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政治層的道路都掃了掃，就差親自下場拉偏架了。
林登暫時不會這麼做。他隱約感覺到自己摸到了關於哥譚預言的邊，確實有什麼神秘力量在乾擾他的觀測。
這種層麵的東西足夠抵消一個活體病毒攜帶者死亡的損失。
灰眸的青年興致勃勃，笑容漸漸邪惡。傑森莫名覺得有些冷，從一柄拆裝又拚合好的柯爾特上抬起頭。
這把槍口徑普通，但開火時殘留的後坐力依然使他的手掌與腕部繚繞著鈍痛，像是亡魂的撕咬。
他殺了人。老家夥和他的替代品會研究那些屍體，某些連續槍傷有彆於保護傘公司安保部利落的點射痕跡——儘管隻有開頭幾具，但傑森了解，他們經過訓練的偵探大腦照例能輕鬆嗅出開槍人的怒火。
“私人處決，憤怒與複仇。”布魯斯會這麼定論，他的嘴角會繃緊，鋼藍的眼會透出深重的不讚同。
“從為首的那個金腦袋排。毒販，搶劫加強.奸犯，毒販加癮君子……且都是感染者。”那時候的林登則這麼說。那雙銀灰的眼離開屏幕，審視了幾秒仆在犯罪巷的死屍，沒多久又無所謂地回到屏幕。他象個重度遊戲成癮者一樣擺弄著兩部手機，開口時仍然很有條理。“小醜幫的恐怖分子，無藥可救，外加視頻為證的先手襲擊我們，死是淨化空氣……但是，小醜在哪裡？”
“誘餌小朋友，你簡直太不稱職了，釣上來一打小醜的閒著。”*
傑森瞪著堵在巷前的德式防彈吉普，感到十分有必要為自己辯解：“如果你們不動手，這些人會把我帶到小醜麵前的。這是第三次，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下次就沒誰這麼容易上鉤了！”
“你用金屬風暴時沒誰沒打斷你。”林登理直氣壯地說，“然後你釣出的連魚都不是，是一攤泥巴。”
——我這不改了策略嗎？！
傑森無比窩火，可他必須忍，萬一麵前的債主忽然甩來一張子彈與人員花費的賬單……
保護傘公司的“靶場”倉庫明明有更劃算、更廉價的重機.槍，他有多想不開才選了以量致勝的金屬風暴……
一個貼著骷髏紋身的黑麵具手下趕來。摧毀了半個體育館後，林登的私人部隊全員更換了與正規軍無異的偽裝，但在哥譚這個地方，除非政府將黑幫連根拔起，否則黑幫的發話永遠會比官方消息得到更快傳達。
傑森看著灰眸的青年與黑麵具的人低聲交談了幾句，轉身招手。
“走吧，失敗的誘餌，你釣魚失敗了。現在我們去炸魚。”
炸魚的意思是開戰。
城市化為黑幫的鬆散封鎖區，繼小醜在哥譚電視台發表演講後，隱於台麵下的搏殺再也無所顧忌。一個接一個塗著油彩臉譜的小醜開始攻擊人流密集區，全哥譚的喇叭則開始嚷嚷本地遭到了生化武器打擊。
保護傘公司大廈是真正遭到襲擊的地點之一，而這家一直聲稱自己是個普通製藥企業的分公司終於現出獠牙。慘白臉、綠頭發的感染者湧上傘形標所在的街道，進而被無人機與狙.擊手交織出的死亡網絡攪碎。傑森在林登的監控視頻中看到一個曾經的熟人，迪克·格雷森繃著臉推門，一群認為賴在保護傘公司更安全、拒絕離開的IRS稽查員在他背後指指點點。
他們並不知道蝙蝠俠發出了集合信號。
被小醜帶走前，傑森自己也在這個毫不猶豫離開的範圍裡。
“你要不要休息一會？”
傑森詢問林登。裝甲車內光線不佳，而灰眸的青年嘴角掛笑，被一堆電子屏幕所包圍，視覺效果像極了正醞釀著什麼邪惡計劃的大魔王。
大魔王疑惑地瞅瞅他：“怎麼突然這麼說？”
因為奇幻裡法師之類的都得回藍？“呃，你看，你起得特彆早……”
林登：“……”
……這話怎麼這麼尷尬呢？
“我的作息時間應該比蝙蝠俠正常。”灰眸的青年饒有趣味地說，換上一副八卦的表情，“說真的，韋恩是不是難以容忍蝙蝠俠的作息才上那麼多次娛樂版？”
傑森：“…………”
這話他沒法接。
傑森選擇把柯爾特再拆裝一遍。
林登的胳膊伸了過來，手裡捏著一枚金光閃閃的金幣。看其上的浮雕頭像，似乎是古羅馬時期的產物。
“彆折騰那把可憐的槍了。”林登說，“賭博麼，就賭這枚金幣落下時將是立式。”
傑森警覺地望向他：“我沒錢。”
“太市儈了，傑森，韋恩一定克扣你的零花錢吧。”林登嘖了聲，“邪惡的大資本家，隻提供未成年人食物和住處，以此驅使他們為男朋友賣命——韋恩的每一塊錢，都沾滿了勞工的汗水和血淚。”
傑森：“………………”
——你貌似也是一個邪惡資本家吧？你讓我寫的東西更過分！
灰眸的青年說完冷笑話，沒再管彈幕快要衝出視網膜的男孩，將金幣一擲。
“我所針對的超級罪犯小醜是否會在這次事件中死亡。”
古羅馬金幣彈出，藍眼睛與灰眼睛追隨著它翻滾著、以豎立式落在裝甲車的金屬地板上，繼而旋轉燃燒，飛快變作一小撮灰燼。
占卜失敗了。
這意味著受到強乾擾，抑或占卜結果與己相關、造成悖論，因而無法直接返回信息。
林登沒有半分失望，失敗本身便是答案。他笑眯眯地頂著傑森困惑的眼神坐回原位，遙控自己等候在哥譚警局樓頂沒捏臉的小號飄下樓、掠過街。
蝙蝠車駛入一處安全屋的秘密地下車庫，紅羅賓打開車門。他得在與戈登交換完信息後趕往哥譚電視台支援意圖拯救人質的布魯斯和迪克，時間非常緊迫。
麵部籠罩著陰影的黑袍人悄然現身，在車庫充足的照明下，猶如白紙滲出的墨痕。
“瞧瞧我發現了什麼，一隻向我致意過的紅羅賓。”林登親切地說，他往前一步，紅羅賓便往後退一步。蝙蝠俠把他的小孩教的很好，林登聽到了蝙蝠車武器的運轉聲。但魔法是玩.弄規律的存在。燈光微閃，紅羅賓的表情僵硬了。
“你意圖攻擊我，”林登對被困在車門與自己小號間的男孩說，“你還給我……眷者的公司造成了一點小麻煩。”
“說說看，你有什麼理由，讓我不把你交給小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