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登饒有興致地控製小號隨意報了個數：“兩千萬。”
戴著多米諾麵罩的男孩咬了一下後槽牙。
“成交。”
林登低笑一聲，伸手捏了把紅羅賓的臉。他有種直覺，這隻小紅鳥會不擦臉回家，以便查驗他的指紋。
不過光與影子捏的小號能有什麼指紋呢。
“我支持實物抵賬。”林登愉快地說，“你身後這輛車是我的了。再見，祝你有好的一天。”
紅羅賓：“…………”
看不出麵孔的黑影打了個響指，自重驚人、凝結韋恩集團多重黑科技、擁有安保係統的蝙蝠車悄無聲息憑空消失，半個重心倚在蝙蝠車上的紅羅賓不符義警身份地微跌了一下，差點十分不專業地仰天栽倒。
難得地，震驚的提姆感到了對身處的變態世界的不信任，覺得自己弱小、可憐、又無助。
“請等一下，先知！”提姆破罐破摔地大吼道，“我還需要趕去哥譚電視台！”
逐漸淡入車庫背景的黑影顏色又緩緩深了回來，對方大概是頭的那部分陰影回轉，紅羅賓儘量無畏地直視對方，接著意識到自己正戴著有護目鏡的多米諾麵具，而麵具遮了他的眼。
……要不要乾脆摘掉它？
“你應該上阿卡姆島。”先知似乎覺得他的窘境十分有趣，出言指點道，“企鵝人和黑麵具不敢動了，羅馬人和新入夥的雙麵亦已退出，今夜的榮耀屬於保護傘公司。蝙蝠俠也會過去的，那裡是命運之地。”
整個世界的轉折節點之一，在他的預言中撒下迷霧的黃金地段，阿卡姆瘋人院。
林登心中一陣感慨，語氣波瀾不驚：“我願意捎你一程。”
紅羅賓同樣沉默了數秒，林登幾乎能聽見這隻小紅鳥腦內齒輪瘋狂運轉的聲音。
“好。”他說。
“你怎麼不說成交了？”
紅羅賓：“………………”
這家夥一定是邪神或者外神那掛的。
提姆決定回去立即翻翻洛夫克拉夫特的。先知在這時走近來，黑影籠罩住了他的影子，然後他們像四軸飛行器一樣慢悠悠地騰空而起，隻是沒有旋翼運作的噪音。
紅羅賓迷惘眨眼，“我以為……”你可以傳送？
“彆嫌慢。”先知優雅的英倫腔不緊不慢道，“我的眷者說你們的幼崽脆弱，需要輕拿輕放，不耐高速飛行的高溫……你不想由小紅鳥變成烤紅鳥吧。”
紅羅賓從牙關間擠出回答：“——不想。”
我回去就查你的指紋和聲紋！提姆恨恨地想。
……
林登並不知道自己好心運輸的活體貨物正不斷在腦內給他刷差評負分——說實在的，他本想讓那隻小紅鳥穿著緊身衣攔出租車呢。灰眸的青年想著傳送去了私人車庫新收藏品，高高興興地收了手機，拍拍傑森的肩膀。
“你家的大人快要到了，還有你的兄弟們。”
他的話音落下不到半分鐘，引擎的咆哮聲便打破了阿卡姆島單調的背景音。一個在天際，一個直指橋頭。
保護傘公司的安保部隊起了低低的騷動。指揮官沒有浪費時間征求頂頭上司的意見，他們收到的命令是封鎖，而這兩個音源的移動速度超標了。死亡射手或許能夠解決掉妄圖上橋的一個，可那個黑人殺手被老板派去了公司本部。
“全部火力！”
迪克在摩托發動機的噪聲中分辨出了另一種可怕的機械刮擦聲，宛若重.機槍陣地同時上膛的響動。保護傘公司的部隊調轉了金屬風暴，他在提姆發來的視頻裡見識過那台駭人聽聞的重火力武器，火與鐵的洪流像撕紙一樣撕裂了體育館的一翼。
它開火的聲響與威力將如密集的雷霆。
他看到了林登·蘭尼斯特和其身邊戴著古怪桶盔的同伴轉過身，但他們敵友未明，聲明身份的最佳時機也已過去。
這一刻的時間在迪克腦海中拉長。他想到了為蝙蝠俠吸引注意力的羅賓時期，唇角泛起了笑意。他的腿用力，毫不畏懼地將油門踩到底，同時棄車往旁一躍。迪克連續做了幾個翻滾卸去跳車的力道，盤踞於橋頭的金屬惡龍亦噴出死亡的氣息。
子彈洪流暴雨般潑向無人的機車，而後如他所料，突兀地啞了火。
蝙蝠戰機的方位亮起炫光，激光與電子乾擾武器協同，將設置於露天環境的金屬風暴係統轟成了一攤煙花。防火泡沫迅速彌漫，偽裝成美軍的安保部迅速收攏，以雇主位置為圓心結成了一個標準防禦陣。
蝙蝠俠躍下戰機，直麵口徑不一的黑色槍口。
“槍。”他不含感情地說，“懦夫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