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雞公雞母殺了都是肉。我不挑的。”
“誒誒誒,對對對,同誌你說的對,殺了都是肉。”中年婦女高興的跟個什麼似的,嘴都合不攏。
雞肥,平均下來一隻雞一塊一左右。把綁好的雞遞給老二小南,放進他身後的背簍中。
清南雙眼發光,眼裡已經全是肉肉。
走了一圈,在人群中擠啊擠的,轉到賣羊肉的那地方,照樣蹲下來問價,應該是殺了兩隻羊,還沒有賣多少,嘉敏問價以後,一口氣買了一隻羊,用刀割成了幾塊,放進大兒子的籮筐中。沒有全付錢,一半用糧食換的,一半給的錢。
“走,我們去買些土布。再買些其他的東西就回去。”
三個小的當然沒有意見。
再轉了幾圈,帶來的東西全換了物資,籮筐與三人的背簍中,都裝滿了物資。也不與其餘的熟人打招呼。一家四口往家裡趕。
路上遇到熟人也彼此默契的不打聽買了什麼。
去的時候,有說有笑。回來的時候,都沉默。
第二天,家裡一早的,收購站就來了,車直接從南堤開到北堤這邊的屋門口。
收購站來的人中還有一位熟人,是宋三福的同學:郭正明。
見到老爺子,馬上前來問好,“宋叔,最近還好吧?”
郭正明一米七左右,不胖不瘦,在收購站工作,有些油水,家裡的日子過得不錯。
“還不錯,正明小子,你坐會兒。”老爺子招呼著郭正明坐堂屋靠牆的火塘邊。
火塘裡,大火熊熊燃燒,乾柴燒的劈裡啪啦的作響。火塘上方的屋梁上,掛的滿滿當當的臘貨,還有兩層的竹篦子,竹篦子裡是臘豆腐,臘豆渣。邊上還有臘大腸,臘豬腳臘豬肚等等。不經意朝上望的郭正明,心中一驚。
“謔,宋叔,家裡的日子過得不錯啊。都是臘貨。”郭正明壓住心裡的疑問,以玩笑的形式問道。
老爺子“憨憨”的笑,“最近兩年日子過得還行,今年三福家的,養了四頭豬,自家殺了一頭留了一半。還有一半都換了糧食棉花。”
望了一眼外麵的人群,接著說,“三福家的,沒有彆的大本事。養豬養的好,家裡的四頭豬,頭頭都養的白白胖胖。交完任務豬,還能掙不少。你小子可不能壓我們的價。你與三福打小就在一起讀書,關係好。”
“那不會,我按照最高標準的價給。你老就放心吧,我做不到幫扶三福留下的孤兒寡母,那也不會欺負他們。”郭正明是隔壁村的,小時候讀學可是在鳳凰村讀的,還是讀的私塾。高小是後來解放以後才有的。
“我帶你去瞧瞧那些豬。”老爺子帶著郭正明出去豬欄屋瞧。
豬欄屋那邊,村裡的豬倌也在那,在一邊與抓豬的宋家人吹牛,“三福家的去抓豬,我就說,全村的豬養的最好的一定是三福家。
現瞧瞧,還真是,每一頭都是二百多斤,嘖嘖嘖,這豬咋樣的?要是開年就抓的豬崽,不得有三百多斤啊?”
臉上全是豔羨,他家除了母豬,也有養任務豬一共養了兩頭豬,一頭任務一頭自家的。
他家的任務豬早就交了,自家的那頭也賣了。
宋大福在一邊看著兒子侄子們抓豬,從耳朵上拿下來自己卷的一根煙,點燃,與豬倌說,“今年三福家裡,算是翻了身。明年蓋房的錢算是掙了出來。”
“那可不止,我看後屋簷下都是木梁。這個不花錢,蓋屋,你們兩兄弟帶著一群孩子已經打了土磚出來,就買買瓦,做做門,能花多少錢?
清東結婚,還沒影。最早也得明年年底,到時候三福家的再養幾頭豬,玻璃窗都能安上。”
豬倌笑的說道。
“嗯,確實,花錢的大頭就是瓦片,窗戶,門,蓋屋時的吃嚼 。家裡的物件也不急,慢慢置辦就是。”宋大福早聽親爹說了,三弟妹打算全部用玻璃窗。
蓋屋的時候,人工基本不花錢,都是關係好的人家前來幫忙,但一日三餐得主人家做。
“那能花多少錢,我看啊,你最好勸三福家的,既然要蓋就蓋青磚瓦房。以後多省事,拉點饑荒欠些賬怕什麼,她養豬養的好,一年還不出來還兩年三年,省的土磚房過些年以後要扒掉最後還得蓋青磚瓦房。”
不得不說豬倌的話,說到了嘉敏的心裡。
老爺子正好聽見了,接過話頭說,“說得好,我與老三家的說說。也許真的蓋青磚瓦房。拉點饑荒也不要緊,多還幾年就是。”
老爺子是知道三兒媳手中應該有很多的錢,從家裡的雞蛋從不賣就能知曉。
正好借豬倌的話說,以後也能對外麵的人說。今天聽到的這番話的村民就有不少還有收購站的人。
邊上的一位村民,望一眼宋大福宋二福兄弟倆,然後說道,“青磚瓦房是貴,不過要是以後有本事掙到錢,現在又能借到錢,那蓋就蓋。咱奔一輩子不就是奔座好屋與兒孫孝順嗎?”
