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1 / 2)

隨著狂笑之蝠的現身,疑似挾有能量的濃紫色氣霧在韋恩塔的秘密辦公室中緩緩蔓延,令本來就照明不佳的室內直迫火災現場。數米之外一派晦暗,再遠更是沒入陰影之中,使得狂笑之蝠身後出現的兩道人影像是幽魂。

警報器徒勞地響了幾聲,戛然而止。

這時候的布魯斯反而冷靜了下來。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新來的墮落同位體:一個貌似正常,緊身衣處的徽記卻是兩枚蝠翼帶一枚中空箭頭的家夥。這徽記布魯斯上月在夢裡撞見過,當時這位滿身骨刺,表現不亞於超人,還有種越打越強的意味。

另一道陌生點的高大人影腦袋上頂著飛翼頭盔,胸口標記疑似是神奇女俠翼標和蝙蝠標的合成款。不用想,八成是對標主世界神奇女俠的。

主世界蝙蝠俠稱,超人、神奇女俠和他自己被人們稱為正義聯盟的三巨頭與核心。狂笑之蝠捎來這兩位,顯然對這顆地球沒安好心。

但他是蝙蝠俠。狂笑之蝠也曾是蝙蝠俠。蝙蝠俠的一切計劃均有破局的機會。

布魯斯的頭腦高速運轉起來。

已知條件一,林登曾言“先知”能徹底折斷狂笑之蝠這把巴巴托斯最喜愛的武器,而主世界0號地球的沉淪與否進入關鍵。可得結論一,狂笑之蝠不一定親身犯險,更可能忙於前線指揮。

已知條件二,他的世界的正義聯盟從人員構成、建立時間到作戰經驗,均少於主世界和狂笑之蝠的世界。可得結論二,他們需要一些出奇製勝的方案。

已知條件三,超人和神奇女俠能拉動地球。在對標這倆的墮落同位體的絕對力量麵前,任何技巧與情報都形同虛設。可得結論三……

……行吧。布魯斯在心中翻了翻眼睛。結論三,他會試著拖一拖。他儘力。

布魯斯思索著獲得的信息。本地小醜生前將他視作一局難以過關的遊戲,一直試圖打出毀滅結局。而狂笑之蝠是小醜病毒感染者,還捎帶著“蝙蝠俠一定會贏”的偏執。除了在這個世界吃過癟,布魯斯確定掌握的還有詭異的蘇聯蝙蝠俠對付過夢魘騎士團。

想想本地正義大廳出現過的、大概他患老年癡呆了都洗不掉的《狂風、內衣褲碎片.jpg》,布魯斯就莫名升起了一股信心,他站起身,伸出手,動作誇張地取下頭盔,繼而像卸袖扣一樣,緩慢而優雅地卸去自己的臂甲。

麵對蹂.躪者和另一位打算對付戴安娜的同位體,論力量、論裝備,他均居於徹底劣勢,不如減減重。

哢噠。

萬能腰帶拆除,但布魯斯趁動作的遮掩聯通了蝙蝠洞的緊急通訊。現在的他就穿著一身帶鬥篷的凱夫拉製服了。迎著三位——也許實際隻有兩位——墮落同位體饒有興致的目光,布魯斯亮起封麵照專用笑容,接著張開胳膊,好似要給某位最可怕的同位體一個擁抱。

“好久不見,狂笑之蝠。就像你想我的那樣,我也不時會想起你。”布魯斯親切地朗聲說道,“路程不容易吧?你的皮衣似乎很久沒換了,皮革是要保養的。喔,你的牙也糟得一如既往,個人衛生要注意,彆給你的狂笑羅賓做壞榜樣。”

狂笑之蝠感興趣地哦了一聲,邁出了能量通道。

“沒關係,不聽爹地話的壞孩子是要被處理掉的。”狂笑之蝠說,“但我似乎記得,我在本地損失了一個羅賓……按常理,我親愛的我自己,你是不是該賠我一個?”

他往前走,蹂.躪者和盔甲款同位體緊跟,呈翼形包抄而來。布魯斯強迫自己忘掉就在手邊的“外掛”,假裝不在意地一笑:“那麼,你更想要哪一個,我請不起牙醫的同位體?”

狂笑之蝠沒理他的嘲笑,隻一副為難模樣摸了摸被可怕牙口襯托得分外瘦削的下巴。

“這倒是個問題,不過客隨主便好了。”狂笑之蝠笑著說,也舉起了手,大拇指和小指張開,食指到無名指曲起。公然地,他擺出一個電話似的手勢,並直抵到頭箍邊。

“喂?誰是家裡的乖寶寶呢,誰又是爸爸最喜歡的孩子呢?電話的另一頭能推選出一隻小嘲笑鳥來嗎?”

