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宇幾乎隻有在需要錢的時候才會找原主,所以沈念沒花多長時間就把這些聊天記錄看完了。
沈念再把聊天記錄上沈宇要的那些錢計算了一下,兩年多的時間,三百五百的這樣加起來,到最後是一萬四千二。
看起來好像是不多,但原主在僅有五千多的工資的情況下,每個月需要拿四千給到沈帶林和劉保男,還要時不時應對那邊的小額要錢,以及她自己的住房生活開支......就算不給沈念原主的記憶,她都可以想象,原主平時是要多節省,才能再把這一萬四千二剩下來。
沈念把目光看向房間。
房子是原主跟舍友合租的,是城中村裡的一個十來平米的小單間。
窄小的單間裡放了吃飯的桌子,以及一些生活用品後,就隻夠擺一張床了,所以是一張上下鋪的床。舍友睡下鋪,原主睡上鋪。這樣的話,她們就能省下一筆房租了。
沈念在她的手機裡也找到了原主記錄的生活開支。
原主吃飯省到什麼地步呢?
沈念在穿過來的前一天,原主花了兩塊錢買了一把空心菜。
空心菜拿回家後,菜葉摘下來是青菜。菜杆切碎,再切點辣椒,打個雞蛋進去,就是下飯菜。而這樣的兩個菜,配上原主煮的一鍋米飯,是她一整天的夥食。
原主省下的錢,全都給了沈帶林和劉保男以及沈宇,才會讓她這麼的生活過得這般的辛苦又可憐。
原主的怨恨到最後也不是因為父母的這些逼迫而起,而是到她死,她都沒能從沈帶林和劉保男身上感知到一點父母的愛意。
何其的可悲又可憐。
她的這種可憐甚至更應該說是蠢。
可沈念卻也看懂了原主這份蠢下麵的極度缺愛。
因為從小不被父母重視,原主內心是強烈渴望得到父母的愛和認同的。這就是為什麼很多從小不被重視的小孩,長大後反而更孝順的一個原因。
他們骨子裡缺愛,渴望愛,也在自卑著。
他們以為他們的付出就能讓他們獲得愛。
隻是原主不懂,不愛就是不愛,並不是你事事順從了父母,他們就能真的多愛你一點的。
沈念還是很心疼原主。
這樣的人其實生活中還很多,很多人甚至在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會恨其不爭的數落她們幾句,怪她們自己心軟,才會被父母兄弟去吸血。
如原主這般的人確實不夠堅決狠心,但更錯的還是那些打著親情來剝削她們的父母。
這些人才是最可恨的。
*
沈念給舍友發了條短信,然後開始整理原主的東西。
舍友也是做銷售的,上的是早班,回到家裡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
她一進門就看到原主整理的那一大堆東西,詫異的問道,“念念,你真的不跟我合租了嗎?”
她跟原主合租了快兩年了,彼此之間相處的一直很愉快。對於沈念要搬走的這件事,對舍友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了。
沈念一臉歉意的說,“嗯,不好意思啊,我這邊有不得已的原因,必須要趕緊搬出去了。”又說,“這個月的房租我那份我還是出了,”
舍友皺眉,問她,“那你找到房子了嗎?”
沈念,“找到了,還是咱們這棟,就在樓上。”
因為是年底,退租的人多,沈念這邊一問房東,房東就說有房子。
舍友,“那好吧。”
最後,舍友還幫著沈念搬了家。
新搬來的房間裡麵連張床都沒有,舍友就對沈念說,“要不今晚你還是住我那邊吧。”
沈念笑著拒絕了,“不用,就是你那個上下鋪床上的床板能不能先給我,我打算用它打個地鋪。”
上下鋪的床當初是兩人合夥買的,於是舍友聽沈念這麼說,下樓就去把那塊床板拿了上來。
沈念拿了原主的一件穿的很舊很舊的夏天的衣服,當做抹布把打掃乾淨的地板再仔仔細細的擦拭了幾遍,才把床板鋪在地上,然後再鋪上一床薄薄的毯子。
鋪好後,沈念往上麵躺了下試試。
硬是硬了點,但原主之前睡的也是木板硬床,倒也沒什麼不適應的。而且這是南邊,所以即便是冬天,天氣一般也還能有十幾度,倒也不用擔心睡的會著涼什麼的。
不過說到底還是原主的錢不夠,沈念這新租的一個單間,六百塊一個月,押一付一給房東後,手裡就隻剩下四千多一點了。
但是不重新租房子又是不行的。
沈念不會再給那邊一分錢了,甚至還要去起訴沈宇,那邊怎麼可能答應!
沈帶林和劉保男如果去了店裡找不到人,他們就遲早會找到租房這邊來,沈念不怕他們鬨事,甚至巴不得他們鬨起來。但是她還是那句話,她不想牽連無辜。
姐弟間借錢一樣可以起訴的,不過在起訴之前,沈念需要先去公證處把微信裡的聊天記錄公證一下,才能當做證據去起訴。
因為一直到晚上,都沒能等到店長那邊的回複,所以沈念打算明天上午就去公證處。