“對對對。”
他的話說到許多人的心坎上,可不是,奔一輩子奔的就是一座好房與兒孫孝順。
好些也是今天交豬的人家,都來到了第一家交豬的顧嘉敏家裡看熱鬨,主要是打聽行情。
都不願意吃虧。
一群男人都附和著。
站在豬欄屋前,郭正明望望裡麵,與老爺子說,“宋叔,我下鄉收豬無數次,你家的豬欄是我見過最乾淨的一家。豬身上也是一樣,隻是三福嫂子到底怎麼養的豬,一年的時間,一頭豬能長到兩百大幾?”
豬倌聽見嘿嘿的說,“郭乾事,你說錯了,不是一年,準確的說是大半年。三福家的一共四頭豬,後麵三頭都是五月份才抓到小豬仔。到現在你算算,多久?”
說這話的時候,豬倌驕傲的望向四周所有的人。
都知道,顧嘉敏的豬全是在他家裡抓的豬崽。這家夥此時嘚瑟的著。
豬欄裡,豬可能知道了自己之後的命運。正拚命掙紮,死活不願意被抓住套進繩套裡麵。
“嗷嗷嗷”的叫喚著,歇斯底裡的叫喊著。
那聲音,估計幾裡外都能聽到。
宋清鋒一把伸手抓住了嗷嗷叫喚不屈服命運的豬,興奮的喊,“快,繩子拿來。”
兄弟幾個湧上來,壓住豬,成功的把繩套套進豬脖子。
抓住了第一頭,第二頭第三頭很快的被抓住。
嘉敏接過錢,除了上麵的幾張下麵的全都是大團結。
周圍的人看著就羨慕。
送走那些人,嘉敏留著侄子還有兩位大伯哥一起吃早飯,人家幫忙抓豬,出了力氣。她特意多煮了米飯,還做了不少的菜,特意洗了幾截香腸,還炒了一大海碗大蔥炒臘肉,一碗香蔥炒雞蛋,煎了一晚魚,其餘的是小菜,壇子菜。
飯後,老爺子催促年輕人出去玩。與老大老二三兒媳坐在火塘邊說話。
“敏敏,剛才那些人說的對。如果你手頭寬裕,就直接蓋青磚瓦房。你看咋樣?”老爺子捧著搪瓷缸喝一口熱茶,舒服的很。
“爹,既然如此,我想就一次性蓋兩套院子。明年蓋新屋,我在家裡做飯,至少一兩個月不會上工,我在家裡除了做飯,還能養豬。我想明年多養幾頭。
豬崽小的時候,豬欄能養七頭八頭的。等大的時候,兩邊的新房後的豬欄也蓋了起來。看形勢,以後割,尾巴的力度會更大。
我想抓住機會,趁機會多掙一些。到時候,就說我找大哥二哥家借的錢。”
宋大福沉吟半晌,緩緩說道,“三弟妹,養豬是技術活也要看運氣。你今年養的好,萬一明年你多養,來一場大的豬瘟,也許就會損失慘重,你想好咯。”
“大哥,我想好了。即便是豬瘟我也不怕。我有秘方,你們兩家想掙錢的話,也可以多養幾頭。我可以保證即便豬瘟我也能治好。還有我給你調一些東西拌在豬食裡麵,那豬能長得飛快。
那東西是我從山裡發現的,不多,但夠養幾十頭豬的。我家,你們兩家明年後年的估計能養,之後的再想辦法去山裡找。三福生前找到過,與我說過也有摘過一些,給我看樣子。”
嘉敏的一席話讓父子三人包括老太太都陷入沉默哀泣中。
對逝去親人的追思中。
許久,老爺子拍板,“好,既然敏敏你願意拿出來秘方。老大老二你們家都養,多養幾頭。掙錢也是要抓機會的,不要錯過了在家裡自己埋怨。”
兄弟兩對視一眼,重重的點頭,“好,我們養。”
嘉敏抿抿嘴,沒再說養豬的話題。
轉而聊起了大兒子的婚事,周邊的姑娘,包括自己村父姑娘,她都打聽了一遍,都不太滿意。
有些脾氣不錯,可是是隱形的伏地魔。家裡就是那麼教育的,她們的姐姐也是那麼做的。
有的長相著實差強人意,她看不上。可不希望以後的孫子孫女不好找對象。
有的是娘家父母哥嫂都不是善茬,以後難搞的很。
各種問題,麻煩的很。
說到清東的婚事,宋二福也說起兒子宋清鋒的婚事。
家裡一時之間聊的火熱。
後山
一處避風的山坳中,清蓮與董文傑的孫子董維濤蹲在一起說話。
長得好看的少年,眼睛亮晶晶的望著已經初顯美人胚子的清蓮,小聲的說,“彆擔心我,我雖然沒有辦法去學校讀書。可我已經讀完了高中的課程。不礙事。”
“你真厲害,對了,上次你托我寄的信,我都寄了出去。”兩人在某人的刻意巧遇下,在後山割豬草(撿柴火)時認識。