嘲笑鳥是書籍與電影《饑餓遊戲》的主角的代號之一,在類大逃殺遊戲的世界背景中,主角代替親人作為“貢品”參賽。布魯斯知道,自己的小動作已被狂笑之蝠看穿,對方在以此嘲笑他。

“看來黑暗能量終究搞混了你的腦子……狂笑之蝠。雖然你連導演拉投資時的劇本都記得,”布魯斯繼續嗤之以鼻,“為什麼你不記得嘲笑鳥最終推翻了整場遊戲?這可是個惡兆。”

“哦?是嗎?也許吧。”狂笑之蝠笑嗬嗬地歪了歪頭,“我隻記得嘲笑鳥的家鄉是被毀了。一聲巨響,砰。”

砰。

狂笑之蝠的手放了下來,轉而壓上布魯斯的辦公桌。

韋恩塔的秘密辦公室再大,終究也隻是個辦公室。此刻,蹂.躪者在左,盔甲款同位體在右,狂笑之蝠在正前方。那雙指甲蓋漆黑的慘白雙手稍一使力,顯示器翻倒,狂笑之蝠的臉伸了過來,直至與布魯斯麵對麵。

“就像我們所知的。”狂笑之蝠咧開嘴,悄聲道,“犯罪巷裡的那聲槍響——”

“——請不要把唾沫噴到我臉上。你沒刷牙,嘴裡一股吃完甜食發酵了半小時以上的臭味。我猜是奶油製品。”布魯斯冷冷地打斷他,腳下卻紋絲不動。“你有空吃零食,為什麼不指導你的手下們多買幾條正常內褲?我都不想去認那些在飄在我們基地裡的一次性內褲碎片屬於誰。”

前句是謊話,投影的口腔根本沒什麼氣味,布魯斯是通過自己的口味胡編的。後句倒是實話。

可能是看守俘虜的某部分獄卒需要能量維持實體、切斷與黑暗之塔的聯係後便無法繼續存在的原因,相當多的飄飛織物在林登成功接來0號地球的那兩位後便隨之湮滅。但這句實話奏效了,猶如視頻的卡頓,狂笑之蝠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繼而變得更寬——這回連布魯斯都吃驚了,這家夥是獻祭了臉頰肌肉以便笑出全部的牙嗎。

“哈,哈哈哈,你了解的不少。”狂笑之蝠笑著。

“嗯哼。我還了解一個充滿力量的單詞。”布魯斯直勾勾地盯著狂笑之蝠的頭箍,在腦內使勁構想飄揚的紅色旗幟,還有蘇聯蝙蝠俠猩紅的護目鏡。

“啪”地一聲,他重重拍向放在辦公桌邊緣的外掛。隨他這一下,他左右兩個墮落同位體的目光(和狂笑之蝠藏在頭盔後的眼睛)仿佛也一齊下墜,然後除了狂笑之蝠,各自往後退開了半步。

“烏拉!”布魯斯義正詞嚴地補上了一句,但他的身形卻向下一矮,同時向辦公椅的方位一栽——

——轟隆!

猩紅、新綠和金色一並照亮了韋恩塔的秘密夾層。猩紅是他那一拍喚醒的警報,新綠是實體化的光線,金色的則是上午的陽光。綠燈俠具現化的大爪子鑿穿數層樓的樓板,玻璃幕牆的碎片簌簌而下,布魯斯連人帶椅子被抓至半空。

塵埃飛舞,晴朗天氣帶來的充足的自然光照照亮了宛如被哥斯拉啃了一大口的韋恩塔。建築內部,濃煙狀的深紫色能量彌漫,狂笑之蝠立在破了大口的地板上,鋼筋穿過他皮衣下擺,卻沒有任何纖維的割裂跡象。

小醜病毒和黑暗能量沒法讓一件外套也跟著學會穿牆。這家夥果然是個投影。不過,這個投影過於燦爛的笑意終於收斂了些許。

“蹂.躪者,無憫鐵腕。”狂笑之蝠說,“毀掉這顆地球。抽空殺了他們。”

綠燈俠頓時發出被冒犯到的噓聲。

“毀掉?還抽空?”他舉起戴燈戒的手,“現在的反派怎麼回事,連最重要的反派演講都越來越偷懶了嗎,”哈爾大聲抱怨,“來,這才是正確的招呼方式,一道綠光。”

“從旁聽者角度,我覺得帶‘烏拉’的紅光比較有趣,”閃電俠嘀咕,“附近的人我疏散完了——呃,等一下,你是布魯西?這邊很危險,不要偷穿蝙蝠俠的裝備出來玩哈。當然,你召喚出蝙蝠俠就更好了。”

神速力作用下,背景的切換宛若電腦圖像中的複製粘貼。閃電俠揪著布魯斯,將他捎到了一處街角,還拍了拍他的肩,轉瞬沒了影。

在布魯斯的位置,他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火.箭.筒與疑似中古時代的箭矢懸浮於空,將哥譚的天空映得綠油油一片。

若是拚視覺效果,他們已經贏了。可惜對直接對標超人與神奇女俠的對手來說,力量層次還不夠。

如布魯斯所料,新綠色暴雨一般朝同一方向潑灑而下。但緊跟著,蹂.躪者毫發無損地以超出音速的速度暴跳而起。先前屬於人類的虛影破碎了,顯出與殺手鱷無異、甚至更為粗壯的灰黑肢體,其上遍布骨刺。

“聯盟,不要直接接觸蹂.躪者。不要和他硬碰硬。”布魯斯當即警告,“我懷疑他有感染能力!”

“我不覺得——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