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安室透早上開車接了雨宮樹理一起吃早飯,到公園的時候剛好是中午。
他們沿著林蔭道走了一會兒,上野公園的櫻花祭一般在三月底開放,花期僅僅一周。現在已經是四月中旬,並不是櫻花盛開的季節,公園裡的人流量相對較少,不過除了櫻花,也許多栽種了其他品種的景觀樹,植被異常豐富,高大的鬆木鬱鬱蔥蔥,灌木叢中種植著不同品種的花,四季都會呈現花團錦繡的景致,現在是茉莉和杜鵑花的時節,風中傳來徐徐的清香。
前方的路口圍了不少人,是一個賣可麗餅的小推車,安室透敏銳地注意到少女的視線落在了一個女性遊客手裡裹滿巧克力醬的可麗餅上,露出了有點眼饞的模樣,於是飛快地轉開了頭。
安室透早就發現雨宮樹理喜歡甜食,但不喜歡排隊,她寧願不吃。
“雨宮小姐稍等一下。”安室透叫住了往前走的她。
“嗯,好哦。”雨宮樹理有些疑惑地回過頭,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先點了點頭。
雨宮小姐……平時倒是一副很乖巧的模樣,偏偏有時候任性得厲害。
安室透這兩天一閉眼,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少女站在火海中,像是人偶一樣一動不動的姿態,在心底歎了口氣,走向了前方的小推車。
他沒有問雨宮樹理要什麼口味,通過這段時間和她的相處——硬要說的話應該算是他單方麵地糾纏,在組織裡擔任情報員的安室透,對於雨宮樹理的部分喜好,和不經意間透露的小習慣,甚至用上了他收集情報時的一些觀察技巧,大致掌握清楚了。
雖然他的本意是想儘可能地了解她,一開始是為了提防黑衣組織裡潛藏的可怕敵人,後來是想救她,哪怕是硬來,也要將她留在這個世界上。
上次在“繭”中發生的事情,他決不允許再次上演!
安室透拿著兩個可麗餅回來的時候,卻見前麵圍了一堆人,隱隱聽到“有人死了”“報警了嗎”之類的討論。
金發黑皮的青年蹙了蹙眉,前麵不遠處就是天然池,他當然不至於以為雨宮樹理特意約他來上野公園,就是為了挑個風景優美的地方,當著他的麵跳湖。
雨宮樹理的自毀傾向很嚴重,不代表她會隨便找個地方自殺,否則她有太多的機會可以這麼做。
雖然安室透很不想承認,假如雨宮樹理準備赴死,也隻會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的死亡價值,像櫻花一樣,在絢麗的時候凋零。
就像她在遊戲中做的那樣。
然而,他還是下意識地快步上前,視線在人群中一掠而過,尋找著女孩兒的身影。
這時他的肩膀被人從他背後輕輕地碰了一下,安室透衣服下的肌肉繃緊,警惕地回過頭,麵對的卻是少女一張笑吟吟的臉。
“怎麼了,安室先生,表情有點可怕哦。”
雨宮樹理稍稍歪著頭,明知故問。
安室透不動聲色地舒緩了身體,將其中一份可麗餅遞給了她,順口一說:“那邊好像發生什麼事了。”
“謝謝。”雨宮樹理伸手接過,咬了口可麗餅回答,“有人順著河流飄過來了。”
偵探和警察的本能,促使安室透本能地朝湖岸走去,隻是他剛往前踏了一步,忽然想起雨宮樹理的PTSD,不能看見屍體,於是止住了腳步。
警察很快就會到了,雖然將案件交給那群過於依賴偵探的同僚,未免有點不放心,暫時也隻有這樣了。
“我不要緊的,已經習慣了。”雨宮樹理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彎起了眉眼,主動地道。
其實雨宮樹理隻是熟練地掌握了周圍人對她疊了濾鏡的腦補的方向。
何況彈幕一直在刷【他真的,我哭死】,她想無視都難。
雨宮樹理之前解決的幾起案件,上了新聞。人群中有人認出她是個“偵探”,催著她過來看看,安室透見她沒有反感,便沒有製止。
等到兩人來到湖畔,看見一半泡在水中,另外半個身體淹沒在草叢裡的屍體後,雨宮樹理和安室透一邊仔細觀察著案發現場,一邊朝對方看了一眼。
安室透:……雖然他起初懷疑過雨宮小姐來上野公園是不是有什麼目的,但應該和她沒關係吧,不能用以前對她的印象,做出這種輕率的斷定。
雨宮樹理:柯南也不在這裡啊,怎麼會發生命案,難道死神的光環,已經延續到了在名柯擔任重要角色的安室透的身上?這樣豈不是以後和安室透一起出來也會很危險?
兩人不約而同地陷入沉思的時候,耳畔傳來了小孩子高昂的聲音:“安室哥哥,雨宮姐姐!”
他們抬頭望去,是少年偵探團的幾個小朋友。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柯南好奇地問。
這一次灰原哀也在,大概是柯南向她透露了安室透和雨宮樹理的事情,灰原哀不再像老鼠見了貓躲起來,她臉上帶著與幼小的身體與外在年齡極其不符的淡然,站在少年偵探團的最後麵。
“真是的,柯南這個笨蛋。”吉田步美氣鼓鼓地看著柯南,覺得柯南一點眼力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