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不了口是吧?我說,因為你心裡頭虛,昨晚吉祥和老三在正屋和我們老兩口說話,你在外頭聽牆角是不?你當我不知道呢?說什麼你聽著了不?”王金秀脾氣一上來,語速就快,語速越快整個人看起來就越凶,唬得羅娟兒不敢說話。
羅娟兒不僅不敢說話,臉還燒得慌。
周老三左看右看沒有開口和稀泥,換做以前他早就哄王金秀一樂嗬,這茬就過去了,可現在他不這麼乾了。因為吉祥同她說過,娘親教訓人的時候少摻和,暫時把娘哄開心了,該解決的事沒解決,下次還得接著教訓,一家人過日子,就該把事情說明白,不然你猜我猜,遲早要離心。
“說話,啞巴了?你聽見啥了?”王金秀道。
羅娟兒低著頭,“聽見吉祥和老三說想去鎮上做生意去,我,我就想這做生意要本錢,他們的本錢從哪裡來?”
終於還是說出來了,王金秀從鼻子裡發出幾聲哼哼,“所以你擔心他們沒本金,管我和你爹借是不?你不僅自己懷疑,還拉人下水,告訴了慧香是不?”
羅娟兒又不吭聲了,王金秀剜她一眼,看向周老三,“三兒,現在知道你一句家和萬事興,不要打架怎麼惹著你嫂子了吧?她心虛,你說啥她都以為你在說她。”
末了王金秀歎一口氣,語氣放柔和些,對羅娟兒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分家以後我和你爹不會偏心某一個,老三要做生意,拿的是自己的本錢,他前頭雇鐵牛春耕,和吉祥在灶房裡忙,你以為他玩呢?人家是做醬汁掙錢,前前後後掙了不少,這次做生意的本金就是這樣來的。”
“你的這個性子也要改,疑心病太強了,往後有啥想不明白的,你直接問我,少在背後瞎猜,更不要拉幫結派,皮我知道了,沒有你好果子吃?知道嗎?”
羅娟兒的臉更加燒得慌,小聲的說知道。
王金秀好好的把她收拾了一頓,心裡舒服多了,待羅娟兒走了,看了看周老三,“你和吉祥今早就去鎮上把事定下了?”
“是,我倆都想好了。”周老三說道。
“好,那你們多留點心,還有你嫂子,就是這麼個人,煩人。”王金秀把破木盆重新端起來,一邊發牢騷一邊開始喂雞。
一大清早雞舍這邊的動靜沒人注意到,隻有王金秀羅娟兒還有周老三知道發生了啥,王金秀沒有在一家人麵前數落羅娟兒,已經是給足了她麵子。
今日的早飯除了蒸紅薯還有一大鍋麵條,吉祥在下麵條前先用熱油把蔥薑蒜末爆出了香味,出鍋前往麵裡加上了一點提味的酸辣椒,格外的開胃,一人分了一碗,大家吃的心裡熱乎,鼻尖上直冒汗。
王金秀吃著吃著,突然把昨晚提的要在正屋門口蓋花圃的事情講了。
“娘,這有點麻煩哩。”周家老大還有老二都覺得沒必要,尤其是聽王金秀說,蓋花圃三兄弟都要出工出錢,更是煩躁,好好的蓋哪門子花圃。
可羅娟兒和慧香心裡門清,娘還在說昨晚她們偷聽的事情,羅娟兒又皮臊得抬不起頭來,慧香也是渾身不自在。
三兄弟裡隻有周老三知道原因,他娘是皮偷聽的事情惹毛了,蓋了花圃好絕了偷聽的可能,連忙說好,到時候他要是沒空出工,就折算成錢。
吉祥也夫唱婦隨,“蓋花圃這主意好,到時候種上花草,開花時好看,夏天還能擋陽光,屋子裡就涼快了。”
王金秀笑著說對,然後扭頭點名問羅娟兒,“娟兒,你覺得這主意咋樣?”
羅娟兒哪敢說不好,急忙說,“挺好,我娘家嫂子愛種花,等花圃蓋好了,我問她要些花種子去。”
……
昨日和吉祥他們說好了轉讓小攤的事後,大娘也上了心,今天特意把本家的一個侄子叫來,一起立了轉讓的字據,一手交銀子一手給字據,利落的把事情給辦了。
至於每月兩千文的租錢是交給渡口的小吏們的,大娘帶著吉祥和周老三提著酒,割了兩斤肉去見了負責收租的小吏,小吏翻出一本賬簿記了兩筆,在官府的賬簿上,渡口最後一間小攤的攤主從此改姓周了。
吉祥和周老三站在小攤子前,感覺做夢似的不真實,他們竟然真把小攤給盤下來了。
小攤子就搭建在路邊,後麵是一片平緩的山坡,前麵是一條寬闊的土路,附近郡縣的路人都會從前麵經過,而土路的後麵就是渡口,經常有船隻進進出出。
小攤子用竹木茅草搭建,倒是寬敞,除去擺放灶台櫃台的地方,至少能容納十來桌人,不過現在裡頭啥東西都沒有,顯得十分空曠,屋頂還有幾處漏雨的地方,要找人來修補屋頂。
不僅要修補屋頂,桌椅板凳,灶台,鍋碗瓢盆這些都得準備,不僅花時間,更要花錢。
不過吉祥和周老三不怕麻煩,渾身都是乾勁。
作者有話要說:晚點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