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四(1 / 2)

三十四

深夜, 項飛突然睜開眼, 他坐起身來打開床頭書桌上的台燈,昏黃柔和的暖光立刻就撒進原本漆黑一片的臥室,他扭頭看向睡在裡頭的衛星河, 見他額頭冒著細密的汗水, 整個人不安的縮在被子裡發抖, 眉頭緊緊地皺起,好像睡夢中遇到了什麼很可怕的東西。

“星河?衛星河?”項飛伸手輕輕去推身邊的少年, 企圖把他從夢魘中喚醒。

衛星河猛地驚叫一聲, 睜開眼看過來,台燈的光亮讓他無法立刻適應, 茫然的睜眼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意識回籠,喃喃低語道:“小……飛?”

“是我。”項飛從桌上抽出紙巾給他擦汗,“你做噩夢了?”

衛星河睜著一雙淺藍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項飛的臉, 似乎在確定他是不是真人, 在項飛給他擦汗的時候, 他伸出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 死死地不鬆開。

“嗯?”項飛微微蹙眉, 哄道:“你先鬆開, 我給你擦擦汗。”

衛星河並不說話, 仍然盯著他看, 認真地像是要把他刻在心裡,好半晌才低聲自言自語般說道:“是真的……”

項飛看他神思渙散不像是平時的模樣,想把自己的手抽出繼續給他擦汗, 可是試了幾次才發現衛星河的力道也不小,和他外表柔柔的貌相大相徑庭。

“我又做了噩夢。”衛星河輕聲說,“很可怕。”

項飛想了想,還是不解的問:“你已經不止一次跟我說過你做噩夢的事情了,可是為什麼不跟家裡人說呢?做噩夢成你這個頻率應該算心理問題了吧?怎麼不去看醫生?”

“沒有用。”衛星河苦笑,他鬆開項飛的手,把自己的手舉在半空,透過燈光靜靜地看著,“無論我看了多少個心理醫生,都沒辦法驅散那些可怕的東西。”

“我剛才有沒有說夢話?”

項飛點點頭,“不過我也沒聽清,好像是個人名,是……是……”

他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肯定的說:“是‘安安’,聽起來是個女孩子的名字?”

聽到“安安”這個詞,衛星河的瞳孔不自覺的縮了起來,他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項飛雖然很想知道在他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但他不是那種愛追根問底打聽彆人**的人,衛星河一定是有著很痛苦的過往,所以才拒絕和自己探討這個話題,他既然不願意說,那自己就不問。

“不要怕,我在你身邊守著你。”項飛給他重新蓋好被子,自己半坐起來倚著床背看著衛星河,柔和的安慰他:“我就這樣看著你睡,你不要害怕。”

衛星河轉頭看他,燈光下的項飛俊美無雙,少年人的五官分明鋒利而又凶悍,但在他的眼中卻溫柔萬分,是他心裡的神明,指引著他往前走。

他閉著眼睛讓自己平靜下來,對自己小聲說道:“這次是真的了。”

從前都隻是自己的幻想,可是現在項飛是真真切切的在他的床邊守著他,他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如同一個騎士專注而認真地守衛著他,直到自己再次安然入夢。

果然,衛星河下半夜沒有再做任何噩夢,睡得非常安穩。

項飛在心裡卻狠狠地歎了口氣。

唉,收了個身體弱還心理更弱的小弟,做大哥的真是辛苦,又要照顧身體健康,還要顧及心理健康,比他親爹都體貼了。

這或許,就是當大哥的終極奧義吧。

直男項飛又一次和衛星河在同一件事上走上了兩條不同的路。

————

家裡多了兩個客人,尤其是霍麒這種超級飯桶級彆的飯桶,蕭夏好容易屯起來的年貨就這麼被禍禍完了,他打算明早去菜市場再買些菜回來,不然一家人得餓肚子。

項飛從廚房出來一眼就看見蕭夏在桌前苦哈哈的不知道在喝什麼,他走過去一看是一碗黑乎乎的東西,皺眉問:“這啥?”

“是感冒靈。”蕭夏老實的回答道。

項飛看他喝藥便問:“你生病了?”

蕭夏搖頭,弱弱的回答說:“沒有感冒,但是感冒靈是去年買的,還剩幾包沒喝完,我看了下日期,過兩天就要過期了,我尋思著乾脆喝進肚子裡,這樣不浪費。”

項飛:“……”

有時候,他真的想給蕭夏鼓掌,摳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一大奇葩了。

“好喝嗎?”衛星河走過來好奇地問,他這兩天晚上有項飛陪著睡得特彆滋潤,小臉紅撲撲的賊好看,他從來沒喝過外頭的這些藥,看蕭夏一口一口有些新鮮。

蕭夏看他一眼,想著他感冒還沒好,熱心的說道:“你要不要也來一碗?”

“他不喝。”項飛趕緊說道,衛星河那貴族胃怎麼能跟一般人比,“你也彆喝了,咱家還沒窮到這個地步,這玩意兒能亂喝嗎?你這腦子能不能乾點正事?”

“摳死你算了。”

最後,這些藥包項飛沒有讓他倆任何一個人喝,但蕭夏死活也舍不得扔,項飛不得不折中了一下,押著霍麒喝了。

“特|娘的你們還是人嗎!?”霍麒一邊喝一邊罵,“你舍不得你舅你基|友你妹喝過期藥,你特|娘的就威脅逼著我喝!你還是人嗎!?”

“我的命不值錢嗎!?”

“牲口!”

“一家子都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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