見的多了,關係自然就好了。還處成了朋友。
“謝謝哈,我爸媽在東北那邊。也不知道今天收到了我的信沒有?”少年一點也不擔心父母,他知道的,父母身手不錯,身體素質也不錯,在那邊也有人脈。
過得不錯,至少沒有人為難他們。
“東北啊,是不是很冷啊?”沒有去過北方的小姑娘,還有點心生向往。
“嗯,可冷可冷。零下幾十度的溫度,咱這邊,最多零下七度八度已經頂了天。可那邊,潑水成冰,太冷太冷,冬季有四五個月。”
“那真是不方便。”小清蓮甩甩大辮子,嘟著紅紅的小嘴說道。
兩人也不怕冷,在山窩窩裡說了許久的話才散開。
嘉敏還不知道,有頭小狼仔在惦記自家的閨女,要不然能用鍋鏟拍死他。
下午收購站的人把最後一批上交的賣的豬運走。村裡安靜了下來。
幾天後就是大年三十,今年宋家三家都在嘉敏家裡團年。跟著老人走,老人在誰家,就在誰家過年。
早上,嘉敏起床開始就忙的團團轉。三家沒有出嫁的姑娘,都跟著一起幫忙,作為長孫媳的王芳也跟著一起忙。
摘菜,擇菜,洗菜,劈柴的,除了長輩,都在忙。
一直到下午三點,全家坐成兩桌 。
“哇哇哇,好多好次的。”小軒軒站在椅子上,高興的拍手。
菜香味吸入鼻子,個個垂涎欲滴。
老爺子老太太率先拿起筷子夾菜吃飯,老人開筷以後,才算正式開始吃飯。
宋清川是個好吃佬,邊吃邊說,“這是我過的最豐盛的一個年,真希望年年過年都能這麼吃。”
聽到兒子的話,宋大嫂一臉的黑線。狠狠的瞪了眼不懂事的兒子。
年年這麼吃想的真美。
明年老爺子老太太就回自家住(她還不知道老爺子的打算),到時候要去自家團年。到時候她做那一頓團年飯,能愁死她。
不知道事的臭小子。
宋大嫂吃的慢吃的時候滿腹心事。
穿越的第一年,在孩子的歡笑聲中走過。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嘉敏沒有像原主一樣,拎著東西回娘家。早上家裡人的早餐是每人一碗青菜餃兒(餛飩)。
吃完早飯,在家裡烤火。小蓮偷偷摸摸的在懷裡揣著一團東西悄悄的溜了出去。即便是嘉敏也不知道。
一家人烤火,突然外麵響起了聲音,“小嬸,我們來拜年了。”是出嫁的清嵐夫妻帶著孩子與嫁到隔壁村的清荷夫妻帶著孩子一起來了。來的還有其餘的宋家三代。
“誒,堂屋,自己進來。”踢一腳大兒子,“去,搬椅子過來。”
好在火塘砌的大,足夠家裡的人圍住坐。
“清荷,劉樺,你們什麼時候到的家裡?”一把摟住宋清荷家的閨女劉紅霞,小姑娘羞羞怯怯的
宋清荷特意坐在顧嘉敏身邊,笑著說道,“到家吃的早飯。”
“喲,來的挺早的呀。”說話的時候,清東,清南兄弟兩,已經在兄弟姐妹們坐的地方,找了兩個位置,用凳子擺放了替他們倒好的茶水還有自家做的零嘴。炒的花生瓜子,還有自家做的花生糖,做的雞蛋糕,還有在城裡買的糖果。
三個小娃娃,側身靠著大人,小手一直在零食上抓來抓去。
老人們坐在角落,含笑的望著自家的子孫。老人們話很少,就與清荷夫妻說了一會兒話,逗了逗紅霞小姑娘。
“嗯,是蠻早的。”清荷雖然不常回娘家,可娘家小嬸家裡的變化,她是知道一點點的。
兩個妹妹與弟弟時常沒事就去隔壁村的自家。常說起小嬸家裡今年養的四頭大肥豬,還有時常能在湖裡弄到魚。
“你公婆對你還好吧,那些妯娌之間,沒有吵架打架吧?”嘉敏問道。
“對我還行吧,不好不壞。與妯娌打架倒是沒有,吵架倒是常有。小嬸你彆擔心,她們吵架都吵不過我,我不惹事,但也不怕她們撒潑。”清荷是個潑辣的,膽子大,嘴皮子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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