登本就沒打算避著傑森。他雙擊圖標，見內文隻有寥寥幾句，撇了撇嘴，額外解釋道：“沃爾特·拉爾森。有印象麼。我覺得他長得像《肖申克的救贖》的主演。”
男孩回憶：“他好像是……副國務卿？”
“已經是國務卿了，在你被困的時間內。”林登移過電腦開始回信。“經由先知的啟示，我正在推動一項法案，把某些手伸得過長的罪犯判為恐.怖分子。”
“某位俄國人說，對付恐.怖分子，機場抓住就在機場擊斃，廁所抓住就淹死在馬桶裡。我對此非常讚同。”灰眸的青年懶洋洋地說，“蝙蝠俠為這座城市奉獻得足夠多，但他太循規蹈矩了。於情於理，我更傾向自己來定規矩。”
青年往傑森手裡塞了張白紙，又發了支筆，“自己看電視去啊，乖。大人要忙。”
傑森難以自製地瞪了他一眼。
“我不會寫的！”他警惕地說。
“這是給你補新聞做摘要的。”林登做了個趕人的手勢，“不想看電視，就去把冰箱裡的雞胸肉切了，我有隻鷹過會兒就回來。”
——你竟然還養鷹！
傑森憤憤地選擇看電視。他放下醫生的紙筆，把自己扔上沙發。他全身的手術刀口仍在不斷提醒他它們的存在，但他的心更累。
他推斷出林登給小醜送了假貨，可灰眸青年當時的話依然回蕩在他的腦海裡。“小醜提供了病毒的最初樣品，研究思路。”醫生那麼說。對生.化武器而言，這已相當於成功構築了一條流水線。小醜既已手握這等資源，必然會去醞釀更致命的玩笑。
林登的背景、真實目的和態度同樣神秘，傑森隻能通過現有信息判斷對方正在等待什麼，暫時沒法從這位嘴裡撬出彆的。畢竟他才旁敲側擊了一下，債務便神奇地變成了八百五十萬……零兩千字。
見鬼去吧。
媽的，老家夥最好沒得老年癡呆，能從謎語人的屁股上看出他的阿卡姆寵物籠早已千瘡百孔。
傑森按下遙控，將音量調小。他毫無意義地換著台，窗外鷹唳乍響，男孩故意跳至了新聞。
——讓醫生自己開窗去放它進來好了，那家夥又沒一身縫合線。
大屏電視之上，哥譚公報的記者瓦萊麗正做出了一個鬆口氣的表情。
“我們慶幸地得知，帕尼莎製片廠的西部片場火暴火乍隻有財物損失，並未出現人員傷亡。負責警員稱這隻是一起惡作劇行為，讓我們進入現場——”
鏡頭隨女記者的背影移動。堆滿雜物的水泥地飄過落葉，火暴炸火乍出了焦黑與裂縫，滿地殷紅大寫的“哈！”與血色的笑臉，滿地燃燒卷曲的打印紙、紙屑與撲克鬼牌。
一隻體型頗大的鷹優雅地飛入客廳，悄無聲息停在一方鳥架上，帶著一點鳥類特有的戒備打量著屋內的新住客。傑森盯著屏幕，無法移開眼睛。
未被燒毀的紙張上以紅色黑體印著征求，或者說通緝，WANTED，大寫的六個字母，落款是大寫的J。
“……疑似小醜崇拜者所為。”
絕不會是小醜的崇拜者，傑森明白，可能每個阿卡姆常客都明白。是小醜本人發出的通緝令，接收者是他。是所有聽過他慘叫的小醜手下、陌生罪犯。
多麼可笑。在哥譚，一個罪犯能利用警方和媒體向全城公開通緝。
傑森的呼吸遲滯了，他緩緩摸上自己的左臉。那裡有一塊紗布，其下的傷口不疼，唯有藥膏的淡淡涼意。但不用撕下來，他也了解燒傷的形狀。烙印永遠伴隨他，永遠嘲笑他。J。
“隻要你開心就好，小公主。”小醜揮舞著金紅的烙鐵，模仿著家長回答索要玩具的小女孩的口吻，甜膩膩地說：“記得確保人們知道他是你的。”*
他屬於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